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是普通的碱水面包用签字串起来而已，也算是特别了。”

　　我咬了一口面包，确实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苦和没有特别重的碱味就已经足够特别。终于有些冷，可以呼出雾气，也可以把街上的寒气带回家里。

　　“钰笙，为什么没有拜月老。”

　　“大概是我已经别无所求了吧。”

　　“这样啊。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

　　“是的，仅此而已。现在这样我已经足够满意。”

　　郝英没有再说话，我也找不到话题。她还是在我身边，我还是牵着她的手走在这条有些陌生的街上。我们只是如此并肩而立，却又觉得距离已经足够远，好像隔了不止一条街那么远。偶尔羡慕咖啡馆门口的猫，看起来可以什么都不用想，睡得也足够安稳。

　　看看时间，好像又快接近圣诞节，不知道今年的圣诞节会不会下雪，是不是可以在落地窗前看雪。这段路也出奇的短，似乎还没有走两步就已经走出这条路。

　　“接下来呢，接下来去哪里。”

　　“接下来啊......”

　　看向周围的环境，也许因为本来就不认路的原因，在这一刻似乎完全理解了拔剑四顾心茫然是什么感受。

　　“那就接下来去钟鼓楼好了，好像真的没有过上去的想法。”

　　郝英忽然说到，她已经查好了地图，我再次走到她身后，这次看到的不是像瀑布一样的长发。出奇的用簪子固定了头发，忽然又想起来了以前给郝英扎簪子的场景，好像总因为笨手笨脚的扎不好。

　　直到自己留了长发，给自己用簪子扎头发时又觉得更是麻烦。

　　“好姐姐，我是不是做的很不好。”

　　“为什么要这么说。”

　　“没什么啊，忽然想起来了这件事情。”

　　“也不用想那么多，哪里有人能完全做好什么。或者换个说法的话，怎么样才能算是做好呢。你看，无论以什么样的标准去衡量，我也算是做的不好，对吧。”

　　郝英抛给我了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至少对于来说，我很难想到怎么样才能算是正确答案。郝英似乎猜到了会是这样，她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开口。

　　“崽崽，标准有很多，对于我们来说，有我们的衡量方式，对吧。所以这个问题，交给我来回答的话，那就是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也做的足够多了。当然，大家做事情其实都差不多，总会在之后再去想时总觉得还能做的更好。就像是刚才，我觉得其实在祈愿时我还有更好的想法，只是总不能再去一次，会有些后悔没有好好措辞，但是总归不能转头回去再来一次。”

　　“可是你做的真的很好啊，在我眼里，我大概想不到怎么样才能比你做的更好了。”

　　“在我眼里，这是因为我比你大不少，有足够的生活或者社会经验，也更懂得怎么去相处。我也总是有机会，也有方法可以做到，所以对于我来说，我也觉得我可以做到更好。所以，那些事情没办法后悔的，或者说，后悔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在后面的事情里做的更好些。”

　　仔细回忆一下，这样似乎是郝英第一次这么直接的和我说这种话题，以往没有注意，也不会想到。只是觉着没有在自己头上把簪子扎好然后给郝英扎，就又觉着有些遗憾。

　　“别想啦，崽崽，还有很长一段路没有走，我们还要继续往前的。”

　　其实我蛮讨厌学文学类东西的人，拐弯抹角的说些什么，听不懂倒也罢了，可惜听得懂，甚至没法让我真的去装傻。如果真的不多想些什么也挺好，至少比真的去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好很多。

　　我们好像没走多远，也有可能是因为路上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什么东西。我也只是跟着郝英走，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时候也如现在这般，我看着她的背影，只是跟着她走。

　　等到了钟楼旁边时，忽然间觉得它以前好像不是那样的。总觉得哪里和记忆里不一样了。

　　“上面的瓦片，以前是绿色吗？”

　　“我也记着不是，大概是因为平时都是夜里看，只注意到了灯光打在上面是什么颜色，没在白天注意过所以觉得不对劲吧。”

　　钟楼的瓦片看起来实在太绿，记忆里好像颜色该浅些，只是描述不出来，只觉得与记忆里不一样了。直到买票登上钟楼时，再去看周围，好像会有些不一样。

　　“怎么样？”

　　郝英看着回民街的方向，哪里的楼是连绵的古楼样式，这个角度去看实在讨喜。

　　“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在这里看更高些，可以看到更远点的楼顶。”

　　“我记着的是，我们有一天在回民街里面的一家小店住过，那个角度很好，能看到巷子里，也能看到飞檐和天空。”

　　“那个时候还在说，如果下雪了一定要再住进去，看看下雪的时候这种没有人的小巷子里是什么光景。只是那个时候也算是实在难找，是意想不到的位置。”

　　“可惜雪没再下，讨厌了那么多天的雪，在这会儿确实是有些期待的。”

　　久违的有风吹过城墙，稍微有些寒意。这种时候总是能觉得有属于冬天寒气的香气，总在觉得可惜，为什么不能让风停下来让我多闻一下，不过也没那么较真，没什么是真的能停下来的。至少风一定不会，只是也希望有什么真的能停下来，再给我些时间，不用太多的，很足够了。

　　“果然，有风吹过来还是有些冷的。”

　　郝英把围巾往大衣里又塞了塞，其实也没有真的特别冷，按郝英的说法就是，总得有点仪式感，至少得有什么动作尊重一下冬天的风。

　　“今天的惊喜很多嘛，哎对了好姐姐，你说一会儿会不会继续下雪。”

　　“如果真的会继续下雪的话就去住那家店是吗，看看和那次的时候猜的样子到底像不像。”

　　“是呀，说到这个问题我还是很好奇的，我记着去的路上还有糖葫芦，夏天总会觉得差点什么，冬天总归是刚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