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港综世界抓诡 第258章 拜家仙
作者:我要上三江的小说      更新:2024-03-21

  在陈爱兵离开后不久,一头毛发稀松的老黄鼠狼熟练的爬上水牛的背。

  它后肢直立,额前的三搓白毛格外显眼。

  这就是后山这群黄鼠狼窝里面的老祖宗,又叫白毛。

  如今的它已经讨封成功,成了一位‘大仙’,此后的因果命运已经与陈爱阳联系在一起。

  此时的白毛一只前爪摊开后横搭在额前,像一只立在树枝上眺望的猿猴,期间眯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拟人神态。

  若此刻有人看见这一幕,怕是要感叹一声‘人老成精’。

  因为它的一举一动竟然在模仿人类的形态。

  人类是所有灵长类动物中的老大,是这片世界的主宰,大部分人类遵循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以至于其他生物,不管是捕食类还是食草类都想尽一切办法避开人类的地盘,否则将沦为盘中餐。

  君不知古时候大名鼎鼎的食铁兽如今也学会了卖萌,水中的猪婆龙体型愈发娇小,自动进化成对人类无害的共存模式,战斗力和一头大白鹅五五开。

  这何尝不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另一种展现形式。

  为此,很多猛兽一反常态,将捕食和进食的时间与人类的活动时间错开,改成晚上。

  人类才是地球上名副其实的主宰和王,站在食物链顶端的高等生物。

  这白毛与人类相处久了后,一举一动也在模仿人类的模样。

  良久后,白毛拍了拍大水牛的脊背,两者一同转身,慢慢消失在后山坡的灌木丛中。

  陈家墩,陈爱兵家中。

  后者举着铁锹当拐杖艰难的返回。

  他安耐不住好奇,将怀中的小册子打开观摩。

  发现竟然是一本如何‘拜家仙’的秘籍。

  陈爱兵想起山坡上刚才遇见的那头灵性十足的老水牛,心中这才理解陈爱阳生前为什么会在客厅中供奉五畜神的用意。

  “原来三叔让我隐忍,并不是将报仇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而是另辟蹊径。”

  吉省自古就有拜家仙的传统,鼎鼎大名的东北五仙,其中的‘黄仙’和‘柳仙’就是出自他们这边,民间的老百姓对拜家仙并不陌生,也谈不上排斥,只是找不到门道。

  拜家仙出自东三省其实是一种笼统的称呼,实际上拜家仙的传统流行于吉省、黑省和内省东部地区,如内省的呼伦贝尔,乌兰浩特,通辽等市。

  而辽省因为靠海,经济发达,已经不流行这玩意了。

  辽省流行的是说相声,亦或者二人转,已经把这个玩进了春晚,玩成了非物质文化遗产。

  陈爱兵借着门外的亮光,慢慢浏览手中的小册子,想要拜家仙的第一步,首先要物色一位合格的搭档,朝夕相处之下,尽快的提升人与家仙之间的亲密度。

  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培养家仙的灵性。

  若是供奉的家仙是一位二傻子,那肯定是无疾而终的。

  至于其三,也就是最后一步,则是这位家仙在人类的供奉下开了灵智,在通过某种修行之法,道行越来越高,最后人类借助家仙的神通显圣,到了这一步就可以出师了。

  不过如今这拜家仙的市场越来越小,人们更相信科学,而不是迷信。

  譬如,五仙中的白仙,受到的冲击就很大,以往科学技术落后,生病后无钱看病,就有求五仙的传统。

  白仙擅长的就是用符纸治病。

  如今,人们生病后第一选择永远是去医院或者诊所。

  五仙中受冲击最大的并不是白仙,而是柳仙,因为柳仙的供奉之法最为奇特,也十分残忍,建国前东三省常年不得安宁,军阀混战,老百姓死伤无数。

  柳仙的本体是大蛇,也就是蟒。

  让大蟒吞噬人类的尸体,久而久之身体内就带有一丝怨气,时间一长就有了吞阴阳的神通,不管是活物还是死物,一口吞之。

  现如今哪有这样的条件?

  陈爱兵边看边点头。

  五畜神就是来源于拜大仙的传统,算是一个阉割版和简化低配版本。

  陈爱兵现在开始犯难了,从哪里去物色一位这样的小伙伴呢?

  陈爱兵原先打算去外面买一头幼犬回来,以金毛和阿拉斯加为佳,一是这玩意体型大,可以当帮手,二来智商也不低。

  像哈士奇这种‘睿智’的犬类是肯定不符合的。

  边牧这种过于聪明的也不行。

  一旦遇到危险,边牧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主人跑路。

  这买狗就需要一笔不小的钱,何况现在陈爱兵一只脚受了伤行动不便。

  陈爱兵叹了一口气将小册子默默地收起来,突然他眼神一亮,原先和他打过几次照面的小九踩着西边的晚霞边走边嗅出现在陈爱兵视线中。

  陈爱兵一喜,朝着对方招了招手,“小东西,过来。”

  小九好似明白了陈爱兵的企图,欢快而机灵的驻足在陈爱兵身前一米处。

  陈爱兵心中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这五畜神的办法其实脱胎于五大仙,何必舍近求远去买幼犬,眼下这头黄鼠狼不是一个很好的‘供奉’对象吗?

