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嘴仔细看着东西。过了一会，他若有所思地说：“这批玉器和这对白釉压手杯，我看不像一个地方出来的。这批玉手镯，像是机器凝固的，这对白釉压手杯应该是一点点烧制出来的，不是批量生产。”我厉声：“刚才是有外人，现在只有我们两，别放屁话，说点有用的，能不能查出来？”他说这些我自己都能看出来。我跑这一趟要是只有那么点消息，我抽风了。他迟疑片刻说：“能是能查出来，不过要费点时间。而且，你很久没来了，不知道这里的风向变了。”“风向变了是什么意思？”我眉头轻皱。“大概一年多以前，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据说警察要把整个地下市场都端掉，大家都人心惶惶的，听说，是死了一个古玩界的大人物，所以警方怀疑我们。”“大人物？什么大人物？”一年多！我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件事情之后，大家都很谨慎，很多时候，关系不够硬，他们不说。”那时候，我也听说过这件事。只不过，我不知道师父和艾文峰的关系，我一心查师父的死，没管地下市场。因为师父的死警察是不知道的。现在想想，时间那么巧合，说不定，师父和艾文峰的死真是牵动了整个地下市场的变化。如果真的有关系，我猜师父让我做假货去替换艾文峰的真货，这样一来，地下市场肯定就受影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警察还是很重视艾文峰的死。然而，听艾薇薇说，警察判的是自杀。如果只是自杀，警察没必要搞那么大的动作。我似乎又一次证明了，警察只是明面上认定艾文峰是自杀，私底下还是在继续查这个案子。我回过神，现在不是打听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得改天好好找个时间跟他聊聊，这一年半以来，地下市场的变化。“不好打听也要打听，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肯定能打听到消息的。你先去打探一下消息，我就在店里等你。”“祖宗诶，你那么急啊！”游大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这事情确实很紧急，一分钟都不能拖。你先在地下市场打听一下，有没有消息都好说。”万惜悦的事情我并不想拖，早结束早好。一来，我不想跟她有太多的联系，二来，以她店里的情况看，拖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最重要的是，我卖给她这个人情，就好打听黑玉佛的事情了。“祖宗，你最近有时间吗？”“你想说什么？”“有时间教教我‘点石成金’？”游大嘴笑呵呵地说。我默笑，游大嘴是正式开始跟我谈条件了。点石成金，不是真的点石成金，是玉器造假的一门技术，用一些不好的玉料，经过沁染，粉压，重塑等方法加工，价格会翻倍。而这里面任何环节都是讲究技术的。他一直想跟我学这门技术，我就一直没教。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有言外之意。换句话说，你教我‘点石成金’，我就给你查。你什么时候教会我，我就什么时候给你查清楚。“二十万不够？”我用调侃的口气说。游大嘴笑呵呵地反问：“祖宗诶，我给你二十万，你把你的点石成金的技术告诉我？”二十万我确实不会把这个技能卖掉。学会之后，废材变宝，那就不是二十万的事了。游大嘴有一个规矩，你需要他打听消息可以，你也得付出点东西。做生意有买就有卖。他做买卖很少要钱，他要独一无二的东西。你可以给他展现你的技术，或者告诉他一些关于古董鉴宝的秘诀，亦或者给他看一些有价值的古董。总之，他必须知道他认为值得的消息，不然，他不会动用他的关系替你查事情。正是因为这个规矩，他的见识很广，知道的东西多，这也成为他在江湖上混的生存技能之一。许多人来找他办事就是看中他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不过，说实话，我并不想把我这个技术告诉他，但是又得给他一些值得的东西。给什么好呢？恍然间，我看到门口有个影子，万惜悦在偷听。“等等！”我说着朝她走去。我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我要借这个机会打听出黑玉佛为什么会在她的手上。既然游大嘴开出了条件，正好！我来一局一石二鸟！游大嘴的里屋和外面屋子并没有门，只有一个门帘，此刻门帘被卷上去了，借着室内的光，从我这个角度看，她的影子很明显。我脚步很轻，生怕惊动她。我走过去，看到她贴着门口，可能是我没说话，她又想偷听，所有身子就向前了。这个女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心机重，城府深，防范心强。如果是笨猫肯定好好待着，绝对不会有这些小动作。“咳咳！”我故意清了清嗓子，“万小姐是腰闪了？”万惜悦感觉很尴尬。她毕竟是万宝斋的总经理，偷听别人说话，被当事人抓到，她的面子往哪搁。万惜悦吞吞吐吐：“我刚才手上的戒指不小心掉了，滚到这来了，我刚捡起来。”呵呵！我下意识看了看她的手，什么都没有。她急忙把手收回去。行吧，给你个面子，懒得拆穿你。“万小姐，游大嘴说了可以给你查。不过，她不能白查，得要点东西？”“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你让他开个价，多少钱，只要价格不过分，我一定给他。”万惜悦很爽快地说。我浅笑：万惜悦真是一个纯商人。商人，做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钱，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一定会用钱解决。只要是可以用钱解决的，而且价格合理，在他们的经济能力承受范围之内，都会选择用钱解决。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是最快、最便捷、最有效的解决方式。“他不要钱。”“不要钱？”万惜悦很疑惑。我的答案出乎了万惜悦的意料。“你没看到，刚才我一下给他二十万，他只是看看，并没有动心。”“这倒是！不过，我以为是钱不够，所有她不办事。”她想了想，“他不要钱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