又是一个星期天,我来到了亲娘家。
这次从唐兰那里得到一个好消息:唐兰妹妹可以保送湖湘师范大学。原本这个指标是县里分派给同班的曾琳同学的,因为曾琳的爸爸是二中副校长。
但曾琳根本就不想读师范,既然这样,这个保送的指标不能作废。班主任邓老师征求了曾琳的意见,曾琳说:
“我不想去!你问一下唐兰,看唐兰愿意去不?”
唐兰成绩无疑要比曾琳的要好,但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还是头一回。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唐兰心里已没有了主张,毕竟是人生的抉择。
唐兰同班主任邓老师商量,她需要征求家长的意见,邓老师同意了唐兰的请求,要求唐兰尽作出抉择,以免浪费指标。
唐兰妹妹在头一天晚上已将登记表带回来让亲娘亲爷签字了。为了唐兰是否去读那个保送学校,唐兰的家人们还专门开了个家庭会议。
大家一致认为:唐兰应该答应去读湖湘师大。因为唐兰毕竟是女孩子,女孩子的成绩不是百分之百靠得住,虽说唐兰一直是全班第一,这次毕竟是大考,谁能保证一定过关?
家庭会议决定的结果,唐兰妹妹不是很满意,她过来征求我的建议,我问她:
“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我想同你读同一个学校!”
“我又不参加保送,我们学校没有保送资格,到时我考到云南四川去了也不知道?”
“那你有什好的建议?”
“既然家庭会议已决定了,你就去读湖湘师大,毕竟这也是湖湘的名牌大学,全省数一数二的,到时毕业后还可以考研究生的。”
“那你也要考湖湘师范大学!”
“我?”
“嗯!”
“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到时再说吗。”
唐兰回学校回复了班主任邓老师,她答应保送湖湘师大。这样,唐兰若参加了高考,哪怕再考得好,她也不能参加录取了。想到这里,唐兰心里真不是滋味。
登记表送上去不到两个星期,湖湘师大的录取通知书就下来了。这样,唐兰就名正言顺成了湖湘师大的一名新生。
唐兰心想:我要参加高考考试,看看自己到底考得多少分?所以她后来的两个月依然没停止复习。我去亲娘家,看见唐兰依然那么用功,挑灯夜战,我好奇怪!我说:
“你大可不必这样,现在粑粑已落锅,你已是天之骄子了,何不多练习写写诗?”
“我只想证明我的实力!”唐兰说。
星期一,我回学校,邀请唐兰与我同行。唐兰让妹妹唐菊帮忙请假,于是我们就出发了。
我在教室后面帮唐兰妹妹安排了一张桌子,让她坐在最后排。大家以为唐兰是学艺术的,这次回学校参加文化科补习。
我向班上介绍唐兰:这是我妹妹唐兰,大家以前见过她的。她已保湖湘师范大学数学专业,这个星期我邀她过来玩一周,你们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去问她,除了历史地理。
我话音刚落,同学们热烈地鼓掌。
在后面的一周时间里,妹妹接受过无数次的提问,她总是耐心地解难答疑。
我们的黄校长不知什么时候捕捉到这个消息,他将所有高三理科班的任课老师集中起来,开了一个座谈会。邀请我和唐兰都参加,黄校长介绍:
“这个小姑娘是新康二中的尖子生,全县理科第一人,现已成功保送湖湘师大数学专业。新康二中是省示范性高中,各位老师在应对高考的教学中有什么疑问,可以询问这位小同学,看她们学校是怎么应对的。”
提问的老师很多,大都想知道新康二中老师对今年高考题型有什么猜想,包括作文题目。唐兰妹妹一一回答了老师的问题。赢得了老师的赞美。
夜里九点以后,学校晚自习下课了。我和刘云准备外出到河滩去走一走,当然是外出练功。
这时,唐兰过来了,她要陪我们去走走。我们拦都拦不住,她说反正睡不着,白天又没有硬性要求。
说不过妹妹唐兰,我们只好让她跟着,她挽着我的手,我们三人一路往前走,直到白石塘石山下。
我们到石山下的目的就是练习轻功,刘云让唐兰站远一点,以免伤着了。我们在那训练了2个小时,唐兰在那站2个小时。
回家的路上,唐兰依然挽着我的手。刘云笑唐兰,未必你在学校睡觉不舒服点?跑这是来受罪?唐兰没作声,我感觉她将我的手挽得更紧了。
周末,我和唐兰回家,竟然有好多同学来为唐兰送行,有几个还和她拥别。哎,想不到这女孩子的情感有这么丰富!
我们来到车站,可惜又没车了,我问唐兰:
“没有车了,我们走路你敢不敢?”
“走路就走路!”
“往哪方?”
“垄上!”
“为啥不去马甲山?”
“因为我想先送我哥回家!”
“鬼精!”
当然,回我们垄上要少走十多里,而且不要走山路。唐兰的脚受过伤,不宜走远路,我于是将书包套在她的脖子上,她脸上一片茫然:
“干吗?”
我蹬下身子:“来,我背你!”
唐兰爬到我背上,在我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中途休息时,我们在一块石板上紧挨着坐在一起,我问了唐兰:
“兰妹,倘我这次考不上怎么办?”
“你不晓得复读一年?”
“复读十年都考不上呢?”
“那我也不读了,我们就结婚!”说着她把头歪到我的肩上,双手紧紧挽着我的胳膊。
“真是个傻姑娘!”我小声地说。
“你才傻呢!”唐兰回儆我。
晚上,村里细长和春华来找我,他俩突然看到唐兰,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笑着走开了。
第二天,我骑自行车送妹妹回家,唐兰在后面紧紧抱着我的腰,将头贴在我的后背,睡着了,到了马甲山我告诉她到了,她才醒来。
只见唐兰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说:
“真希望在单车上一直睡下去!”
我半开玩笑地说:“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