  第一,这黄鼠狼虽然个子小,但是灵性十足,竟然能听懂陈爱兵的命令,光是这一点已经pASS掉很多目标了。

  第二,小九应该先前和陈爱兵的三叔打过不少次交道,如今三叔不在了,陈爱兵继承三叔的某些遗产天经地义。

  而且这头黄鼠狼对陈爱兵一点也不排斥,隐隐中好似表现得十分信任,这个亲密度的关卡就直接被攻略了。

  接下来只剩下第三步,那便是让眼前的这头黄鼠狼成为自己的伙伴,同时供奉它成仙,到时候未必不能借助它的力量来报仇。

  想通这些后,陈爱兵心中好似找到了方向,眼前不再是一片迷茫。

  “过来,我给你准备晚饭。”

  陈爱兵欢欢喜喜的回到客厅的餐桌前,将盖在饭菜上的台罩揭开,先前三个咸蛋,自己吃了一个,喂小九吃了一个,还剩下一个。

  他盛了半碗白米饭,将咸鸭蛋搅碎拌在饭中,又浇了一些菜汤进去,最后将瓷碗推到八仙桌一角,指了指小九。

  后者也不用多催促,三两下顺着桌腿爬上去,望了望陈爱兵后大快朵颐。

  饭是冷的,菜也略显寒酸,但陈爱兵双目中散发出来的善意它已感受到了。

  这就是信任的难得之处。

  小九已然对陈爱兵产生了一股莫名的亲切和信任。

  陈爱兵想到三叔家墙壁上的画像,在自己房间翻找了一下,找出来一张白纸和一支画笔,这些都是陈爱兵高中时没用完的学习用品,保存的还算完好。

  他趁着小九吃饭的空档,将白纸摊开,用木板当支架,对着小九的模样画了起来,不一会,一头黄鼠狼的素描活灵活现出现在白纸上。

  陈爱兵越看越满意,又找了一些中午没用完的米汤,垫着脚吃力的将小九的画像张贴在客厅的墙壁上。

  可惜屋内没有置办香烛和黄纸。

  此刻小九已经吃完了米饭,打了个饱嗝,陈爱兵将空碗取过来,搁在画像下面,咬了咬牙匍匐着身子朝着墙壁新帖的黄鼠狼画像拜去。

  虽然条件简陋了一些,也没有贡品,陈爱兵觉得这玩意心诚则灵,此时此刻他瘸着一只脚也要五体投地的跪拜,谁敢说他心不诚?

  等陈爱兵行完跪拜之礼,抬起头时,惊讶的发现图纸下面的长桌上,空碗旁边,小九不知道何时跳了上去,就在陈爱兵跪拜的当口,对方后肢直立,像人一样立着身体,已然承受了陈爱兵的一番大礼。

  陈爱兵笑骂道:“你这小畜生,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老陈家供奉的家仙了,什么时候才能帮我们家报仇啊?”

  小九歪着脑袋沉吟了一会,突然一溜烟从供桌上窜下来,很快消失在陈爱兵家门口。

  不一会,外面就响起了咯咯咯的鸡叫声,陈爱兵好奇的来到门口,就见刚才离开不久的小九叼着一只鸡从隔壁巷子中窜出来。

  在它身后自然是一阵鸡飞狗跳,不少鸡鸭飞快的扑腾翅膀四散而逃。

  在陈爱兵和陈氏兄弟两家之间,有一条小巷子,本着‘什么都要压对方一头’的原则,陈氏兄弟家不仅修建了一栋三层楼高,后面带院子的庭院,就连门口的地基都要高陈爱兵家一米多。

  两家之间,还有一条发黑的小水沟。

  陈爱兵望着眼前邀功似的小九,心中暗道不好,眼前这只被咬断喉咙的老母鸡不是陈氏兄弟家的才怪。

  陈爱兵并不是怕对方,而是这事儿不占理。

  陈爱兵望了一眼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又看了一眼脚下已经停止扑腾血流一地的老母鸡,只得没柰何的叫骂道:“你这小东西,这是人家养的鸡,你咬死了算谁头上?”

