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 第184章:厨子也疯狂
作者:殆火的小说      更新:2023-09-29

  刘恪与傅玄策对视一眼。

  人,应该有追求自由贸易的权利。

  你吕宋不自由,那就帮你自由自由。

  “四个月吧,吕宋这地界,太热了。”

  “六月之前,朕要回琼州。”

  “看看昭武年间的第一次科举,能够为朝廷带来什么人才。”

  “正好,殿试过后,也差不多到了秋收。”

  “堪堪也能算作修生养息了两年,也是时候继续殴打东胡人了。”

  刘恪稍微盘算了一下。

  昭武元年收复了琼州,夺回夷州主权,元年末、二年初的时候,又收复了交州。

  昭武二年上半年,爆锤乞颜部二十万大军,光速收复高州。

  之后就开始修生养息,搞生态调查。

  如今已经是昭武三年初春。

  其实速度已经很快了,就是南北转进,出海巡航,在路上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

  可以说,自他登基以来,整个大汉朝廷,没有一日懈怠过,才能有这样的效率。

  也多亏了后方,名声不显的萧元常。

  如果顺利的话,昭武三年中旬搞定吕宋,弄来大笔钱粮,再把吕宋的金矿给搜刮一番。

  再加上去岁和今年的产粮,算上股筹,差不多足够北伐一阵子。

  至于能打到什么地方,还有些说不准。

  得看好大儿给不给力。

  无论是以江东的钱粮,偷摸着供应汉军,还是让其以东胡八部之一的名头,暗地里搞事,都能有极大帮助。

  “还是慢了.”

  钱粮是有了,但筹措粮草,调度兵马,传递情报,都得花时间。

  “官道还是不够快,有铁路什么的就好了。”

  刘恪想了想。

  他知道世家大族的想法,恨不得把他这个皇帝,当成吉祥物。

  天天拿根绳子,拴在船上。

  要是绳子有够长,他们非得把绳子从都城牵到海上不可。

  虽说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

  但给了刘恪一些启发。

  “海上很难操作,绳子落在海里,很容易松散、断了。”

  “如果是陆地上呢?”

  刘恪觉得,有一定操作空间。

  设置驿站之类的东西,将绳子连接在各个要地,埋在地里。

  然后把驴车给栓上。

  这绳子,就相当于变成了轨道,驴车,则变成了高铁。

  总之,速度肯定会大幅提升。

  而且众所周知,驴的耐力,比马要好。

  能不能进行大宗货物运输,还不清楚。

  至少情报传递方面,速度肯定会更快。

  他在高州,对付乞颜思烈、乞颜大显等人,其实就是打的情报战,占据了情报优势。

  “就是一天到晚,绑着根绳子挺抽象的。”

  “可以考虑,但得看看,能不能找着什么替代品。”

  刘恪放下不知道飞到哪儿去的思绪,转而看向热热闹闹的船上。

  先把吕宋搞定,再考虑后面的事情。

  “设宴,朕要款待普里戈,还有他手底下的吕宋将士们。”

  虽说一路下南洋,没有找着先帝的尸体,如今已经是昭武三年,可以确定先帝是死翘翘了。

  但皇帝不在,没人敢开席。

  因而一直等到了刘恪回到港口,众人才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不必拘束,都放开些。”

  刘恪坐在上首,已经从常服换成了龙袍,显得庄严威武。

  世家大族,则是列在下首。

  尽管他们听到普里戈所言,罗舍王对商业的限制,心中很是不快。

  但仍旧神态庄重恭敬,时不时微微点头,以示对皇帝的恭敬。

  你限制归限制,但我们可以强行打破限制嘛!

  不少人,心中都对大汉水师为何会受他们雇佣,远洋来此,有了些明悟。

  再说了,皇帝要是无故对吕宋用兵,亏欠的是大汉的名声,丢的是朝廷的颜面。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有钱挣就好了!

  你皇帝要生态调查,要他们多缴纳税赋,想用开海带来的经济收益来找补回来,那总得出出血不是?

  普里戈带着将士们,受邀赴宴。

  看得出来,这两千吕宋将士,都是精锐。

  个个步伐稳健,身姿笔直。

  同时又显得不卑不亢,行至刘恪面前时,还会弯腰行着吕宋的礼。

  双方就积极推动文化交流与贸易往来,与周边国家保持友好合作,进行了一番深入交流。

  那些世家子弟,还真是交流方面的天才。

  接人待物都有一手。

  尤其是吕宋这种,礼制不怎么严肃的地方。

  汉人那一板一眼的动作,煞有介事的举杯、持筷,都让这群吕宋土鳖,颇为惊异。

  繁琐,是繁琐了点。

  但有逼格啊!

