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港综世界抓诡 第243章 一仇传两代
作者:我要上三江的小说      更新:2024-03-21

  审讯室中,两个男警察坐在苏浩对面,因为是做笔录,苏浩并不是嫌疑人,也不是犯罪对象,全程的气氛显得有些轻松。

  期间两名警察还好奇的问了一些港岛那边的工作生活情况,以及苏浩一路过来花了几天时间,是坐飞机还是火车,路费多少钱,港币和人民币的兑换汇率等等杂七杂八的事情。

  甚至一名年轻的警员还好奇地问港岛是不是明星特别多,有没有遇见过谁谁谁。

  通过聊天得知,这两人是县局刑警大队的,和港岛的重案组类似,一般负责出过人命或者性质比较恶劣的案子。

  苏浩也从他们口中知道了40年前陈建国打伤人跑路的大致经过,同时得知陈建国在陈家墩还有两位兄弟。

  陈建国是老大。

  下面两个弟弟,老二叫陈爱国,老三叫陈爱阳。

  只不过这两人的下场都不是很好。

  老二陈爱国在20多年前矿洞中遭遇矿难去世,老三陈爱阳则在一起同村的斗殴中被人用木棍打中了大脑,对方赔了5000医药费,出院后脑子好像一直不太好。

  被人说有神经病,而且是一个老光棍。

  其中老二家剩下一子一女,大的叫陈爱娥,嫁到了邻村,小的一个是男孩叫陈爱兵,在市里上大学,现在正好放了暑假应该在家。

  苏浩不由得咂了咂舌,这老陈家下场也贼惨了,差点绝了后。

  其中一名男警好似看穿了苏浩心思,主动介绍道:“你知道我们县局为什么对陈建国一家的情况这么了解吗?”

  苏浩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很好奇。”

  男警员满是唏嘘的晃了晃头,给出了最终答案,“那是因为打伤陈爱阳的同村村民叫陈大虎,他还有一个弟弟叫陈小虎,原本和陈建国的家是挨着的,四十年前,老大陈建国和老二陈爱国都在附近的一家矿场上班,与同在矿洞的另一位陈家墩村民发生了矛盾,陈建国仗着自己会功夫,将别人踢得半身不遂下半身残疾,一辈子坐轮椅,而这个残疾的村民就是陈小虎和陈大虎的父亲。”

  “当时陈建国犯事后跑了,别人连医药费都没有讨到,两家的梁子就这么结下来了,过了二十来年,陈大虎和陈小虎两兄弟长大了,又和陈建国的弟弟也就是老三陈爱阳互殴,将后者打成神经病,当时这个案子就是我们抓的,再然后,陈建国家的老二在矿洞出了意外。”

  “这两家的仇恨从父母辈延续到了儿子辈,一切的源头都是从陈建国跑路后开始,早就在我们县局挂上了号,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对陈家墩的事这么熟悉了吧?”

  这位警员口中的话信息量很大。

  苏浩下意识的掏出香烟点燃,理了理思绪。

  老大陈建国和老二陈爱国是两兄弟,与同村一名村民在附近矿场上班,发生矛盾后把人家打了个半身残疾坐轮椅,老大陈建国选择了跑路,去了港岛当起了双花红棍。

  可能当初也曾偷偷和家里联系过,估计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自己闯祸后跑路,让家里的兄弟接盘,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语气。

  在他们这一代,陈建国家里三兄弟,老大陈建国还有一身武艺在身,同村民的矛盾中占据了绝对上风。

  然而好景不长,时间过去二十年,这位残疾村民的两个儿子陈大虎和陈小虎长大了,又在一次斗殴中用木棍将老三陈爱阳的脑袋打中,赔了5000元医药费。

  之后老三就被人说有神经病,也因此成了一个老光棍。

  至于老二陈爱国倒是娶妻生子,但是结婚比较晚,有了一儿一女,后来在矿场上班中出了意外,挂了。

  所谓风水轮流转,到了儿子辈这一代,陈大虎和陈小虎长大成人,而老二陈爱国家中只有一子一女,局势一下子倒转过来。

  苏浩敏感的抓住了其中的一处关键点,那就是他们上班的矿场。

  老大陈建国把人打残是在矿场,二十多年后老二陈爱国出事也是在矿场,而那名先前被打残的村民也是在矿场中上过班,这其中很难说没有因果联系。

  苏浩突然开口问道:“青木县下面有很多小煤矿?”

  警员点了点头道:“很多,100余座。”

  “老二陈爱国出事时,陈大虎和陈小虎多大?”

  “好像二十五六岁吧。”

  “老二陈爱国结婚时多大?”

  “好像有三十岁了,至于为什么这么晚才结婚,应该是因为穷。”

  “他们当时都在矿场上班吗?”

