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我坐在前座,乔政和欧阳荷荷坐在后座。
欧阳荷荷不断和乔政交谈,他们低柔的谈话声飘进我耳中。
我将视线调向车外,视而不见的望着外面流逝的车灯,心中那一点酸涩慢慢晕染开来。
你已经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吃醋了——我提醒自己。
他们之间存在的,不过是肉.体的交易。
而肉体,是很容易厌倦的。
乔政都清楚表示过了,还有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至于他的新女伴,我更是丝毫没有置喙的余地。
车子驶进街区嘴里的一幢独栋的别墅,在大门口停住。
他们下车,今晚宴会的主人正笑呵呵地在大厅迎接我们。
在一番寒喧,客套之后,欧阳荷荷主动接近威廉.亚历山大,试图拉近距离。
乔政则在我退身走开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我吓了一跳,一抬头,对上他阴沉的眼。
“香奈儿这季最新款的包呢”
“什么”
乔政没头没脑的问句,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香奈儿的包。”
他无情的讥讽我。
“你从我这儿拿几十万要买的包呢在哪里怎么不见你背出来”
终于明白了,“我放在家里了,怎么了?”我说谎脸不红心不跳。
“是吗”
乔政怀疑的眯起眼。
如今回想起来,这三年里她向他要的首饰衣服,他一样也没见她穿戴过。
以前他不曾怀疑。
他对女人一向慷慨,送过的东西他从不在意。
而刚才欧阳荷荷的话,像一颗投进心中的石头,忽然漾起圈圈涟漪。
她,真的是他认定的那种女人
他以为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但那些却是赞助商提供的。
他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结果她在最后有机会大捞一笔时,却没有用手中的空白支票从银行提走一分钱。
他以为她会纠缠着他不放,结果分手后她走得比自己还要潇洒从容,毫不留恋。
在发觉最后一点时,是如何让他感到不是滋味的同时,一股无名的怒火是直窜上脑门。
他还没机会继续质问这个女人,亚历山大走向他们。
“来,来,坐这边,还有你,坐我旁边,别客气。”
半强迫地,亚历山大将他们“请”到主桌。
落了坐,身为主角理所当然坐主位,而我被安排在他身边,再来是乔政,欧阳荷荷。
“格蕾.丝小姐,你本人比电视上还漂亮,我最喜欢你这型的美女,我最近一直在看你演的电视剧,每一集都没有放过。”
亚历山大大胆放肆的握住我放在桌面上的手,一点也不掩饰地对我的兴趣。
被那只满皱纹的肥腻手掌覆住的感觉,让我作呕,可是多年在欢.场打滚的经验,遇过各种骚.扰的我,已练就一身纯熟的技巧。
“谢谢您的夸奖。”
我微微对他一笑,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身体后退,在二人间设下礼貌的距离,不至于让对方有错误的期待,也不让场面难堪。
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该有所收敛,可是亚历山大是张狂惯了,根本不在意我的拒绝,转眼间又把手搭上我的腰。
“你能来我很高兴,我叫你老板一定要把你带来,你的老板果然是个守信用的人……”
亚历山大的话让我脑中轰地一响,瞬间的领悟,让我全身有如陷入冰窖中。
原来如此,我还奇怪为什么要求我参加这个不相干的晚宴,结果事实是我是乔政拿来作给这个男人的人情。
他许诺了亚历山大什么
把我当成礼物送给他
要我陪他上床
他就是这么处理他“使用”后的女人吗
羞辱,委屈,绝望,自嘲……各种情绪在我胸中翻搅,最后剩下冰冷的愤怒——
此时乔政瞪着我柔顺的被男人握住的手,他眯紧了眼,额上的青筋隐隐抽动。
“威廉,我敬您一杯,happybirthday。”
我扮起笑脸,娇媚的软语中有种赌气的味道。
亚历山大自是开怀大笑,一杯烈酒下肚,手脚更是大胆无耻。
乔政的脸色更难看了,当亚历山大的手在桌子底下,搭上我露在裙外的一截雪白膝头时……
“mygod!!”
一旁备受冷落的欧阳荷荷,低声在乔政耳边说。
“被男人这样摸也无所谓吗”
“威廉——”
我听到乔政冷硬的声音在我耳边传来,心底有一丝冀望升起。
那一丝希望之火很快烟消灰灭,当我看见他和欧阳荷荷举杯向亚历山大敬酒,一瞬间我明白了自己毕竟是有期待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乔政能解救我,保护我。
而他没有。
何必呢,我之于他,不过是一个不要的女人,没有任何意义。
亚历山大举杯饮酒,一时间放开对我的纠缠。
而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待亚历山大又借故要对我毛手毛脚时,我正抬起穿细高跟鞋的脚,准备踩在他的脚上,一个身穿烟色西装戴着墨镜看来像保镖的人走近他身边。
我坐得够近,听得到他在亚历山大耳边说的话。
“fos电影公司的人来了……”
“没看见我正在忙,别拿这种事烦我!”
“可是他们要见你,说你买下的股权,已经处理好了……”
“够了,一会儿客人走了再说。叫他们在花园等我!”
“是。”
那人退下。
我全身神经绷紧,属于女人的直觉全苏醒过来。
席间陆续有很多人来向他敬酒,喧闹时笑声不断。
他看起来很开心,不过我从他转为收敛的动作看出,有事在困扰着他。
而且是件重要的事。
我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我盯紧了他,这回不再抗拒他偶尔轻佻的举动,为的是保镖说的那句话——fos电影……
“我们也该走了。”
好不容易忍到最后一道菜上完,乔政阴鸷的脸孔已布满乌云,一个晚上看够她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的样子。
要是他再看见那个男人碰她,还是那个女人再对他笑的话,
他就要忍不住砍掉那个男人的手了。他无暇去分析自己这么生气的原因,只想速速离席,把那该死的女人带走,好好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