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问清楚,就要在这里兴师问罪吗!真给师门长脸。(.l.)”寻觅不到距离的紫色眼瞳寒光凛冽,蕴含着笑意,诡谲而不失优雅,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端正的五官,一副无可挑剔的面孔,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君子连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这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
不由百里空城帮她圆场,她已经出语:“雨师兄洞察力惊人啊,故意唱这么一出,你不觉得独角戏很不好玩吗?自导自演!”
“没错,这么说来就对的上了。”百里空城轻笑一声。
“什么?”
“昨晚有人进了长老房间偷走《兽丹训绝》,本想溜走,以免夜长梦多,但很可惜,那人中途就看到了回房的你,由于半夜还在外面溜达,想想都可疑,就让你当了替罪羊。于是今早就趁着人多又混乱把书放在了你枕下。”百里空城很轻松的说道。
“好!这位兄台真不是一般人!”一位白衣少年向这边走来,啪啪地拍手。黑发轻轻束起,从上到下一身白色,俊朗的面容令人不寒而栗,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狭长的眼角向上挑起,眼角末端被乌黑繁密的睫毛盖住,仿佛能摄走人的魂魄。
这人的眼睛怎么这么恐怖!
陌阡殇更是震惊,哪来一个这样的人?
“见过师兄,在下霍俟。”
“师弟不必多礼,在下剑灵峰弟子百里空城。”百里空城抱拳示礼,难得见他这么正经。
陌阡殇实在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看着他们俩在这儿寒暄,拽了拽百里空城的衣服,对他眨眨眼。
“凶手暂时不能确定,还需进一步调查。”
经过这么一折腾,全宗人都知道了陌阡殇有偷书的重大嫌疑,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你不在乎吗?”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
“艾玛,雷灵根,别老是用这种方法出场行不,吓死我了。”陌阡殇轻舒一口气,撇撇嘴说道。
“真是奇怪,像你这样收到陷害还如此镇静的人真是少见。”
“嘴长在他们身上,随便他们怎么说。”
说着头也不回就走了。
“喂!你去哪啊?”
“去看好戏。”陌阡殇淡淡的回答。
“你是说,偷书的人想等你已经被冤枉后拿走书?”
“知道了还不快走。”
“那我们不是应该在这里抓住他吗?”百里空城这回当了一次丈二和尚。
“笨啊,就我们俩,别人会相信吗?我们现在当然是去搬座大山来帮忙证实!既然你不去,就在这儿看着。”
“好吧。”百里空城居然少见的没有和陌阡殇斗嘴,还和她达成了一致。
剑灵峰
穿过茫茫云海,越过淙淙溪
流,拨开密密林丛,终于来到了剑灵峰。
只见一位全身通体白绿相间的女人正在亭里打坐,闭目养神。
是慈宁老太婆没错了。
陌阡殇悄悄走过来,刚准备开口,慈宁真人就睁开了双眼:“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
“我找到凶手了。”
“谁?”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
“眼见为实,请慈宁真人和我一起前去一探究竟。”陌阡殇笑眯眯地说完。
“好一个伶牙利嘴的丫头片子,我就去看看。”
话毕便腾云驾雾赶往药阁。
此时的百里空城已经十分后悔当初答应搓衣板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个人影。整个人似乎都虚脱了一样。
“咯吱——”
房门被推开了,百里空城立刻警觉起来。
这人小心翼翼地溜进来,在陌阡殇枕头下拿过东西就跑。
“鬼鬼祟祟。”百里空城从椽子沟跳下,等着面前这个偷书之人。
“露出你的真面目吧。”
“可恶……”
这人正准备逃跑,却被门口突然出现的慈宁真人和风恋晚吓了一大跳,慌乱之中,连偷走的《兽丹训绝》也掉落在地上。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雨-师-兄。”陌阡殇一字一顿地说道。
雨师兄的眼睛充满红肿的血块,恶狠狠地瞪着陌阡殇。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雨师兄的声音近乎沙哑。
不久就传来了雨师兄被打入了禁渊阁的消息,在玄寂宗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说来也奇怪,雨师兄看着也是个识相的人,怎么会去偷《兽丹训绝》?不过亏的师傅特别信任我,要不然,之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陌阡殇托腮思考着。
“主人,事情都过去了,不必劳烦你费心了,咱们先休息休息吧!”