  “在,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陈爱国出事后也是我们县局出的警,当时我们的人下去检查过,确实是一起矿难,受伤的还有同时下井的另外一名工友,只不过陈爱国伤势比较重,没有抢救过来。”

  “我们在现场一一走访询问过,当时陈大虎和陈小虎两兄弟并不在井下面,而是在上面休息,就算陈大虎和陈小虎有动手的动机,但我们并没有找到证据。”

  苏浩又换了一个角度,想到了另外一处疑点,“老三陈爱阳和陈大虎陈小虎两兄弟的那一起斗殴案件呢?打坏了脑袋就赔了5000元?”

  警员咳嗽了一声,“当时在县医院做过全套检查,只是中度脑震荡,并未检查出有精神问题,这是后来村民传的,说老三陈爱阳性格孤僻,寡居,经常对着一头牛自说自话。”

  苏浩继续问道:“老三陈爱阳靠什么谋生的?”

  “他家有两亩水田,另外周边有一座林场,他在林场当看护员,每月有五百元工资,现在不知道涨了没有。”

  掌握了这些信息后苏浩的心情略微有些沉重。

  他几乎可以断定,老二陈爱国的那一起事故肯定不是偶然。

  至于现场勘察后找不到证据,想要办到这一点并不难,只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脑子提前安排就成。

  警察对现场其他人的问询中也没有找到线索,这一点就更简单了,是人就会有私心,收买或者威胁一个人实在太容易。

  老二陈爱国的矿难发生在20多年前,再想一想那时候的检测手段……

  苏浩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怪陈大虎陈小虎两兄弟隐忍20年后赶尽杀绝?先是打伤了老三陈爱阳,后来又弄死了老二陈爱国?

  若换位思考,陈大虎陈小虎两兄弟也只是为父亲报仇,只不过罪魁祸首跑路后,将这段仇恨转移到了陈建国下面的两兄弟身上。

  要怪,其实应该怪老大陈建国,也就是苏浩的便宜师傅谭腿陈。

  而且苏浩现在听到的信息不一定全面,只能当一面之词来判断,苏浩的立场天然会偏向于谭腿陈一家,与此同时他还是一名警察,也要讲究证据,做事并不能仅仅凭借推断和个人喜好。

  这里是内地,不是港岛。

  苏浩暗暗给自己提了一个醒。

  这一切仇恨的源头还是在于谭腿陈的那一次出手,如果他当时不那么冲动,可能后面的所有事都会变成另一个轨迹。

  这时做笔录的警员突然问苏浩,“你说你是陈建国在港岛收的徒弟,这么说你也会功夫咯?”

  苏浩如实说道:“会一点。”

  这名警员脸色骤变。

  “我一会亲自陪你去一趟陈家墩,伱安葬完陈建国后最好尽快离开,另外我提前奉劝你一句,这里是内地,不要在我们地盘上惹事,现在不比当年,闯了祸想要跑路千难万难。”

  “还有,你是港岛同胞,我也不希望你在我们地盘上出事,明白吗?”

  苏浩点头道:“我懂。”

  笔录即将结束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名女警员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喊道:“江队长,陈家墩出事了。”

  几人刚才还在聊陈家墩的事,哪想到一转眼就出了事。

  给苏浩做笔录的男警员姓江,年纪二十七八岁,青木县公安局刑警大队成员,他当下推开桌椅站起身,“你慢慢说。”

  女警员喘了两口气,重新组织思路,“我刚才接到县医院急救中心的电话,他们接到了靠山镇派出所打过来的电话,说陈爱国的儿子陈爱兵在家和陈大虎两兄弟起了争执,现场动了手,陈爱兵头部被木棍击中,流了很多血,镇上卫生院条件有限,让直接给县急救中心打电话。”

  “然后县医院急救中心听说是恶性斗殴事故,就给我们这边打了个电话,我们要不要出警?”

  陈家墩属于靠山镇范围,原本归靠山镇管。

  但靠山镇下面好几座私人煤矿,出警多,靠山镇的警力有时候压根管不过来,所以会将一些性质略微恶劣的案子移交给青木县公安局。

  加上陈家墩的事已经在青木县挂了号,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出人命,靠山镇派出所索性顺水推舟。

  “受伤的有几人?”

  “好像就陈爱兵伤的比较重,其他的不清楚,卫生院那边也没说。”

  江队长十分果断,“通知他们,五分钟后随我一起出警,去一趟陈家墩。”

  末了又指了指苏浩,“你们收拾一下行李,也随我们一起去。”

  两人的对话苏浩听在耳中,心情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若是老二陈爱国的独子陈爱兵再来一次脑震荡,谭腿陈家族这边差不多就被人团灭了。

  几人匆匆忙忙的来到大厅,苏浩朝坐在外面玩手机的蒋小雅招了招手,“我们跟他们一起回陈家墩,那边出事了。”

  蒋小雅后知后觉的抬起头,茫然的来了一句,“啊,怎么了?”

