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解释。”

　　路明非淡定地说道。

　　即使用有测谎功能的言灵来测，他也没有说谎。

　　因为他确实无法解释这一切，包括路鸣泽的存在，包括其他考生为什么和他共享“灵视”。

　　“跟我去校长室，校长要见你。”

　　曼施坦因教授瞪了他一眼说道。

　　“等我先把楚子航送到医务室。”

　　路明非说道。

　　“校医会处理的，他们比你专业得多。”

　　曼施坦因教授说道。

　　教授说的有道理，对于轻伤的处理他确实了解不多。

　　“好吧。”

　　路明非穿过忙碌的校医和护士，跟上了曼施坦因教授教授的步伐。

　　校长室里，昂热依然西装笔挺地坐在椅子上，不同的是，今天他的胸前插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我本来还想去庆祝你通过3E考试，没想到你又给了我惊喜。”

　　昂热微笑着说道。

　　“我会承担相应的赔偿。”

　　路明非说道。

　　奖学金加赌注应该够了，诺顿馆就先不租了。

　　“你是故意的吗？”

　　昂热问道。

　　“不是。”

　　他摇摇头。

　　他只是想安静地度过三个小时，然后拿到十万美元的赌注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赔偿？”

　　昂热奇怪地问道。

　　路明非看着这个苍老的年轻人，他说的似乎是真心话。

　　“谢谢校长。”

　　路明非点头致谢。

　　“卡塞尔学院从不以惩罚学生为目的，在规则内，你们拥有最大的自由。就算是凯撒，最终也没有让他承担‘自由一日’的善后费用。”

　　昂热说道。

　　“我明白了。”

　　他若有所悟。

　　“请你来，是想满足一个老人的好奇心。我们都想知道，你在‘灵视’中看见了什么？”

　　昂热温和地说道。

　　“战争。”

　　路明非沉默片刻后说道。

　　“谁和谁的战争？”

　　昂热追问道。

　　“我的战团和金属龙族。”

　　他回答道。

　　“战团？”

　　“金属龙族？”

　　昂热和旁听的曼施坦因教授陷入沉思，但关注点各不相同。

　　“那战争的结果呢？”

　　片刻后，校长再次问道。

　　“我们诛灭了异形。”

　　路明非骄傲地说道。

　　即使在那个真正的战场上，赤红之星战团也一样拆光了那些金属骨架。

　　“异形又是什么？”

　　昂热对他层出不穷的新名词非常好奇。

　　“所有非人类且有知觉能力的生物。”

　　路明非斟酌后回道。

　　泽诺斯，也就是异形一词原本专门指代外星生物。

　　但那是因为泰拉上只有人类，而地球上还有龙族，所以他稍微修改了一下定义。

　　说起来，龙族是不是外星生物呢？

　　“非人类且有知觉能力。”

　　昂热咀嚼着这句话，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混血种呢？也属于异形吗？”

　　校长问道。

　　“如果变成了死侍那样的怪物，或者龙性压过了人性，那也属于异形。否则，就属于亚人，也是人类的一份子。”

　　路明非想了想说道。

　　实际上，帝国对亚人的判定要更严格一些。

　　不过，既然帝皇之光没有对普通的混血种做出反应，那就是默认了这個族群作为祂的子民。

　　“那对于异形，应该如此处置？”

　　昂热又问道。

　　“净化，最彻底的净化。对于龙族，要抹除它们的存在。对于堕落的混血种，赐予它们人类之死。”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

　　昂热突然用力地鼓掌。

　　他锐利又和蔼的眼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欣赏。

　　“希望你和你的战团能净化地球，它已经脏了太久了。”

　　说到后面时，昂热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杀意，被路明非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个屠龙学院的校长，对龙族和它们的走狗，似乎拥有不逊于星际战士对异形的仇恨。

　　“我的战团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他摇摇头。

　　“那真是令人遗憾。”

　　昂热叹了口气，取下胸前的玫瑰花放在桌面上，似乎是作为悼念。

　　路明非感觉他好像是误解了什么，但又不好解释。

　　算了，由他去吧，反正区别也不大。

　　“我相信，你能组建起一只新的战团。”

　　昂热鼓励道。

　　“组建战团吗？”

　　路明非有些犹豫。

　　传播帝皇的光辉是好事，但也容易引来一些黑暗的东西。

　　“不着急，在伱们成长起来之前，我们会尽力为你们争取时间。在此期间，我会给予你最大的自由。”

　　昂热再次强调道。

　　“谢谢校长。”

　　路明非点了点头，离开了校长室。

　　昂热目送着他离去，嘴角一直带着笑容，就像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

　　“您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集体‘灵视’。”

　　曼施坦因教授说道。

　　“如果他知道或者能说，他会告诉我的。”

　　昂热收回了目光。

　　“您也觉得他隐藏了什么？”

　　风纪主席似乎在提问，又似乎在陈述。

　　“那不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只需要了解他的态度。”

　　昂热笑了笑说。

　　“态度？”

　　“你没有听到吗？他刚刚的说法，多么精确又多么概括。我从中感应到了他对龙族的厌恶和恨意，无论是四大君主还是那位黑色皇帝，我们这位S级应该都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去。”

　　昂热越说越开心，还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他能砍下龙王的头吗？”

　　曼施坦因教授问道。

　　“他会的，只要给他时间成长。曼施坦因教授教授，我希望你在规则内尽量给予他自由。”

　　昂热看着曼施坦因教授认真地说道。

　　“什么程度？”

　　曼施坦因教授反问道。

　　“法无禁止即可为。”

　　昂热说道。

　　“那这次3E考试怎么办？因为他的原因，很多考生一条龙文都没写。”

　　曼施坦因教授头疼地说道。

　　这在他的监考史上，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失败。

　　“这...”

　　昂热挠了挠他的银发。

　　“其他的考生身体恢复后重新安排考试。至于路明非，为了防止再出意外，先暂时停考吧。”

　　他想了想说道。

　　“那他的血统评级呢？据我所知，很多人都在关注他3E考试的结果，包括校长你在内。”

　　曼施坦因教授盯着校长说道。

　　身为一校之长，居然带头参加赌博，赌的还是自己学生的考试结果，实在是太没溜了。

　　“哈哈哈...”

　　昂热心虚地笑了一下。

　　“还是暂定为S级吧。”

　　校长做出了定论。

　　3E考试择期重新举行，路明非的考试延期，血统评级依然暂定为S级。

　　这条重磅消息很快挤下了那条3E考生陷入集体灵视，将多名学院打伤后昏迷的帖子，高居论坛热榜榜首。

　　对这个结果，很多人感到不满，但又无话可说。

　　能造成集体灵视的人，显然只能是路明非。

　　而考个试都能把上百个混血种送进医务室，这不是S级谁是S级。

　　一头次代种混进人群里放言灵，都未必能造成这个后果。

　　但问题来了，这倒是算过还是不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