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灵女”此语一出,周克强的脑子里灵光一现,就好像练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脉一般,闪现出一个活泼少女形象:
“随缘小道长,随缘小道长。”那一天,幻臂穿上了道服,宽大的衣袖,瘦小的身体,显得很不合身,自己正在郁闷,就是这个小丫头,她那时候叫什么,好像叫叮咚,这个名字是幻臂起的,因为她说话脆生生的,就好像山间流淌的清泉,叮咚作响。
叮咚喊着他的名字,跑到他的身边,一屁股坐下:“随缘小道长,你不是最喜欢这里的山,这里的水吗。怎么今天噘着嘴巴,不高兴呢。”
幻臂不理她,揪着自己盖住手背的袖子,往上面挽了挽。
叮咚真不知趣,看着他的衣服说:“你是不是弄错了,穿了别人的衣服,好大呀。”
幻臂更生气了,站起來就走,可是衣服不争气,刚一迈步,踩到道袍上,幻臂一下子摔了一个狗吃屎。
叮咚在后面拍手笑起來:“随缘小道长摔跟头了,,”
“你在想什么。”白发灵女走上前來,用手在周克强的眼前晃了晃:“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不礼貌。”
周克强收回心神,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失礼了。”
白发灵女头顶白纱,遮住整个的脸,看不清什么表情:“听说你是幻臂的朋友,可是从你施展灵术來看,我并不这样认为。”
周克强一听,内心一动:“你,怎么看。”
“至于怎么看,你心里清楚,我就不说破了。不过,我清楚一件事情,你们外界肯定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否则,不会突然之间來了这么多人。”白发灵女说道。
周克强内心一凛:莫非有人跟踪到这里。
白发灵女说:“那个人是寻师,你是寻友,都有一个借口。”
“寻师。”周克强下意识的问道。
白发灵女说:“对呀,那个人还曾经去过我的灵女洞,想师从于我,说话倒也真诚。”
“你答应了吗。”周克强问道。
“千里迢迢,走了那么远的路,就那样打发回去,我也是于心不忍,就点拨了一下,不过,他说,会帮我一个忙。”白发灵女侃侃而谈。
“他会帮你干什么。”周克强问道。
白发灵女说:“他跟我提了一个词,叫什么:网络,说的很神奇,他说,只要这个人存在,他就能找到。”
周克强说:“网络确实可以发挥作用,但并不是他说的那么无所不能。”
白发灵女说:“我不管他的作用是不是这样大,只要他能帮我找到他,我已经等了他三十多年了,是生是死,总要有个消息。”
周克强喃喃道:“你说的可是幻臂。”
白发灵女说:“不是他,又是谁。”
白发灵女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说完此话,旋身一转,向山下走去,说是走,只见一道白影,就像一个白色蝴蝶,很快隐入一片翠色当中。
周克强也不惊讶,转身也要离开,这时,就见带來的那些弟兄,呼啦啦跑上山來:“周先生,好厉害的法术。”
周克强问道:“你们都看到了。”
其中一个说道:“都看到了,你沒看见三只虎下山的样子,哪里是三只虎,简直就是三只狗,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我们看着,太解恨了。”
周克强被簇拥着往回返,就像凯旋的战士,一路上,这些人问这问那,很快回了村子。
进了宋善人院落,宋善人迎了出來,他笑着说:“看你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样子,不用告诉我,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凯旋而归。”
其中一个说道:“善人,这次周先生可是给我们报了仇了,那叫一个痛快。”
宋善人说:“既然周先生为我们除了害,去,杀猪宰羊,搬几坛好酒,我们要庆祝一下。”
整个院子沸腾起來,就像过节一样,酒席摆好,周克强被请到主位。
周克强推辞说:“善人,身为长者,你坐这里。”
宋善人说道:“你是客人,又为我们除了三害,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坐在这儿,咱们这是家宴,讲那么多虚礼干什么。”
“善人让你坐,你就坐。”有人看周克强客气,把他按在座位上。
周克强坐下后,大家首先举杯庆祝,有一个年轻人提议道:“周先生,你是从山外來的,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事情,让我们开开眼。”
周克强说:“既然大家让我说,我就给大家说说。如果让我用一个词形容,进來的感受,我会用我们外面现在很流行的一个词:穿越。”
一个小伙子说:“穿越,什么意思。”
周克强说:“就是有点像回到了几百年前。”
又一个人问道:“听起來很有意思,莫非我们这里太古老了,你们太年轻了。外面人的生活跟我们的生活不一样吗。”
周克强摇摇头说:“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比如说,种地,我们外面已经完全是用机器,翻地、撒种子、收割,人只要坐在机器里操作就行了。”
宋善人问:“天上飞的大鸟,每次飞过去,发出‘轰隆轰隆’,像打雷一样的声音,那是什么东西。”
周克强说:“那是飞机,飞在空中的机器;还有更神的,那叫飞船,人类乘坐飞船已经飞上月球。”
“哇。真的。”听到的人惊讶的张大嘴巴。
一个人说:“你们外界的幻术太厉害了。”
周克强本來想解释:这不是幻术,这是科学。但是,一想,面对这些常年住在深山的人,恐怕他说到的种种,都得以为是灵异之术。
“幻臂一定是在你们那里学习本领,不想回來了。”
宋善人有些伤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一个人劝道:“善人,幻臂会回來看你的。”
周克强看着宋善人,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酒过三巡,忽然一个年轻人问道:“周先生,你是怎么认识白发灵女的。”
宋善人放下酒杯,看着周克强:“你见过她。”
周克强说:“我和江南三虎斗法的时候,她去的。”
宋善人长叹一声:“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整整等了三十年啊。”
周克强说:“她为什么要等他呢。”
宋善人说:“你有所不知,这白发灵女,本來是和幻臂一起长大,两个人长大之后,暗中相许。那一次,幻臂斗法,临走时交代给她,回來后,娶她为妻,远走他乡。
可是,你知道,幻臂一去沒有复返,她就等啊等啊,她的家人见幻臂沒有回來,就劝她嫁给别人,起初软语相告,后來就苦苦相逼。
白发灵女不从,逃到深山中,就再也沒有回去。平常的时候,人们很少见到她,估计,听说你是他的朋友,她才出來的吧。”
周克强沉默了一阵,内心莫名的荡上一丝伤感,他特别想对白发灵女说一声:对不起。
宋善人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幻臂,尽管你们相差了三十年。”
周克强说:“我也有同感,在这里,他好像我的影子,时时就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