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新任务
高斌拉上二狗去了他家，眼见为实嘛，当他亲眼看着二狗生病卧床的老母亲，和懂事的小丫鬟时，顿时有了决定。
“以后就跟着我了？”
二狗狠狠点了下头：
“我就觉得高队长...”
话音未落，高斌一巴掌呼了过去：
“别在我这儿装大人，小屁孩一个，叫大哥！”
“诶！高大哥！”
这小子皮实，后脑勺被呼了一巴掌屁事儿没有，还美滋滋的乐呢。
高斌从兜里掏出一沓钱，也没数，估摸有个大几十，直接塞了过去：
“给你妈和妹妹买点好吃的，把他们照顾好，这些钱别乱花，要是让我知道你拿着钱吃喝嫖赌，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狗郑重道：
“不能，我不是那种人！”
“行，有数就好，伱妹妹叫什么？”
“叫她小丽就行，刚刚15。”
高斌招了招手，把小丽拉到身边：
“你一定要看好你哥哥，这些钱都是用来给你和你妈补身体的，不能让他乱花钱，他要是乱来，你就到警察厅找我，我叫高斌，明白了吗？”
小丫头很懂事，脸上虽然脏兮兮的，可大眼睛十分明亮，头发又黑又长，可能是不经常洗的缘故，有的地方都打绺了。
听到高斌的话，小丫头眼中闪烁着希望，可能是性格导致，怯生生的说：
“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我都听他的。”
看着二狗臭屁的模样，高斌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白眼：
“该听的听，不该听的就不听，总之，记着我说的话。”
“嗯！我记住了！”
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让她回屋照顾老母亲，高斌冲二狗怒了下嘴，示意外面说话。
“交给你两个任务，第一，帮我打听一下最近市面上有没有大批量药物流通，尤其是江对岸过来的。”
高斌点了根烟，他其实不怎么爱抽烟，但在警察厅，不会抽烟显得格格不入，他只好把抽烟的习惯捡起来。
“第二，去工业大学门口摆摊，盯着那个金教授，把他每天见过什么人，或者有什么人去找他都记录下来，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二狗认真记下高斌的要求，狠狠点了下头：
“哥，我记住了。”
“嗯，钱不够了跟我说，再叮嘱你一遍，别作死，好日子在后头呢。”
“明白！”
...
晚上下班，高斌去了趟老魏那。
“孙悦剑同志呢？”
“在地下室呢，外面大搜查，地下室安全点。”老魏说。
“嗯，再委屈几天吧，警察厅找不到药，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知道，放心吧。”
“江对岸有消息了吗？”
“我派了几个人去江对岸寻找线索，有人看见小董和一辆马车过了江，之后就没了踪影。”
高斌叹了口气：
“十有八九被那帮土匪给缴了。”
“这下麻烦了。”
“跟三江好谈判吧，实在不行调动部队把他们剿了，一帮土匪还能翻了天不成？”
“部队正在向其他地方转移，不可能回来支援。”
“咱们自己的行动队呢？”
“这波大搜查损失惨重，一个小队被连锅端了。”
老魏悲痛的声音，让高斌感受到这场斗争的残酷，几乎每天都在死人。
“派人去谈谈吧，三江好也是为了利益，他留着那么多药品没有，顶多换点钱。”
“我知道了，先谈谈再说。”
“嗯，我得回去了，这里不能多待，那个被抓的同志姓什么？”
“姓汪。”
“老汪那边我会盯着，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不过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我明白了，高斌，你万事小心。”
“我会的。”
回到家，高斌也没心思吃饭，直接回了卧室。
“怎么了今天？饭都不吃了？”
顾秋妍关好门以后问道。
“最近太不顺了，电报没发出去，药也丢了，还损失了不少同志，全是坏消息。”
“总得一样一样来，你也别太急了。”
高斌苦笑：
“没想到你反过来安慰我了。”
“我不是你老婆嘛，应该的，我给你打点热水烫烫脚吧，能舒服些。”
“好，辛苦了。”
“瞧你说的。”顾秋妍白了他一眼。
泡完脚回到床上，俩人都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突然，顾秋妍想起了什么，她说：
“对了，我有一条秘密渠道可以跟山上取得联系，要不试一试？”
高斌感觉头皮裂了一下，猛然转身瞪着顾秋妍：
“你私自派人上山了？”
那股摄人的气势把顾秋妍吓傻了，呆呆的摇了摇头：
“没有，你没同意，我哪敢啊。”
“那就好，那就好。”
高斌长舒一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么激动？”
“没怎么，我就是怕你自作主张，害了无辜的人。”
“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顾秋妍不乐意了，难道在高斌眼里自己就是这么莽撞无脑的人？
“说说你的渠道吧。”
“是我丈夫的弟弟张平钧，他在冰城这边读书，非常可靠。”
高斌摇了摇头，就知道是这个。
“一个没有接受过训练的学生，能斗得过滨江省的特务？”
“恰恰是因为他没接受过训练才显得自然，不会被人注意。”
“想什么呢，我每天看着无数平民百姓遭受折磨，最后喊冤而死，他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了。”
顾秋妍有些泄气：
