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哭笑不得：“万大小姐，你以为是正经地做生意，货物出问题包退！然后人人都像你一样，我说不用给200万了，你还吵着嚷着要给我，信誉为重。那是什么地方？痞子、混子、老千……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信誉管个屁用！他们不黑吃黑就不错了，很多时候直接抢来更省事。”要是人人都那么好对付，师父的案子我早查出来了。就是这些人，个个都成精成妖了才不好收拾。万惜悦欲言又止。她迟疑片刻不服气地说：“我认为不管什么人做生意都要求回头客，即便你说的那个地方不讲究信誉，他也希望有回头客吧。那既然有回头客就是双方都信任彼此的。特别是这样见不得光的生意，更不好做，那更要做熟人的生意。”死倔！“好，你也知道是做熟人的生意。那我就跟你说说这种地下市场的熟人生意怎么做？”“一般来说，造假者的销售渠道是这样的，造假者甲把假货卖给下家乙，乙拿去哪里卖，甲是不管的。那么，如果甲的货物质量上出了问题，给乙惹出麻烦了，那就要看甲乙双方的协定。有的甲乙双方协定，货物一旦出手，甲方不负责，也就是说，如果是假的，是你乙方自己没看清楚，也就是黑吃黑，跟我没关系。如果乙方不服气，双方可能就会火拼，当然乙方也可能就憋着不说话。如果双方协商，甲方负责假货的质量，这就是长线。”“你看，你自己也说了，有长线，甲方负责质量，这就是信誉。”万惜悦一下来精神了，似乎终于抓住了我的漏洞。”“别着急，听我说完。假如甲方给乙方的货物有问题，乙方把假货拿回去，甲方首先会查这个假货是不是自己做的。每家做假货的都会有隐藏的，不传出来的技术。他验证清楚，如果不是自己的假货，乙方故意栽赃，那就要看甲乙双方哪边的势力大了。一般到这个地步，双方除非有非常大的仇恨，你死我活的地步，不然不会到这一步。那么，如果是甲方自己出手的假货，可能是徒弟做的，也可能是自己不小心，那就包赔。包赔的话，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可能是手是脚。这还只是内部问题，如果引来警察或者其他事情，那问题就更大了，可能是坐牢，丧命。所以一般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即便是甲方自己出错，他们也不会承认。一般都是货物一旦出手，后果自负。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我找出来这个东西是谁做的，谁造假的。我们拿去问他。这个东西不是我做的。我们还能说什么。好，退一万步，他承认了。他一句话，这个东西是我做的，但我卖出去以后我就不知道了。到时候你找谁？那么，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打草惊蛇，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万惜悦的脸顿时乌云密布。我又补充：“造假行有一个默认的规矩，如果造假者是一个团队。不管你是造什么假货，造假者自己是不使用自己的东西的。就好像造假币的人从来不用自己的假币，容易引起别人怀疑。造假古董也是一样。如果有人利欲熏心，使用自己的假货，那可能就会被团灭。所以，我们要想查清楚，那就要把每个环节都查清楚，一网打尽。”万惜悦用开玩笑的口气试探：“为什么不能从假货的这里撕开一个口子呢？你如此精通假货和造假行业的规矩。你店里的那些假货都是谁做的？我们可不可以先通过这个人去找假货的源头。然后找到制作这个东西的人，让他把线索说出来。”万惜悦还是防着我。我扯着嗓门厉声说：“做梦！天真！就你这样不在造假行混的人，谁会告诉你。”我心中继续说：即便是我天天在造假行混的人，都不敢保证，我去了他们能告诉我实话。我又厉声说：“再说，谁告诉你那些是假货了。”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承认。之前，师父让我开店的时候，店里的假货确实是我做的，我一个人既造假又销售，那是因为所有环节就我一个人。而且我相信师父不会出卖我。后来，开了雅文轩。那些假货我只是用来摆样，并不打算出售。打算出售的东西，也是工艺品，所有不存在假货的问题。而且即便她看出是假货，也不能告诉她是我做的。我本以为我好好地解释了造假行的规矩，万惜悦就会顺着我的话把账本拿出来，我还是低估了她的精明。我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这估计是她很久之前就想问的。女人有时候太聪明了，不太好，会让男人烦，因为跟她在一起交流会有一种压迫的感觉。我不喜欢万惜悦这样的感觉。这个女人给脸不要脸。我心中一阵烦躁，老子不查了！“万小姐，我看，你还是自己查吧。你并不信任我。”我继续往前走。“我信任你。”万惜悦下意识拉着我。我不屑一笑，我不喜欢这样心口不一的女人。“万小姐，你嘴巴上信任我，其实并不信任我，你的动作已经出卖你了。当一个人心里想的和嘴巴上说的是一致的时候，她的动作也是一致的。你刚才眼神看着我，手拉着我，但你的脚却成外八字，这就是想要心口不一，内心的情绪透过脚反映出来了。”万惜悦低头，急忙把脚并拢，“我那是站久了，脚自然移动。”“你要是信任我，我要了半天财务报表，你都没给我。我现在不想查了。”“不是的，我只是奇怪，不知道你具体要怎么做？既然，你知道我们拿着假货去他们都不认账，那即便从财务报表上查出东西又能怎样呢？”我轻叹一声：“你又在套我的话，我还是别在这浪费时间，浪费力气了。”“那你既然知道我在套你的话，你就告诉我怎么查。”万惜悦很坚持。“怎么查是我的事？我最后问你一次，你配不配合！”她想了一会说：“你能不能先告诉我，财务报表给你以后，你打算怎么看？”我真是烦了，我特别不喜欢这样。“我不查！”我甩开她的手往前走。“你要是不查，那就证明我店里的假货是你做的，我这就去公安局举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