  而且对方这么做,确实能让他们感受到什么叫“以礼相待”!

  傅玄策在普里戈身边作陪。

  一则是,为了显示大汉对吕宋的尊重,你是吕宋重臣,我们这边,也排个大汉重臣陪同。

  二则是,练一练吕宋土话。

  毕竟他还要做些拱火的工作。

  吕宋把门关上了,大汉要怎么进去呢?

  当然是他们自家人闹了起来,不小心点着了屋子。

  大汉就能名正言顺,把门踹开救火了。

  至于屋主人会变成谁,那不重要哦。

  普里戈对大汉的文化,有些好奇,尤其是见着船只上,都养着鸡,更是不解,便问道:

  “傅大人,你们的船上,为何还要养鸡?”

  “鸡啊?”

  傅玄策举杯酣饮一口,道:

  “当今陛下乳名雉儿,咱们养鸡,就是要将陛下放在心里。”

  “而且这鸡,还挺好玩儿的。”

  “我乘坐的那艘船上,就有一只老母鸡,下了一窝小鸡。”

  “刚一个月那会儿,我就拿在手里玩儿,结果那老母鸡追着我手啄。”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手上有点刺疼。”

  “不过那老母鸡,后来不知道怎么死了。”

  一边的何洪听见了,白了傅玄策一眼:

  “都到你肚子里了,还不知道怎么死了?”

  这是私吞公物,损公肥私,傅玄策真该死啊!

  “呵呵。”

  傅玄策呵呵一笑,不跟何洪一般见识,反而拿过一只烤鸡,对普里戈道:

  “你要不要来一只?”

  普里戈愣了愣,他对汉话只是略懂略懂,一通话语下来,只听了大概。

  好像是请他吃鸡?

  普里戈正要伸手接过,却不想傅玄策又把手收回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了一口:

  “看来你们吕宋人,不是很喜欢吃鸡。”

  “那我就代劳了。”

  傅玄策身体力行证明着他对皇帝的忠诚。

  直接将鸡放在了胃里,保护了起来。

  “不,不是.”

  普里戈是个老实人,赶忙操着那口生疏的汉话,解释着:

  “其实我们吕宋人,也吃鸡。”

  “港口上应该就有摊贩兜售活鸡。”

  作为一个厨子,从专业眼光来看,傅玄策的烤鸡,味道应该不错。

  除了香料少了些,应当是美味,他还真想尝一尝。

  见普里戈想要吃鸡,何洪连忙给他拦了下了,递上手里的一串:

  “吃这个,这个好吃!”

  “烤玉米,这作物,还是咱们在夷州发现的。”

  “从东边很远的地方,跨洋而来,现在也就交州种植了一些,稀罕的很!”

  普里戈看何洪一阵手舞足蹈,大概看明白了意思,看着那串黄橙橙的东西,道:

  “我在渤泥岛上见过有人带来这种作物,确实好吃。”

  就是抽象了点。

  这东西的果,一整个像根粗大的棒子。

  烤来吃,也是直接穿上,整个儿烤。

  谁踏马是一粒一粒串起来,再烤的??

  一根玉米愣是能给他烤出四五十串出来!

  嘶.

  就连凑过来,准备在普里戈身上,做点文章的刘恪,都被何洪的抠门儿给吓着了。

  葛朗台都得自愧弗如。

  打川蜀要没有你,成都郡守都不敢开门投降。

  搁在玉米晓夫身上,就是只剩下他家里庄园的玉米,压根也不会亏!

  刘恪让傅玄策去给普里戈弄点正常烤串,而后拉家常般,道:

  “朕听说,你是厨子出身?”

  普里戈学着那些世家大族的模样,拱手道:

  “是的,我的出身并不好,让陛下见笑了。”

  他的模样,有些不自在,也不知是因为不习惯礼节,还是因为出身而自卑。

  “庖厨出身,便是不好么?”

  刘恪抢过何洪的玉米粒串,边吃边道:

  “伊尹便是厨子,但他帮助商汤统一国家,又帮太甲中兴大商,世人尊其为元圣。”

  “其人最有名的一句话,便是治大国如烹小鲜。”

  “这”

  皇帝是用的吕宋土话,普里戈没有沟通障碍,听得清清楚楚。

  厨子,竟然能统一国家,还能中兴一个国家?