“真是帮魔鬼！”
“所以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而且你怎么解释自己的处境？让他知道你背叛了他哥哥？”
顾秋妍一愣：
“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好吧，是我想简单了。”
听到这话，高斌提着的心才放下，应该不会乱来了吧？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你别担心。”
“你有什么办法？”
“你不知道电报发明以前，人们都是怎么传递信息的吗？”
“写信啊。”
“还有呢？”
“还有？”
高斌用手做出飞鸟的形状，顾秋妍立马明白了：
“信鸽？”
“对！”
“你真是聪明，我怎么没想到。”
顾秋妍心情大好，这样一来，信息传递就不成问题了，特务再牛逼也不能到天上抓鸽子吧？
“放心了吧？睡觉！明天还有的忙呢。”
“等会儿再睡，那个被抓的同志怎么样？”
顾秋妍天天在家里，如果老魏和高斌不跟她说，她就跟聋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还没醒呢，伤的很严重，高彬准备对他使用一种神经药剂。”
“神经药剂？”
“对，小本子最新研发的成功，还不稳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不过高彬可不会在乎。”
“这个混蛋！”顾秋妍恨得咬牙切齿，转而问：
“老魏他们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等等看吧，医院被封的密不透风，根本进不去人。”
“也是，那就只能期盼那位同志能...”
高斌摇了摇头，浑身充斥着无力感。
“睡觉吧。”
“睡吧。”
...
一夜无话，早上开车上班的时候，高斌看到了街边站着的老魏，把车停了过去。
“怎么了？”
“我和孙悦剑商量了一下，老汪必须得救，他知道的太多了，一旦醒过来承受不住重型，我们的很多据点都会暴露。”
高斌皱着眉：
“救人？这是下下策。”
“我知道，可是没有别的办法，我们不是蓝衣社，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志去死。”
“可是这样一来，就更证明老汪的重要性，高彬不会放过他的，行动成功还好，要是失败了。”
“没别的办法了，老高，这个任务计划得你来设计。”
高斌沉默不语，在高彬眼皮子底下救人，汤姆克鲁斯来了也不行。
“我想想办法。”
“要快！”
老魏下车了，高斌带着沉重的心思到了办公室，还没等坐稳，就被叫去开会。
看见人到齐了，坐在首位的高斌开口了：
“好了，说说前两天的行动，抓到一个匪徒，但跑了两个，所以我将这次行动定性为失败，彻头彻尾的失败！”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言语，默默的听着高彬发飙。
“说说吧？什么原因？为什么这几个人突然分开行动，是不是有人通风报信？”
高彬见所有人都不出声，只好点名：
“高队长，你来说说。”
他沉吟道：
“我觉得有人通风报信的几率不大。”
“理由？”
“理由有二，对方分开跑路的决定很仓促，而不是取消行动，如果有人通风报信，换作我是他们，一定会取消行动，等风头避过去再说；”
鲁明举手：
“我赞同高队长说的，别的不说，那个被我们抓住的匪徒，不像是故意负隅顽抗。”
“嗯，你继续。”高彬示意。
“第二个理由更简单了，您是行动前一秒下达的任务目标，除了您没人知道，这种情况下，能顺利将消息传出去的可能性，我认为接近于零。”
高彬点了点桌面：
“看来大家也这么想？”
众人都不言语，他自顾自的说：
“我们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就是医院里的匪徒，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了，更不能让对方有机可趁，鲁明，医院那边你多留心。”
“是~科长！”
会议开了半个小时，布置了接下来的任务，同时也给大家提了个醒，随时注意身边的动静，都把眼睛瞪大。
“高队长等一下。”
“科长。”
“电讯科那边侦测到一个信号，恐怕有些问题，你去找金班长了解一下情况，布下监控，看看能不能捞到一只大鱼。”
“是，保证完成任务。”
...
高斌不敢耽搁，回办公室放下记录本，便去电讯科找金小宇。
“队长来了？”
电讯科是整个警察厅的核心部门，金小宇这位技术型人才更是警察科的宝贝。
别看他职位不高，但地位超然。
“金班长，我来厅里日子也不短了，还是第一次跟你打交道。”
“呵呵，就问高队长大名，您过来应该是受了科长的命令吧？”
“对，他说你们监测到一个信号？”
“没错，就在霍尔瓦特大街上，基本已经锁定了具体位置。”
“这么细？”高斌的心揪了一下。
“这个人很猖狂，发报频率很高，我们盯了他有一段时间了。”
“电报能破译吗？”
“暂时还不行。”
“具体是哪方的人能知道吗？”
“从发报次数和习惯来分析，大概率是蓝衣社的人。”
一听不是自己人，高斌心里没那么紧张了。
“把记录和资料给我看看吧，我来布置监控方案。”
“好，高队长辛苦。”
“你们辛苦了，要是任务成功，回头请你们吃饭。”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别跟我客气，对了，我那有两罐好茶叶，等会儿让人给你送来。”
“那怎么好意思。”
“都说了别客气，就这么定了。”
高斌带着资料回办公室，从柜子里找出两盒茶叶，开门拦了一个小警察，让他帮着送给金小宇。
...
