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庶子荣光 第两百六十五章 怒不可遏血溅当堂
作者:沧海一只老橘猫的小说      更新:2023-10-08

  第265章怒不可遏血溅当堂

  郑多福讪讪一笑:“三爷,打从跟了爷以来,爷可从来没有这么病过……”

  “奴婢,奴婢没有二姑爷有禄哥那般本事,只是担心……”

  “能做到什么,就做什么罢了……”

  贾琮正色道:“小福子,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以自身安全为原则。”

  “不许为我赴死,也无须为我赴死!”

  “人身可贵,必当珍重!”

  他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明白生命宝贵。

  只是。

  这句话一出口,不但是郑多福愣住了。

  连忠勤徒埩贾珍贾蓉等人都齐刷刷愣住了。

  郑多福不过是小太监,是西内出来的奴才秧子。

  在他们眼里。

  但凡奴才的一皮一肉,一肌一肤都是属于主子的。

  哪里听过贾琮这样的话?

  郑多福眼圈一红,屈膝跪下:“三爷……”

  贾琮抬脚轻轻一踢:“又跪下做什么?大清早的找揍呢!”

  郑多福红着眼睛站起身来。

  这样的三爷怎能不让他感念信服?

  贾琮给他的不是金,不是银,而是同为人类,对生命的敬畏尊重!

  贾琮转开话题问道:“是了,六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忠勤道:“你爹昨日接到麒麟卫回报,说你已经到了黄河对岸。”

  “此处浪高水急,他心不下,让我过来看看。”

  也幸好是他昨夜出现,不然没有戚有禄,贾琮这病还不知道要多煎熬几天。

  贾琮噗嗤一声笑了。

  “所以还是父子同心好,爹要不记挂我,估摸着我还得病上好久。”

  说着,又俯视前方那条湍急无比的大河。

  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下令拔营。

  忠勤笑道:“琮儿,怎么不叫人铺木板?”

  贾琮道:“懒得了,反正马儿粮草也要上船才能过去。”

  “咱们还是走前面。”

  原来这大河上有桥梁相通,只是如今流民太甚,布政使那混蛋索性一拍脑门。

  将大桥毁了。

  这也是当日忠勤一到历城,就起了杀人心思的原因之一。

  军行十数里。

  便到了忠勤所说的位置。

  这是另外一条支流汇聚入黄河的地方。

  虽然天旱。

  支流也是水量不够,到底两河交汇处,河面比开始要宽很多。

  贾赦早已在对岸安排下船只。

  随即一船船士卒,粮草,车马,接过去对岸。

  船行不远,已过河心。

  再行片刻,已是离岸只有数丈之遥。

  贾琮索性翻身骑上照夜玉狮子。

  在马儿背上轻轻一拍,照夜玉狮子昂首一声嘶鸣!

  “咴律律!”

  瞬间跃上对岸!

  “好马!”

  “好骑术!”

  对岸先行过去的士卒齐声喝彩!

  忠勤哈哈大笑!

  “本王来也!”

  身形在船舷上轻轻一点,宛若鹰隼急掠而过。

  自然又是一阵欢呼!

  “六叔,琮兄弟,等我!”戚有禄笑道。

  随即双臂一震,轻松掠过对岸。

  郑多福略微算过距离,估计也能过去。

  微微一笑,便也跟着跃了过去。

  三人干净利落的凌空飞掠而至。

  招得岸上一千士卒震天喝彩不绝!

  渡船上。

  孔明霞牵着小红马看得眼热,却被徒埩紧紧握住手掌。

  动弹不得。

  孔明霞微怒:“徒埩!”

  “明明我的小红马能跟照夜玉狮子马一样跃过去,伱为什么不让!”

  徒埩拉着她呵呵笑道:“咱们等靠岸了再过去,急什么?”

  他就算再是个铁憨憨,也知道孔明霞这时候跃马渡河是大大的不妥。

  对岸。

  贾琮先跟熊胥见过礼,又给贾赦请了安。

  这才拉住贾赦,上上下下细细打量。

  十来天时间不见,贾赦整个人黑了数度,更瘦了一圈。

  显然今次来山东赈灾事宜,并不是游山玩水那么轻松。

  见贾赦鬓发微乱,连内衬领口都略微泛黄。

  贾琮心头不由得微微一酸。

  自家便宜老子这么注意仪表的人,都带着三分狼狈……

  其余人可想而知。

  贾琮轻声道:“爹,你瘦了……”

  “有禄哥怎么没照顾好你?”

  贾赦道:“臭小子,瘦点算什么?”

  “没听人说,千金难买老来瘦么!”

  顿了顿,才收了笑容,关切问道:

  “是了,昨儿听你六叔说你病了,怎么会忽然病?”

  贾琮连忙砌辞掩饰:“昨晚在河边坐了半夜想些事情,只怕是被风扑着了……”

  贾赦知道自家这宝贝儿子也是从七八岁上打熬出来的身子骨。

  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受风寒。

  见他此时不尽不实,必定还有什么隐情。

  只是当着人,一时间不好细细追问。

  等所有人马粮草都渡了河。

  才朝历城城门而来。

  离城数里,便见城外密密麻麻搭着全是简陋之极的窝棚。

  暂时安置给逃荒而来的流民居住。

  贾琮眉头大皱。

  “爹。”

  “怎么就让他们这样围着历城?”

  “万一有人暗中煽动,瞬息间就是民变!”