  苏浩哪有心情解释,直接催促道:“先上车,后面再同你解释。”

  由于不想节外生枝,苏浩并没有对外透露蒋小雅就是谭腿陈亲身闺女这件事,刚才做笔录时也没有传唤蒋小雅。

  即便将她叫进去,她只会粤语,对方也听不懂,纯属于浪费时间。

  很快,青木县公安局院内两辆车发动了,都是SUV,一辆大众一辆东风日产,苏浩和蒋小雅提着行李箱上了后面这一辆。

  一起出警的警员足有四五名,苏浩敏锐的观察到其中有人腰间挂着一个枪套。

  江队长和苏浩乘坐的并不是同一辆车,路上苏浩有心想打听什么,可惜车内开车的警员口风很紧,并没有透露更多信息,也有可能对方知道的还没有苏浩多。

  SUV的车速开得很快,出了县城后又开了30分钟左右,路况变得颠簸起来,苏浩根据经验判断,距离陈家墩应该不远了。

  车内中控台的对讲机中时不时传来一阵对话声,透露出陈家墩现在的一些基本情况,陈大虎陈小虎两兄弟已经被靠山镇派出所的民警控制在原地,县医院的救护车已经提前抵达了现场,正在给陈爱兵清理伤口。

  没有人员伤亡。

  收到这些信息后,车内开车的警员明显松了一口气。

  又开了十多分钟泥巴路,车辆停在了陈家墩村尾的一间三层小楼房门口,广场上挤满了人,粗略看过去不下二三十人,大部分都是同村的村民。

  剩下的就是靠山镇派出所的几位民警,以及后面赶来的青木县公安局的刑警,广场上停着一辆救护车,几名白大褂正在帮陈爱兵包扎伤口。

  江队长很快走了上去,大声的在人群中嚷嚷道:“陈爱兵伤的怎么样?”

  一名急救护士回道:“眉骨被打断了,流了很多血,我们刚给他清理好伤口,马上就包扎好了,其他的还要去医院做个全套检查才知道。”

  江队长看了一眼板凳上的陈爱兵,脸色马上变得严厉起来,“已经够得上轻伤的标准了,你们几个将嫌疑人陈大虎和陈小虎铐起来带上车,回局里在审问。”

  “现场还有没有其他人动手?”

  “没有人动手的话,大家都散了,各回各家,不要在这里聚集。”

  江队长快刀斩乱麻。

  发生在这两家之间的恩怨压根就不用大肆走访本地群众,最多询问下靠山镇出警民警的口供,以及陈家墩村长的口供即可。

  关键是后续如何处理。

  万一处理不好,这件事肯定不会结束,想到此处江队长一阵头痛。

  他根据自己多年的刑侦经验判断,麻烦说不定才刚开始。

  苏浩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像个小透明一般,他先是观察了一眼侧着头正被人包扎伤口的陈爱兵,发现他不到20岁,身子很消瘦,正抿着嘴满脸的不屈。

  然后是被带上车的陈大虎陈小虎两兄弟,年纪30多岁,皮肤黝黑,长得很敦实,国字脸,有着一副传统的农民相貌,不同的是,淳朴中带着一丝奸诈和凶悍。

  县大队的人来得快去得更快,临走前江队长好似记起了苏浩,他指着苏浩朝现场的一名靠山镇派出所民警说道:“这两人是从港岛过来探亲的同胞,你一会将他们介绍给村长,让村长安排下,千万别让他们在咱们辖区内出了事,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

  靠山镇派出所的民警一边观察苏浩一边连连点头。

  很快,两辆警车和救护车离开了现场,楼房前的广场上一时间变得喧闹起来,还留在现场的村民仿佛开了一次茶话会。

  这两家之间的恩怨,说起来话就长了,后面说不定还有好戏看。

  靠山镇派出所的民警很快领了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来到苏浩面前,将江队长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紧跟着扔下苏浩,也上车走了。

  等现场的人少一些后,老村长试探的问苏浩道:“他们说你们是从港岛过来探亲的,我想问一下你们是谁家的亲戚?”

  苏浩如实道:“陈建国是我师傅。”

  苏浩话音刚落,老村长脸色骤变。

  他左右观察了一眼,发现现场的村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三人,而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楼房门口新出来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身上。

  苏浩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这位轮椅老人身上,不轻易间的一瞥,瞧见老人的一双眸子中满是阴鸷和狠毒的目光。

  苏浩第一时间猜到了这位残疾轮椅老人的身份,四十年前,就是他和谭腿陈发生了矛盾。

  老村长一把拉过苏浩,催促道:“别留在这里,赶紧走,跟我走,我找地方安顿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