中午，霍尔瓦特大街，高斌带着行动队的人在附近活动。
“刘魁，你带人到对面那个巷子埋伏，弄两辆黄包车，别开我们的车，太显眼。”高斌吩咐。
“是~我这就去。”
“鲁明，找几个人摆摊儿，机灵点的。”
“明白。”
随后高斌对所有人说：
“目标在顶楼，技术组随时做好准备，跟我们进去布置窃听装备。”
“是！”
高斌拍拍手：
“都动起来吧，打起精神，不单是为了我，还为了大家的奖金。”
想要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通用。
等大家都布置妥当，高斌自己开车回了趟警察厅，把方案汇报给高科长。
听完高斌的布置后，高科长说：
“总体没问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进屋？”
“先观察两天，弄清楚他的生活习惯后再动手，小心点，不能着急，免得暴露。”
“很好，我同意。”
高科长提醒道：
“进屋以后一定注意细节，这种特工很喜欢做一些预防手段，比如门缝里夹一根头发丝儿，不起眼，但行之有效。”
高斌点了下头：
“我明白，一定会提醒进屋的人小心谨慎。”
“嗯，加油吧高队长，这次的任务做好了，你在警察厅就能彻底立足了。”
“多谢科长栽培。”
“呵呵，不能这么说，快去忙吧。”
“是！”
高斌这两天忙的焦头烂额，一面要布置监控任务，一面又要盯着医院方面，同时还得计划营救任务，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三半来用。
如此一来，他每天回家都得到深夜了。
不过让他觉得温暖的是，不管他回的多晚，顾秋妍都坚持等他回来再上床休息，哪怕困得不行，也坚决不到床上睡觉。
...
又是一个深夜，高斌回来的时候，看见顾秋妍趴在桌子上，小嘴儿微张，睡得很香。
本来不想吵醒她，可脚下没注意，踩到了一块地板上，发出吱嘎一声酸响，顾秋妍惊醒。
蒙了一下之后，瞳孔找到焦距：
“你回来啦？”
“怎么又爬在这儿睡？以后别等我了，这种情况太多了。”高斌一半无奈一半温暖。
“那不行，我是你老婆，等你不是应该的吗？”
顾秋妍确实越来越有当老婆的觉悟了：
“对了，你吃饭没？我让刘妈留了饭，没吃的话，我给你热热。”
高斌确实没吃饭，忙了一天，肚子早就瘪了。
“你呢？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点？”
“也行，那就陪你吃点。”顾秋妍笑着点点头，下楼忙活去了。
高斌换了睡衣也下楼，这时刘妈也起来了，帮着一块热饭。
“嚯，今天吃鱼啊。”
“可新鲜了，刘妈一大早排队抢的。”
太晚了，高斌没吃主食，简单吃了几口菜，喝了杯热牛奶，能有个六七分饱便放下筷子。
“不吃了？”
“吃多了睡觉不舒服，不饿就行。”
“那行，刘妈收拾了吧，我们先上楼。”
二人回到楼上，顾秋妍拉着高斌低声道：
“我发现刘妈喜欢偷听咱们说话。”
“都一样，她还算懂事的，人也很精明。”
“是啊，要换掉她吗？”
“暂时也没有好人选，等我忙过了这一阵吧。”
“好吧，这几天又有行动了？”
“电讯科监听到一个可疑信号，初步判断是蓝衣社的人，我们正要布置抓捕。”
顾秋妍不由担心：
“蓝衣社虽然跟我们不对付，可毕竟也是抗日队伍，你出手抓人会不会...”
“这个人必须得抓，一是为了让我在厅里站稳脚跟，二是为了打小高彬的怀疑。”
“他怀疑你了？”
“前两天开会，他认为那次大搜捕跑掉了两个人，是因为有内鬼通风报信，虽然没有指向性，但起码证明他有了疑心。”
顾秋妍嘟囔道：
“这个混蛋，连只狗他都怀疑。”
“所以他能当特务科科长。”
“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魏，让他通知蓝衣社那边，免得以后说不清！”
“不能说，就当不知道，顶多是个糊涂账，而且那人要是聪明的话，肯定能发现有人进过屋，到时候自会逃跑。”
顾秋妍点了下头：
“我今天出门遛弯，碰见老魏的时候，他还问你计划做的怎么样了。”
高斌只觉得心累：
“他这是要逼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