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港综世界抓诡 第254章 奇案
作者:我要上三江的小说      更新:2024-03-21

  天色微微亮,陈家墩村尾的山坡上依稀站着几个人。

  当先一人哭的稀里哗啦,这人就是陈爱娥,在她旁边还跟着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人,是陈爱娥的老公蔡扁担。

  邻村蔡家湾人。

  蔡扁担原名蔡张成,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爸爸姓蔡妈妈姓张,农村人也没啥文化,一个名字将父母的姓都包括在内,自以为很有寓意。

  陈爱娥和蔡张成以务农为主,有一小孩到了上小学的年纪,经济上也不宽裕,平时蔡扁担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做点小买卖,诸如卖剪刀菜刀小袋装的洗发水等,随便收辫子长发之类的。

  故此得了这么一个外号。

  这些年蔡扁担已经鸟枪换炮,不开11路,换成自行车了。

  吉省地貌形态差异明显。

  地势由东南向西北倾斜,呈现出东南高、西北低的特征。

  以中部大黑山为界,可分为东部山地和中西部平原两大地貌。东部山地分为长白山中山低山区和低山丘陵区,中西部平原分为中部台地平原区和西部草甸、湖泊、湿地、沙地区,地跨图们江、鸭绿江、辽河、绥芬河、松花江五大水系。

  东北三省中,辽省靠近渤海湾,有出海口,经济最为富裕,黑省位于最北端,虽然天气寒冷但是有世界上第二大的黑土地,土地肥沃。

  还能搞一搞和大毛的跨境贸易以及旅游业。

  只有吉省存在感最低,被夹在中间。

  其实存在感低的主要原因还是一个字——穷。

  普通人除了种田外,也只有靠给煤矿打工赚钱讨生活了,这也是明知煤矿存在安全隐患和环境污染,也不禁止的原因。

  周边的这一家私人煤矿场就位于陈家墩附近,在蔡家湾管辖区内,这一届的承包老板是蔡家湾人,具体说就是蔡家湾书JI的小舅子。

  蔡扁担为什么不去煤矿打工?

  不是他不想,而是人家不要,主要是陈氏兄弟不要他,因为他是陈爱娥的老公,而陈爱娥又是老陈家的人。

  “小鹅,别哭了。”

  蔡扁担拘谨的看了看四周,后面站着几个在现场调查的县公安,刚才这些公安找2人问过话。

  陈爱娥泪眼婆娑道:“三叔肯定是被人害死的,昨天我还来见过他,他当时还好好地,没有一点生病的征兆,一晚上怎么人就没了?”

  蔡扁担不想惹事,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凡事喜欢往好处想,他小声道:“山坡上没有电,纯靠蜡烛和煤油灯照明,加上风大,说不定是走火呢?”

  陈爱娥痛苦的白了他一眼,坚定的反驳道:“即便是着了火,三叔腿脚好好地不知道往外跑?”

  “小兵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早上才给他打电话,一会等小兵回来,你千万别说咱三叔是被人害死的,就说是不小心着了火。”

  陈爱娥担心陈爱兵性格急躁,一会要认死理去找陈氏兄弟拼命,到时候吃亏的还是陈爱兵。

  昨日陈爱阳给陈爱兵上课时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陈爱娥是一个标准的农村妇女,大道理懂得不多,但陈爱阳的话她还是很相信的。

  她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陈爱阳晚上惹怒了陈氏兄弟一家,遭到对方偷偷的报复?

  若真是这样,她更不敢声张了,尤其是不想让陈爱兵知道。

  陈爱娥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股冷汗。

  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几名公安陪同两名法医人员在一边调查取证,人群中还有陈二狗。

  苏浩的老熟人江队长也在。

  昨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人是镇上派出所和县里急救科的,等到早上江队长才知道消息,来之前已经派人去县医院找陈大虎取证了,前提是他手术顺利,能及时苏醒过来。

  此番前来陈家墩,主要调查两件事。

  陈爱阳的死和陈大虎的受伤。

  前者疑点重重,陈爱阳若是不小心着了火被烧死最好,这样就能直接结案了。

  万一是被人害死的,那乐子就大了,杀人外加纵火,绝对的大案一件。

  江队长对陈家墩几十年前的这一桩旧案烂熟于心。

  在来的路上,他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杀,如果是他杀的话,那么陈氏兄弟的嫌疑最大,然后得知陈大虎被一头水牛顶到了肋骨,破了一个洞,现在正在县医院抢救,能不能活命还未知。

  紧跟着得知陈小虎昨晚吃完晚饭后连夜去了煤矿场,根据村民们发现着火的时机判断,陈小虎离家和发现大火之间的时机隔了2-3小时。

  按说陈小虎也没有犯案时间。

  但江队长毕竟是一位老刑警了,他只是觉得陈小虎的临时离开和陈大虎的意外受伤与这起大火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或者因果联系。

  只是现在尚未掌握到具体证据罢了。

  证据可以慢慢找。

  相比之陈爱阳的死,陈大虎的意外受伤就显得有些奇葩和光怪陆离了,居然被一头水牛顶上的,当时山坡上前来救火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头老水牛偏偏和陈大虎过不去?

