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崇祯我是昏君我怕谁 第一百零一十三章:想杀便杀
作者:寄玉居的小说      更新:2023-10-01

  崇真收了那目录,给骆父回了封信,大意是朝廷明了骆家的一片赤诚之心,骆养性只是行差踏错,而且缉拿陈新甲有功,功过相抵,况且人都已经没了,过往之事就不追究了,骆家也不用远离京城,安心在京城养老,只要后世子孙不入朝为官,朝廷每月还按骆养性的工资给他们家发俸禄。

  骆父得到这封回信,才松了口气。

  陈新甲、骆养性、周延儒三人之事都算是有了个结果,崇真问朱慈烺道,“你现在还觉得应该为周秋海偿命吗?”

  朱慈烺说道,“此等逆贼荡妇,人人得而诛之,儿臣杀了她是替天行道。”

  崇真说道,“不,你杀她在前,知她罪在后,算不得替天行道。”

  “……”

  朱慈烺愕然,“父皇,您的意思是……儿臣应该偿命么?”

  “偿命?”崇真说道,“烺儿,你要记住,在目前这个时代,天底下的任何规则和法律,可以束缚天底下任何人,但绝对束缚不了天下之主!”

  “……”

  “你是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对你来说,天下无不可杀之人,不需要理由,你想杀便可以杀。你杀周秋海,不必因为她是逆贼荡妇,也不必因为她忤逆于你,皆因你要杀,想杀,便可杀之。”

  “……”

  朱慈烺瞪大了眼睛,这论调也太骇人听闻了。

  要杀,想杀,便可杀之……

  这……

  这是让他成为一个暴君吗?

  可这么多年来,他受到的教育从来都是让他做一个明君,仁君,要爱臣如子,爱民如子。

  真要想杀就杀,不需要任何理由,那这天下不迟早得完蛋?

  “可是……父皇要想杀陈新甲、骆养性,都得假借他人之手,为何父皇要教儿臣想杀便可杀之?”

  “这就是朕要告诉你最重要的东西,万事万物,分分秒秒,都在博弈。朕要杀那陈新甲、骆养性,确实随时都可以杀,但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杀掉他们,同时还能换到最大的利益,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身为皇帝,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没有理由杀一个人,问题就会被放大到极致,很容易遭到反噬。所以你若想杀一个人,考虑的应该是杀了他后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又会给你埋下多大的祸患,考虑的应该是方法和时机,而不是法律、规则和对错。”

  朱慈烺似懂非懂,“可是先生们教的都是仁学,要宽以待人,不能嗜杀成性。”

  “烺儿,那你觉得父皇是宽以待人,还是嗜杀成性。”

  “这个……”

  朱慈烺一下卡住了。

  崇真确实嗜杀成性,可他对老百姓、对忠君爱国之人、对能臣干吏又宽厚有加,尤其对老百姓,简直如同父母。

  但说他宽仁吧,好像又有点侮辱宽仁这个词,毕竟在崇真的主导下,短短几个月时间,京城已是血流成河,人头滚滚。李日宣,陈演,高起潜,陈新甲,骆养性,周延儒……这些叱咤一时的大佬们全都被连根拔起,就连他们身后的氏族集团也都没能幸免。

  “父皇是明君,是中兴之主,对百姓、对忠君爱国之人皆宽以待之,对奸臣、对小人从不手软,父皇宽待之人皆有福,父皇要杀之人皆该死……”

  “你小子也会拍马屁了。”崇真笑道,“所以你以后做皇帝,心中的准绳不应是法律,而是得与失,利与弊。”

  “父皇,儿臣……”

  朱慈烺有些抗拒,虽然很多权谋手段在崇真光环的加持下,显得不是那么狡猾和阴险,他也能接受,但让他自己来做,实在有违他的三观。

  他做不到。

  至少目前是做不到。

  崇真也不强求,“朕知道这些对你来说还很困难,不要紧,咱有的是时间。”

  崇真又问道,“烺儿,你觉得我大明现在最大的问题出在哪?”

  “最大的问题?”朱慈烺不知道崇真指的是哪一方面,他试着说道,“我大明现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内有反贼,外有强敌。”

  崇真谆谆善诱道,“那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朱慈烺想起崇真以前说过的“大明之祸非一朝一夕一君一臣之过,但是每个人却又都罪大恶极”,似有所悟,“是朝廷腐朽,官员败坏,官逼民反,同族相惨,致国力衰退。外族觊觎我大好河山,见有可趁之机,便出兵霸占我们的土地,致使我大明内忧外患。”

  崇真很是欣慰,朱慈烺有这番认识,至少以后不会是一个昏君了。

  崇真继续启发道,“那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呢?”

  朱慈烺想不出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原因,便说道,“父皇,儿臣不知,请父皇解惑。”

  “人性是自私贪婪的。我们人类的任何设计都是基于此,这也注定了人在掌握了权势之后,会拼命的抢占生产资料,从而形成马太效应,强者恒强,弱者越弱,这就是我们摆脱不了的势,也可理解为天下大势。而最有价值的生产资料就是土地,达官贵族乡绅豪强都在想方设法的掠夺土地,老百姓们又岂是这些人的对手,手中仅有的那点土地,很快就会被他们用各种方法和手段抢走。老百姓们失去了耐以生存的土地,豪强们却聚起了海量的财富,阶级矛盾就会越来越重,最终都会走向一个结局,起兵造反,重新瓜分天下。所以万恶之源就是人性的自私和贪婪,而我大明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土地兼并。”

  崇真的这番话是站在历史的高度上总结的,翻开史书,看遍历朝历代的更迭,无一不是土地兼并民不聊生引起的,虽然最终天下的归属不一而论,但起因都大差不差。

  “土地兼并……”朱慈烺似懂非懂,“那依父皇的意思,岂不是无法可解?只有起兵造反重新瓜分天下这一条路,才能解决土地兼并的问题?”

  “那也只是开启了一个新的轮回而已,数百年后又会重新上演土地兼并民不聊生的戏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

  朱慈烺说道,“父皇,儿臣不懂,还请父皇明示。”

  “干嘛要开启一个新的轮回呢?不造反,同样可以重新瓜分天下,何必要革自己的命呢?”崇真笑道,“当然,要彻底解决土地兼并,只有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