  “治大国如烹小鲜?”

  普里戈反复念叨着。

  他手底下的那些润来吕宋的汉人,大多出身都不太好。

  哪知道这些典故?

  没想到,汉文化是如此的博大精深。

  普里戈是个上进的人,听着这典故,甘之如饴,求知若渴:

  “大汉的贤人,竟还有厨子出身?”

  一边的傅玄策,则是用磕磕巴巴的吕宋土话,道:

  “春秋时有一厨子,名唤易牙。”

  “齐桓公在春秋时是霸主之首,曾“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威名显赫,易牙深得齐桓公的信任。”

  “但其晚年却昏庸无道,吃喝玩乐无所不为。”

  “齐桓公吃腻了山珍海味,居然异想天开想品尝婴孩之肉。”

  “易牙不想做,但不做,便是不忠,随时有杀身之祸。”

  “可若是办了,去找别人家的婴儿,必是伤天害理。”

  “无奈之余,易牙只好横下心来,将自己的儿子害了。”

  普里戈愣了愣,稍微感叹,也有些佩服:

  “这易牙,也算得上贤人,即不肯做伤天害理之事,又忠于君主。”

  何洪听不懂傅玄策那半生不熟的吕宋土话,但听着了易牙两个字。

  人名只能音译。

  他又看着普里戈略有佩服的表情,只觉得奇怪。

  何洪并非不学无术,出身摆在这里,一些史书,还是看过一些。

  易牙是个奸臣啊,投君主所好,烹煮儿子不说,还把君主给饿死了。

  傅玄策则是笑眯眯的,继续道:

  “同时春秋时年,还有一个吴国名厨,太和公。”

  “太和公精通制作水产菜肴,尤以炙鱼闻名天下,尤得吴王姬僚的喜爱。”

  “有一名侠士专诸,便在太湖畔拜太和公为师,学做厨师,学艺三月有余,终于把炙鱼手艺学成。”

  普里戈连连点头:

  “这也是个贤人。”

  “身怀绝技,不藏私。”

  他对太和公很是佩服,厨子要是有一道出名的菜色,都会藏一手。

  不愧是泱泱大汉,历史之中,竟然有这种大胸怀之人。

  何洪又是一阵莫名其妙。

  好像专诸就是借着太和公这门手艺,直接把吴王姬僚给刺杀了吧?

  这几个典故,都挺危险的样子。

  刘恪看明白傅玄策的意思。

  是打算潜移默化的影响普里戈。

  该说不说,历史上造反的厨子,还真不少。

  像是厨子兰京,就把高澄剁成了肉酱,使其再也不能和元善见地道私会。

  还有个凉王张祚,将同父异母的兄弟的母亲、老婆、女儿三辈照单全收。

  得了孟德的病没有孟德的命,跑路的时候,被厨子徐黑所杀。

  辽帝耶律璟,有天腹中饥饿,要厨子做饭。

  厨子辛古没食材做不了,害怕被报复,一刀给耶律璟捅死了。

  还有嘉庆,被生活无望的厨子徐德刺杀,史书记载详细。

  只可惜,这次的厨子没有先辈们那么猛,刺杀失败了。

  保不齐这几位身上,都有远庖厨的天命,说不准能弄出个一票刺王杀驾的特种厨子。

  一番攀谈之后,傅玄策的吕宋土话,又熟练了许多。

  就连刘恪都感到颇为惊讶。

  这小子搞外交手段,确实有一手的。

  就这语言天赋,别人就学不来。

  酒至半酣,刘恪忽然让人送来了一箱子丝绸。

  席间的气氛,顿时有些变化。

  世家子弟,都若有若无的看了过来。

  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皇帝亲自行贿啊!

  说来,这也是个办法。

  毕竟罗舍王远在八打雁,鞭长莫及。

  怎么买卖,汉人能卖多少,吕宋人能买什么,都是普里戈负责看管。

  如果普里戈睁只眼闭只眼,和他们一起糊弄着罗舍王,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就连何洪的目光,也都落到了普里戈身上。

  他馋啊,那一箱子丝绸,怎么就给了个吕宋土鳖呢??