  这其中有没有某种隐情?

  莫非这头陈爱阳圈养的老水牛得知陈氏兄弟和他们家主人的关系不好,特意找准机会来报仇?

  亦或者,老水牛暗中窥见了某些其他人不知道的隐秘,此番突然发狂是为了帮陈爱阳报仇?

  江队长想到了农村里面流传的一条谚语——犬不八年,鸡无六载。

  这是一条旧时民间俗语,指居家中饲养的鸡犬禽畜,都不能养活得年头太多了,因为一旦让它们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得太久,就逐渐通了人性,早晚必定成精成妖,做出些危及祸害人间的恶事来。

  这句话初听起来是无稽之谈,过于荒诞离奇。

  但这里是吉省,是东三省之一,自古就有出马仙的传统。

  江队长揉了揉额头,神色间变得异常慎重起来。

  不管是奇案也好,还是人为的复仇也好,这里面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般的线索,这些是瞒不过人的。

  目前看来,两桩案件可以并成一桩来调查。

  而陈爱娥的态度他刚才也问询过了,貌似有些复杂,她希望自家三叔是意外死亡,但又希望公安局这边能调查出具体的死因或者真相。

  “那头老水牛呢?你们谁见过?”

  江队长问旁边的陈二狗。

  他们的队伍已经有人去问询过昨晚参与救火的人,口供他也看了,基本上能确定陈大虎是被那头老水牛用牛角顶到的。

  陈二狗作为老书记,一直陪在他们之间,从昨晚到现在,中间睡了几个小时,神色看起来略有些疲倦,疲倦中又隐隐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陈二狗思路清晰的回道:“昨晚大家慌作一团,一个劲的往下跑,也没注意到牛去哪了,今天早上我特意在周围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水牛踪影,八成跑山里面去了。”

  跑到山里去了就不好找了,话说就算找到了水牛还能问话不成?

  陈二狗一边回复一边观察江队长脸色。

  另一边,几个用仪器在现场取证的法医返回到江队长身边,塑料桶里面黑乎乎一团,这些都是就地提取的燃烧灰烬,要带回去化验的。

  一是看看里面有没有煤油或者柴油之类的成分,二则是看看里面是否有人体被烧焦后留下的结晶。

  众所周知,人体有很多细小骨骼,少量骨骼经燃烧后因重结晶而产生结晶外观的‘舍利’。

  化验的结果对这起大火案件的定性和侦破十分关键。

  之前江队长通过问询陈爱娥得知,陈爱阳一生并无任何癖好,不抽烟不喝酒,怎么可能屋子着火后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正常的情况应该是着火后跑出来,就算死也应该死在院子中或者院子外,而不是一声不吭的被活活烧死在卧室中。

  江队长望了一眼塑料桶中黑漆漆的一团灰烬,示意法医们先回去,山坡现场留下来的人又少了几个。

  陈二狗始终陪在江队长身边。

  后者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脑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他想到了他的同行苏浩,陈家墩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从苏浩回来后开始的。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对了,苏浩回来的目的是将陈建国的骨灰盒送回来下葬。

  苏浩当然没有犯案的动机,江队长只是觉得苏浩回来的这个时间点过于敏感,他突然开口问陈二狗道:“老书记,陈建国的坟墓是葬在陈家墩的祖坟里面吧?”

  陈二狗好似一直在等江队长问这个问题,连忙将身子一侧,指着前方道:“这件事我恰好知道,那两个年轻人还是我负责招待的,陈建国的墓地不在陈家墩的祖坟那边,而是在山坡上。”

  “我带你去看看。”

  陈二狗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就来到埋葬陈建国的那个土堆前。

  江队长蹲下身摸了摸土堆边的沙土,他瞅了一眼地上的香头,又围着土堆转了两圈,看得出这里就是陈建国的坟墓。

  至于其他的线索,暂时没发现。

  他心中似乎有一条线将整个案件串联起来。

  苏浩将陈建国的骨灰盒送回陈家墩安葬,这个消息走漏出去,惹得陈氏兄弟不满,趁机寻上了陈爱阳的麻烦,几人起了争执,不小心失手将陈爱阳打死。

  为了掩盖真相,人为的来了一次纵火。

  然而这只是推测,目前缺乏关键的证据。

  目前三个方向,只要突破一个就能对整个案件的侦破起一个很大的突破作用。

  其一,化验科那边的结果出炉。

  其二,陈大虎受伤的原因,具体说就是那头老水牛为什么要顶他?

  这一条线索要等陈大虎苏醒后才能知道,江队长对结果没有多大信心,就算是陈大虎弄死的陈爱阳,他会交代吗?