  “让你报仇不是让你去偷鸡,这次又让我背锅了。”

  陈爱兵正想着要不要将死鸡拿出去扔掉,刚到门口就瞧见陈小虎骑着一辆摩托车从煤矿场赶回来,刚好停在门口,正准备用钥匙开门。

  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陈小虎也看见了陈爱兵手中的死鸡。

  后者没有说什么,只是朝着地上呸了一口。

  陈爱兵脸色十分难看,提着鸡又返回屋中。

  这一下黄泥巴已然掉进了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陈爱兵正在犹豫不决时,门口再次传来一声嘟嘟声,一辆突突车从村口的泥巴公路上歪歪斜斜的停靠在操场上。

  许久未见的苏浩和蒋小雅出现在视线中。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中午出门去找中医的陈爱娥。

  三人不知何时撞在了一起。

  从昨天凌晨苏浩离开陈家墩到现在,其实时间只是过去了两天一夜,这中间却发生了不少事。

  有陈建国的坟墓被人刨开,陈爱阳被人打死,后山大火,再到今天上午陈爱兵寻到煤矿场,下午和陈小虎一行人火拼了一次。

  苏浩昨天下午就动身去了荷花荡,有江队长给他安排的本地人为向导,苏浩在县城买了一个望远镜,又买了几头成年鸭子,天黑前就抵达荷花荡周边。

  荷花荡是一个湖泊的名字,面积约为几个足球场大小,里面堆集满了淤泥,每到夏秋季节,湖面就长满了铺天盖地的荷叶。

  可惜里面藏着一头大蟒,无人敢下去采摘。

  加上现在是秋末。

  湖面上矗立着几根光秃秃的荷梗,少许枯叶随风飘荡,目及之处湖面中一片死寂,连一只活着的野鸭或者候鸟都瞧不见。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荷花荡附近还有一处很明显的特征,周边的水田基本上都荒芜了,长满了齐膝盖高的野草,一直延伸出去一里开外才有被人耕种的水田。

  昨日苏浩和向导在湖边候了一下午,将买回来的几只鸭子扔进湖中,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不见任何异常。

  后来天色渐黑,苏浩在向导的催促下在附近村庄过了一晚,第二天再次过来。

  昨天放下去的四五只野鸭竟然消失了一半,只剩下两只孤零零的飘在湖面上。

  苏浩拿着望远镜在田埂上观察,终于看到了那头传说中的巨蟒,身上有着暗红色的花纹,体型约为10米左右,约大瓶的冰红茶瓶子一样粗细,仅剩的两只鸭子扑腾都来不及,直接从水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之后,苏浩收到了蒋小雅打过来的电话。

  蒋小雅告诉他,有一个自称是陈二狗家人的人找他,就说陈家墩出事了,陈爱阳被晚上的一场大火烧死了,让他赶紧过来看看。

  同时和蒋小雅沟通得知,蒋小雅也去县医院找过陈爱兵,不过并没有遇到人。

  当时陈爱兵和陈小虎发生口角,互殴,有案子在身,加上中间还要做伤情鉴定,在医院和公安局两边跑,得知要互相承担自己的医药费后,陈爱兵和陈爱娥两姐弟承担不起医院的费用,匆忙包扎好伤口后就回家了。

  所以蒋小雅并没有在医院遇到陈爱兵的人。

  手中的一万赠予也没有送出去。

  在选择返回陈家墩之前,苏浩又去了一次县公安局,见到了江队长,在对方口中初步了解了发生在陈家墩的事情,不过后来陈爱兵和陈小虎在煤矿场斗殴的事他当时并不知情,还是后面在村口和陈爱娥碰见后才打听到的。

  此番在陈爱兵家中重逢,四个都是年轻人,得知苏浩和蒋小雅来至港岛,是陈建国的晚辈后,气氛瞬间尴尬下来。

  众所周知,当初陈建国闯祸后一跑了之,整个老陈家对陈建国的观感并不算好。

  这也是先前陈爱阳对两人表现得十分冷淡的原因。

  不过陈爱娥作为四人中年纪最大的,知道生活的艰辛,尤其是她手中还拿着蒋小雅递过来的一万人民币后,表情不得不变得热烈起来。

  “小兵,你看这是谁?”

  “这是我们大伯在港岛的晚辈,这位是我们大伯在港岛收的徒弟,这位是大伯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妹,你的堂姐。”

  陈爱娥拉扯着几人互相介绍。

  蒋小雅打开行李袋,从里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操着粤语介绍道:“来的匆忙,这是我们带过来的一些见面礼,伱们都用得着,还请收下,不要客气。”

  苏浩在旁边帮忙翻译。

  陈爱娥连忙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

  陈爱兵望着搁在桌面上的索尼随身听,电动刮胡机,以及陈爱娥手中的一套看似高档的护肤品,他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只得转移话题道:“姐,你请的医生呢?”

  陈爱娥羞愧道:“镇上的几个诊所我都去了,他们说没空下来,给你开了一些药,我都带回来了。”

  苏浩自顾自的在客厅中打量。

  目光首先落在刚贴上去的一张黄鼠狼画像上。

  画像下面还有一个空瓷碗。

  苏浩不由得心中一动,看来在他离开的两天一夜,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