  普里戈立时酒醒了几分。

  脑门上开始冒汗。

  万万没料到,汉人竟然毫不遮掩,贿赂收买人心的手段,竟然如此光明正大。

  一箱子在吕宋人心目中,等价于黄金的丝绸,就这么塞过来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可是都已经到这份上了,一个现实的选择摆在他的面前。

  这丝绸该不该要?

  普里戈本能的觉察到一丝不妥。

  不管他收还是不收,汉人的这个行为,都被所有人看见了。

  尤其是席间还有他带着的吕宋将士。

  消息必然会传回到八打雁。

  他对罗舍王,自然是信任的。

  罗舍王不会因此,而怀疑他。

  可其他臣子呢?

  本就因为罗舍王力排众议,让一个厨子领兵,肩负重任,而心怀不满的那些人,未必不会就此做些什么。

  普里戈沉吟再三。

  他还是将沉甸甸的箱子,给收了下来。

  甚至还打开了箱子,仔细揣摩着丝绸的品质。

  见他收了贿赂。

  顷刻间。

  气氛变得一团和气。

  大汉的世家子弟们,露出了笑容。

  原来吕宋人,顶不住金钱攻势啊!

  这手段,他们可擅长了!

  在大汉,有朝廷在,还有复古的绣衣使监察,他们都有所收敛。

  可要在这吕宋

  必须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阳奉阴违,跑冒滴漏,浑水摸鱼!

  今天你收一箱丝绸,明天你就得吐出十箱黄金!

  傅玄策脸上的笑容,也真心了许多,忙道:

  “来,吃鸡……吃鸡!”

  而何洪则是强行扭过了头,撇了撇嘴。

  可又斜着眼看了过来,直勾勾盯着箱子里的丝绸。

  虽说他也知道其中奥妙,但别说出一箱丝绸赚十箱黄金,要他出个箱子,都舍不得。

  而普里戈这时,已经将箱子合上。

  “可有纸笔?”

  吕宋有自己的文化,也有自己的文字。

  改良于被称为拜巴因字的古字体,现在因为吕宋出于渤泥岛,因而,便叫做渤泥字。

  立时,便有人送来了纸笔。

  普里戈拿着纸笔,手上忽然顿了顿。

  大汉,确实发达。

  这纸笔,比之吕宋的纸笔,好了太多。

  哪怕汉人的商队,只是将纸笔拿来售卖,就能赚取不少黄金。

  他没什么大局观,也不像罗舍王想的那么长远。

  可也知道,汉人商队赚了钱,吕宋自己的商人,就会少挣钱。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普里戈将面前的碗筷一推。

  将纸摆好。

  稍一沉吟,便写下了一行让人看不懂的字迹。

  一边写,一边用那生疏汉话,解释着:

  “立票人普里戈,借到大汉一箱丝绸,按月利一分,期至十二月,一并纳还……”

  这竟然是一张欠条。

  并且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普里戈不是受贿,是向大汉借了一箱子丝绸。

  为期一年。

  一年后连本带利一次还清。

  还依着汉式字据的形势,签了字,画了押。

  普里戈便将欠条,放在了箱子上。

  一板一眼,老老实实道:

  “既是借款,自然要留下凭据,请陛下收好了。”

  何洪早已目瞪口呆,这小子油盐不进,不受贿?

  傅玄策也皱了皱眉。

  刘恪并不觉得意外,既然罗舍王敢将普里戈派来,那么必然不会这么轻松解决。

  “吕宋人竟也是懂得礼节。”

  普里戈又微微一笑,继续吃菜。

  何洪这狗玩意儿,时不时给他递玉米粒,不接吧,不礼貌,接了吧,又耽误时间,又吃不饱。

  好些个世家子弟,也是面面相觑。

  想在吕宋经商,还有点难啊。

  良久。

  普里戈吃好喝好,带着吕宋将士们,告辞离开。

  傅玄策看着欠条,道:

  “陛下,看来还得花上一些时间。”

  刘恪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让那些世家子弟,先就着那罗舍王的条文,做些生意,与吕宋人多加接触。”

  “也好学学吕宋话。”

  “要不了几个月,有的是他们忙的。”

  何洪赶忙偷偷的闻着傅玄策:

  “陛下是已经有打开吕宋国门的妙计了吗?”

  傅玄策笑着道:

  “请客,吃饭。”

  种子已经埋下了,剩下的,一步步来即可。

  “啊?”

  还请啊?

  钱没挣着几个,光往外花了,你是专门来促进吕宋经济发展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