“也是。”陌阡殇捋起袖子,卷起裤管,将脚插进池子里,奶昔也学着风恋晚的动作,她俩异口同声的说道:“哇!好舒服!”随即又相视而笑。
看着满池荷花竞相开放,加上荷叶的点缀,更是心中舒畅。
远处黛绿色的高山巍峨迤逦,绵延不断,植被绿地的能揉出汁来,虽说很想家,但是这里的环境真的没的说啊!
太阳渐渐贴近地平线,只有残云仍无倦意,漫卷着天际一片橙红。徐徐晚风吹过,划过人们的脸,就如慈母般抚摸。
劳累了很久,陌阡殇也支持不住了,靠着旁边的石岸闭上双眼,酣然入梦了。
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风恋晚这才揉揉眼,极不情愿地托着疲惫的身体爬起来。
“天呐!我居然在这儿睡了一个晚上!”陌阡殇两臂交叉搓了搓胳膊,打了个寒战。
陌阡殇从来见过的都是淡定的百里空城,今天却见此怪状,急忙开口问:“到底什么事这般严重?”
“雨师兄被打入禁渊阁你可知道?”他仍是严肃的口气。
“知道啊。怎么了?”
“我……有些不放心……上次他们敢抢《兽丹训绝》,这次不知道又要来什么阴招……”
“他们?你的意思是……”
“绝宁真人。”
对啊!雨师兄是绝宁真人的侄子,这事说不定就是他们串通好的!
陌阡殇理清了思路,渐渐也蹙起了眉头。
“那我明天就去禁渊阁看看。”陌阡殇右手握成拳敲在左手手掌心上。
淡淡一笑,他相信陌阡殇,十足的相信。
禁渊阁-
这里要么关着犯了大罪的人,要么是关着顶撞了来头大的人那种倒霉至极的人。
雨师兄就安静地坐在牢房一角。
陌阡殇小心翼翼地步入这地狱似的地方,此地能感受到从犯人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恶臭,那是灵魂的低贱,令人鄙夷。
犯人一个个衣衫褴褛,脸上似乎抹了锅底灰,犹如打量外星人似的打量着风恋晚。
当雨师兄的目光捕捉到陌阡殇小巧的身影时,几乎是发了疯地一通乱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居然这样算计我!我叔叔绝宁真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别为你那一张伶牙利嘴得意,看的还是实力,还敢和我叔叔作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居然还能说出这么不要face的话,陌阡殇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有个蛮横无理的侄子,估计绝宁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陌阡殇非常好兴致的听着他说的话,她微微眯了眯眼睛,缓缓开口:“你说完了吗?”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偷《兽丹训绝》?”
“蔷薇,我告诉你,我虽身在大牢之中,可是你有问话的资格吗?”雨师兄冷哼一声,完全没有把陌阡殇放在眼里。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犟嘴的理由!”陌阡殇笑呵呵地开口,她已经在和他斗嘴的空挡让奶昔给他下了幻术。
想和我陌阡殇斗,再等个几百年吧。
陌阡殇那严肃的表情让雨师兄不寒而栗,精致的小脸上勾起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容。
刚刚还精力旺盛,指着陌阡殇鼻子就开骂的雨师兄忽然间安静下来,两只手捂着脑袋,像一只发疯的野兽,“嗷嗷”地叫个不停。
“你对我做了什么?”雨师兄一改方才的嚣张,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慌了神。
“只不过是在你的小脑袋里放了一个小零件而已,何必那么激动?”陌阡殇双手环胸,犀利的目光汇聚在雨师兄身上。
突然,雨师兄一阵颤抖,他感觉浑身有一种被撕裂了的感觉……竟然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奶昔,你这招叫什么啊,好厉害啊。”风恋晚用精神链接与奶昔说话。
说实话,她只知道奶昔会幻术,还真不晓得奶昔还会这么逆天的招数。
“主人,这是蛊心术,可以让被释放者想起他最不愿想起的记忆。”可以说,蛊心术这种东西就是在精神上摧残敌人,达到不以暴力取胜的目的。
“这么说,蛊心术比起慈宁真人那莲华修罗刃的暴力真的是相当文雅了。”陌阡殇摸了摸下巴,不禁感叹道。
“说!为什么要偷《兽丹训绝》?”陌阡殇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雨师兄。
“因为……因为我叔叔想夺权篡……”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牢房里传出,不知何时,雨师兄的背上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枚箭矢,正中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