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郡马爷 第184章:乌龙
作者:落墨客的小说      更新:2023-03-23

  那些个饭菜虽说难以下咽,但明日还有一场恶仗要打,众人只得暂且忍受,将之吃了个精光。随后便早早入睡,只等天明。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时,项大老爷一行人便已经向南出发。只因老妇曾言,那黄老爷就住在南边数里之地。走着走着,周遭景象逐渐繁华起来。荒木杂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稻田,一颗颗嫩绿的秧苗破土而出,随着春风摇曳,倒是别有一番风情。但此时此刻,谁都没有心思欣赏这番美景。走到正晌午时候,一座庄园兀然映入众人眼帘。只见那庄园内,屋舍俨然,大片大片的粮食,堆积如山。当真是一副奢华富裕景象。但落在项大老爷眼中,却尽是些民脂民膏!砰砰砰!护卫统领裴不让走上前去,敲响庄园大门。一家仆模样的中年走出门来,带着些许警惕,打量了一番众人后,道:“你们是谁?”“我们是谁你还没资格知道,叫你家黄老爷出来,我家主子有话要与他说道说道。”兴许是项大老爷一行人看起来气势非凡,这家仆却也不敢怠慢,急忙往回赶。片刻之后,一身穿紫色衣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这人八字胡,鹰钩鼻,三角眼,一看便是尖酸刻薄之相。项大老爷盯着他身上那件紫色衣裳,脸色更加难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应当是顾北川做出来的丝绸。莫不是,那位淮南诗君,还与这等人有勾结?看来,此行八成是白来了。“诸位来找我黄某人,所为何事?”黄老爷拱手作揖,给足了礼数。项大老爷却是没了耐性,直截了当道:“距离此处向北约莫三里,有一老妇,可是你打杀了她家儿子?”闻言,黄老爷脸色铁青,眯起三角眼,竟也不否认,而是堂而皇之道:“怎么,你还想帮那老不死的讨债不成?”“确实是该讨债,不过不是替那老妇讨债,而是替朝廷讨债。”“当今圣上,疾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你怎敢如此放肆,欺上瞒下,吸食民脂民膏?”听见如此声色俱厉的斥责,黄老爷不仅没有羞愧之色,反而大笑起来。“圣上?”“谁不知道,当今圣上,醉心于北伐,不理朝政。”“现在这朝堂之上,是杨家当家做主。”“只要讨好了杨家,圣上算个屁。”轰!此言一出,还没等项大老爷发号施令,裴不让便站出身来,大喝一声:“大胆!”“岂敢欺君罔上!”手中长刀出鞘,霎那间,只见刀光一闪,挡在黄老爷身前的家仆,已是人头落地。“胆敢对当今圣上不敬,今日断然留你不得!”黄老爷瞧见这一幕,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我瞧你们也不是贫苦出身,想来是有几分来头,何至于此?”“不如我们讲和?”“讲和?同你这等臭虫讲和,当真是污了我家老爷的身份。”项大老爷依旧一言不发,连发号施令都是魏青来做。但只要熟悉他的,就都知道,这位是当真生气了。“好啊,你们当真是给脸不要脸,来人,给我拿下这几个臭丘八。”“当真以为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能在老爷我面前逞英雄不成?”黄老爷一声令下,果不其然,庄园中里里外外足足涌出来数十打手。个个手拿棍棒,凶神恶煞。裴不让见状,却是没有丝毫胆怯之色,反而舔了舔嘴唇,露出兴奋之色。“你们都别插手,且让我试试这群杂碎身手如何。”闻言,刚想上前帮忙的众多护卫纷纷停下脚步,面露无奈之色。他们统领,还是这般好斗。“好大的狗胆,一个人胆敢挑衅我们几十人,老爷我要把你活活打死!”这一刻的黄老爷,凶神恶煞,恶不可言。一声令下,几十号打手蜂拥而上。裴不让却只是站立在原地,手起刀落,手起刀落。每一次抬手,便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黄老爷看来,更像是他的这些个打手,主动把脖子凑上前去,给人家宰杀一般。“此…此人会妖术不成?”片刻之后,几十号打手皆尽喋血,只剩裴不让站立当场,渊渟岳峙,好不威风。一边嘴中喃喃道:“有些不禁打啊。”一边抖了抖手腕,便见一股强横罡气席卷,将长刀上的血迹尽数震落。“世人皆道淮南繁华,人人有饭吃,有衣穿。”“那淮安诗君,不仅文采斐然,更是一等一的大善人,不知让多少贫苦百姓过起了好日子。”“今日一见,当真大失所望。”项大老爷看着眼前血流成河的一幕,心中并无半点波澜,只是有点可惜。闻言,魏青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终归是无言以对。“老爷,此人如何处理?”裴不让指着黄老爷,如是说道。“宰了吧。”“慢着慢着,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寿县县令是杨家人,我这些年不知给他送了多少银钱,他肯定会保我的。”“你们若是杀我,别想活着走出寿县!”黄老爷闻言,歇斯底里地咆哮道。“放过我,只要你们放过我,我愿意献上半数家财!”“我这些年来敛了不少银子,你们肯定会满意的。”黄老爷注视着众人,见他们脸上闪过错愕之色,以为自己来了希望。谁承想,对方却问出了一个让他无比诧异的问题。“你说这是何处?”“寿县啊。”“寿县?不是淮南吗?”“寿县本是淮南领土,但三十年前,圣上登基,重新规划郡县。”“寿县也就被划了出来,位于阜阳和淮南两郡之间,独成一县。”“诸位不知道吗?”“淮南律法严苛,更有飞鸿那等庞然大物。若是在淮南,我岂敢如此造次。”听见黄老爷的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合着,闹了这么半天,竟是个大乌龙。项大老爷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一时间都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