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顾泽终于是找到了天一集团的地址。本来以为他们就是个皮包公司，门面肯定很小。但看到那高耸入云的写字楼之后，绕是顾泽，也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看起来这一整栋写字楼都是天一公司的，没有其他企业入驻。“用这样的写字楼开一个一定赔钱的公司，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顾泽停好车以后，不由得心生疑惑。没有道理在天安市有这样的一个企业，四海商会却不知道的道理啊。疑惑归疑惑，顾泽还是没有放弃自己最开始的念头。既然天一集团要以低于成本价来拉客户，那他怎么就不能做个客户呢？收拾停当，顾泽优哉游哉地向着大门口走去。“您好，请问有预约吗？”一名保安客客气气地迎了出来，悄然打量了顾泽两眼。如果没看错的话，顾泽觉得这个保安的眼底肯定是划过了一丝轻蔑。毕竟今天顾泽是来装做客户谈生意的，并没有穿戴的很西装革履，只简单套了身衣柜深处找出来的休闲服。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保安把他当成来推销的了？“没有预约，你们公司不让人上门考察吗？”思忖片刻，顾泽还是面色如常地问道。“不允许的先生，我们公司是会员制度，非会员禁止入内。”保安一听这话，虽然还维持着表面的礼貌，但语气中的不耐烦已经非常明显了。“哦？这种公司还搞会员制？”顾泽差点没被保安的理由给逗笑了。要不是来之前他就已经搜集过关于天一集团的资料，说不定就真的被诳了。“是的先生，是否推行会员制是我们公司的自由，您无权过问。”保安冷冷地哼了一声，这次算是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愿意维持了。毕竟在他看来，一个年纪轻轻甚至还有点像是大学生的人，全身上下的衣服加起来在不超过两百块，根本就没有什么接待的价值。虽然他们公司确实是会员制的，但从上个月开始，已经要吸收新的客户了。只要是有合作潜力的客户，都可以请进去商谈。但是，在保安看来，顾泽很明显就是那种没有任何合作潜力的人。就不用浪费时间了。“你确定？”顾泽的面色终于一点点沉了下来。无形的气势散发而出。方才还眼高于顶的保安忽然间打了个冷战。再看顾泽，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是错觉？再一晃神，那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是根本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大早晨的什么事儿啊？”就在两人对峙的时候，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保安的目光一飘，随后立刻挺直了腰板。“总经理好！”“好好，这位是什么情况？”随着声音的靠近，一个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男人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染了一头很是不合时宜的黄毛，两个耳朵上一共有不下十个耳洞。三白眼瘦削脸，看着就像是营养不良一样。一身打扮也很难形容。皮夹克配破洞裤，里面衬了件不伦不类的大牡丹花背心。脚下的鞋还是墨绿色带金铆钉的。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大花蝴蝶。而且，那人一靠近，顾泽就闻到了很是浓重的酒味儿。现在还是上午，这个总经理看起来已经是醉醺醺的模样了。“这个是……是……”保安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公司里刚刚有的规定，可以吸收新的顾客。但是他方才拒绝的有点太干脆了，现在改口有点打脸……“哦，我是看到了你们在网络上发的寻求合作伙伴的信息，所以来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顾泽只一打眼就看出了保安的虚张声势。不过今天他来的目的也不是要跟保安过不去，当即笑眯眯地回应道。“那好啊，跟我进去吧，我们公司正好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总经理哈哈一笑，上来就直接揽住了顾泽的肩膀。他的动作实在是太顺滑了，一时间让顾泽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后啊你也不用叫我什么总经理了，叫我张哥就行，别的不敢说，在天安市，就没有咱们天一集团做不到的事情。”张久酒还没醒，一边带着顾泽往写字楼里走，一边天南海北地吹牛逼。顾泽不动声色地听着，大概还原出了天一集团的内部情况。他最开始的推断其实是没有错的，这真的就是个皮包公司而已。所谓的什么合作什么业务推广都是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跟四海商会对着干。而这个张久明里暗里的暗示，在天一集团背后还有个大财团支持他们这么做。顾泽顺着他的话一直在夸奖天一集团，试图套出那个大财团的信息。但是张久似乎对于那个大财团颇为忌惮，怎么都不肯透露半个字。能喝成这个样子都守口如瓶，肯定是个天大的秘密。“来，兄弟你坐这儿就行，我跟你说啊，那四海商会可不是个东西了，尤其是会长，惯会背后使阴招，要不是他一直藏在天安市里不出来，早就被人大卸八块了。”张久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又把顾泽按在了沙发上，那满身的酒气，熏得顾泽直犯恶心。“所以，你就想出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式，用低于成本价的产品来扰乱市场？”顾泽安然坐在沙发上，语气淡淡的，并不带什么特殊的情绪。反正张久说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现在发难没有任何意义，得套出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才能见招拆招。毕竟四海商会是真的要盈利的，不能跟他们这么耗下去。“哈哈，这叫什么扰乱市场啊？更狠的招数还没用出来呢，而且吧，你以为那个会长还能得意多久？说不定哪天走夜路的时候就被人一闷棍打死了。”张久捧腹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到最后，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半天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