  显然不会。

  其三,就是看似一直置身事外的陈小虎了。

  这是一条最关键的突破口。

  “你们两个,现在去一趟蔡家湾的煤矿,请陈小虎回一趟县公安局配合调查,如果陈小虎不在煤矿,就立即申请逮捕令进行抓捕。”

  江队长面色很严肃。

  跟在他身边的两名刑警马上领命向山坡下走去。

  江队长瞅了一眼身边的陈二狗,突然出声问道:“陈建国骨灰盒下葬在这里的消息,村里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陈二狗遮遮掩掩道:“应该有吧,我也是听了其他人议论后才知道的。”

  “你从谁口中听到的消息?”

  陈二狗搪塞道:“具体是谁忘了,反正当时村里好几个人都在议论,这事儿也瞒不住。”

  江队长面色复杂的瞅了一眼陈二狗,再次点燃一根烟,目光望向一公里外的树林陷入沉思。

  以目前所掌握到的不多线索判断,这一起大火多半是人为的,陈爱阳的死是一起谋杀。

  只需要等化验结果出炉,就能判定出陈爱阳的死因和大致死亡时间,从而判断出他是被烧死的,还是先死亡后被纵火焚尸的。

  这一起大火,似乎起了一个欲盖弥彰和弄巧成拙的假象。

  若这样也能蒙混过关,那就是太小看他们县刑警大队了。

  ……

  下午时分,陈爱兵的身影出现在被烧成灰烬的木屋前。

  他痛苦的跪在地上,双手和额头触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等到抬起头时,早已泪流满面。

  陈爱兵和陈爱娥不同,两人虽是姐弟,但中间隔了六岁,当时在计划生YU政策下,头胎是女孩,间隔五岁后还可以生第二胎。

  陈爱娥懂事时陈爱国刚好去世,那时候陈爱兵还是一个到处爬树掏鸟窝的调皮孩子。

  等陈爱兵开始懂事后,最喜欢往后山跑,从某方面说,陈爱阳在陈爱兵心中扮演了他‘父亲’的模板,是以陈爱兵对陈爱国的印象稍显模糊,但对陈爱阳十分尊敬。

  这也是他听陈爱阳劝的原因。

  “三叔,你放心,我对天发誓,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知道是谁干的。”

  陈爱兵脱下自己外套,在满是灰烬的泥土上用双手刨了一堆灰烬出来,用外套包裹着一团黑漆漆的泥土,头也不回的下山。

  在他身后突然冒出了一只黄鼠狼的小脑袋,这个小脑袋的主人正是小九。

  小九机灵的偷偷跟在陈爱兵身后。

  回到家,陈爱娥和蔡扁担正在做饭。

  陈爱兵家的房子是一栋瓦房,就在陈氏兄弟隔壁,陈爱娥手中也有一把钥匙,隔三差五就回来照看下。

  陈爱兵先前还有两亩水田,一直是陈爱阳和蔡扁担帮忙在耕种,这也是陈爱阳养着一头水牛的原因。

  家中并不缺米,只是没有菜田,缺新鲜的素材,两口子在家中收拾了一下,正在起火做饭,同时商量着如何办理三叔的后事,要花多少钱等。

  陈爱兵回来后先去的后山,此刻突然从家门口冲进来,将手上的外套一扔,操起厨房的一把菜刀就往外走。

  这一幕顿时将陈爱娥吓坏了。

  “小兵,你干嘛去,赶紧回来,公安局的人还在查案,现在连公安都不知道三叔是怎么死的,伱现在找人拼命早了点。”

  陈爱兵哪里肯听,闷头就走。

  陈爱娥追了两步,想起还在冒火的灶台,火急火急之下示意蔡扁担从后面追过去。

  陈爱兵首先来到隔壁陈氏兄弟家门口,见他们家大门紧闭,一家人都去了县医院,陈爱兵在门口疯狂地叫骂了两句,期间用脚狠狠踹向大门,还是无人回应。

  陈爱兵想到邻村的煤矿场,又闷着头朝着煤矿场赶去。

  蔡扁担虽是他姐夫,此时也知道陈爱兵在发火的关键当口,不敢硬劝,只敢在身后用言语劝阻。

  陈爱兵哪里会听?

  陈爱兵一路怒气冲冲的穿过陈家墩,被不少村民看见,这些人就更不会劝了。

  陈爱兵经过村头陈二狗家时,对方正在操场上捧着碗蹲在树荫下吃午饭,瞅见握着菜刀的陈爱兵后,眼神闪了闪,扯着嗓子嚷道:“小兵,你拿着刀想干嘛?听我一句劝,别去,陈小虎就在煤矿中,不过他在哪里有好几个手下和打手,你一个人去不顶用的,会吃亏的。”

  陈爱兵隔空呸了一口,“我怕他个卵,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他?”

  年轻人最容易热血上头,陈爱兵说他不怕死并不是一句假话。

  在几人看不到的阴影处,一头黄鼠狼鬼头鬼脑的再次探出了头,它似乎得到了什么指令,一直跟在陈爱兵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