  贾赦轻声道:“已经安排下去好几拨,这是最近又聚集的……”

  “再不下雨,缓和旱情,只怕流民还要多。”

  “是了,你这一千兵马是带进城去,还是跟那四千人一起在城外扎营?”

  他跟熊胥不将兵马全部带进城去。

  自然也有监视这些流民,谨防作乱的意思在内。

  贾琮想了想,叫来斥候营的百夫长。

  这批斥候都是当初去辽东的时候,由十二律亲自带出来的。

  比寻常的斥候要精锐的多。

  贾琮在百夫长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百夫长道:“是!”

  说着带着斥候离开。

  贾琮问道:“爹,如今城内有多少兵马?”

  贾赦道:“只有不足额的济南卫,大约两千人,加上你熊伯伯的一千人。”

  贾琮想了想才道:“三千人?那我这些人进城。”

  他始终担心流民作乱。

  万一有人煽动,里应外合。

  到时候杀官造反,三千兵马怕镇压不住。

  “行,反正卫所还空着大半,你的人驻扎进去就是。”

  正说着。

  城门缓缓开了一道缝隙。

  将贾赦忠勤贾琮连带兵马粮草都接了进去。

  城门一开。

  四面八方的窝棚里瞬间有些骚动。

  随即听见窝棚里隐隐约约传来衙役跟士卒的呵斥声,责打声。

  将骚动镇压下去。

  贾琮心内愈加感觉不好。

  这样高压威慑的手段,只怕更是容易激发民变。

  进城之后,才发现历城之中同样满目萧条。

  连月大旱,对这座府城的改变极其之大。

  街上行人极少。

  就算有,也是愁容满面。

  就连店铺也只有稀稀疏疏几家还开着。

  贾琮皱眉问道:“这里可是泉城,怎么也萧条如此?”

  贾赦叹了口气:“大明湖干了大半,如今连城内饮用水都艰难。”

  “哪里还能不萧条?”

  “不过,比城外总是好些。”

  贾琮听见了,默然不语。

  在这样大型天灾面前,人力显得甚为渺小。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眼见快到山东布政司衙门。

  贾赦唤道:“天一,你带这些兄弟去卫所驻扎。”

  “琮儿,埩儿,你们随我来。”

  贾琮原本以为这堂堂一省最高衙门,必定庄严威武,肃穆萧杀。

  今日一见,不由得大跌眼镜。

  整个山东布政司衙门前堂破败不堪。

  除了正堂还修缮了几分。

  其余偏厅后厅,简直能从房子里面直直看见青天。

  贾琮奇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贾赦淡淡笑了笑:“布政使是个混账,讲究官不修衙,故意弄成这狗皮倒灶的样子。”

  “后堂要稍微好些,等会你们也去后堂住。”

  贾琮问道:“那布政使人呢?”

  贾赦道:“被你六叔暴揍了一顿,扔在后面见天哀嚎。”

  若不是当日他及时赶到历城,拦下暴怒的忠勤。

  这会子布政司的人头已经挂在历城城门滴血示众,不知道该多久了。

  忠勤冷冷地道:“还敢哀嚎?”

  “等会再去揍一顿!”

  “若不是那混账瞒报旱情,从去年冬天开始准备蓄水存粮。”

  “怎么会闹到现在这般不可收拾?!”

  贾琮笑道:“六叔,不要气,慢慢想。”

  “总会有办法的。”

  城内还有个大湖,虽然已经半干,毕竟湖还在。

  贾赦跟贾琮忠勤都带了粮草。

  如今城内粮草并不缺。

  最主要的还是城外流民。

  贾琮想起上一段水流湍急,礁石嶙峋,露出河床的黄河。

  那边很明显不适合清淤。

  “爹,六叔,熊伯伯,有禄哥!”

  “从明日开始,组织流民开荒,将田地里的蝗虫卵挖出来灭杀。”

  “开荒一亩奖励一亩。”

  “并可重上户籍”。

  “组织流民在城外烧窑烧砖,建造房屋。”

  “总之,无论如何要他们忙起来。”

  “不然,再这样高压聚集下去,民变就在眼前!”

  贾琮语意沉沉地道。

  “我刚刚将斥候放进了流民窝棚。”

  “里面有没有隐藏焚香教众,最迟晚间就能知道。”

  贾赦笑道:“又要辛苦我的宝贝儿子了……”

  此时堂上没有外人。

  徒埩与孔明霞,还有彤云纤月等人都去后堂收拾住处。

  贾赦这才问道:“琮儿,你昨天到底是怎么病的?”

  贾琮叹了口气。

  “我从商河济阳一带过来。”

  “远离官道的村庄,几若十室九空。”

  “昨日我们也遇见了大规模的流民……”

  贾琮闷闷地将昨日看见的那一幕说了出来……

  却没有再细说梦魇里的那一切。

  贾赦与戚有禄脸色骤变!

  他们这一路倒是没有见过那么惨烈的场景。

  同人相残相食,更是无法直视。

  忠勤一双虎掌倏地紧握!

  “杀得好!”

  “那些玩意人人得而诛之!”

  当夜。

  斥候百夫长悄悄带了一名焚香教众进布政司。

  那教众先是百般狡辩。

  被戚有禄郑多福一手接一手西内特产招待过后。

  只能一五一十招了。

  贾琮听后,怒不可遏!

  “已是天灾,你们还要煽动民心,酿成人祸!”

  “天灾可防可控,人祸不死不休!”

  “小福子,给爷杀了他!”

  郑多福手起刀落!

  霎时间,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