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道飞升:从炼蛊开始 第411章 前世弟子
作者:白蝼的小说      更新:2024-05-08

  没有了老妖的威胁,车辇内空间中,曹天石又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柳风,妙韵那婆娘想坑你,你当心些。”听到曹老传音,柳风只是淡淡点头,转向怔怔失神的陆瑶。五年半不见,此女不知他的经历,他此刻也无暇多解释。“你先进苍陀庙。”胸膛前一圈佛光绽开,收起陆瑶后,柳风向曹天石示意一眼。二人走下车辇,曹天石一步不落地跟在柳风身后,在众多视线下,几个闪身消失不见。看不到他们的是六境之下,而六境之上还能以灵识跟上他们。漫漫泥沼林内,柳风一步便是一里。恍惚二十载过去,他已从一个孱弱少年,走到了今时今日。以六境修为当可偏安一隅,可有了部份前世记忆后,他方知若是止步不前,自己的下场绝对要比前世凄惨无数。“算计镜尘的几家王血势力,是他们族中老祖下令,而他们老祖是得了虚界先祖授意。”“其中因果要追溯到万年,乃至数万年前,我的某一世定然去过虚界,那位镜尘的师尊本体如今多半也在虚界。”柳风念及虚界,不由想到在浊阴山内遇到的始魔花长生种,此人言及虚界大战和虚界碎片。他一路来这大启皇朝边陲之地,路上总觉得有些耳熟,镜尘应该知晓些虚界之事,可惜他得到的前世记忆不全。“柳风,静恩寺的方丈真是你前世徒弟?别认错了人,上门被人撕了!”曹天石面皮僵硬,四下张望。“镜恩,静恩,他法号便是静恩,如此念情意之人纵使成了邪祟,还有一丝神智就不会害我。”柳风随口解释一句,看向沼泽地的地势时,眼中一阵恍惚,神情间不知不觉仿佛变了一人,变得寡淡而宁静。眼前沼泽林不再,他记起了一片山地。此地在三千四百年前还是一处山地,名叫舟山,而非舟林,山中有无名寺庙,曾是镜尘隐居三十年的修心之地。循着记忆中的路径,柳风闭上眼,无视前方沼泽地,他心中出现青山绿水。下一步,他一脚陷入沼泽地内,向着地下前行。曹天石扭头看了眼无声跟在后头的佛辇,赶紧跟着遁入泥地深处。此时,不止妙韵法王在以灵识追踪柳风,上空阴云内巨影游走,三头妖物都在跟踪柳风。但柳风下潜不过两息,就像是走进了另一方世界,消失在了他们灵识之内。“下面无半点空间波动,他不可能凭空消失,是八品邪物本体所在。”阴云破开一个大洞,蛊雕张口吐出一道妖光,射向柳风消失之处。“嗡”的一声,佛力震荡,这道妖光被一层金幕挡下。“他是我教传承佛子,本法王在此,岂能容你伤他?”佛辇车帘外,一鹅蛋脸的秀丽妇人出现,手持一降魔杵。蛊雕还未回应,一棕发一白发,两头顶着老妪头颅的龙婆探下云层。“妙韵,少在此虚情假意,你真会在意他的死活?老身可是听说你在须弥海丢下他不管。”“六哥,她是想捡便宜,待会你且看看,若无好处可捞,看她还会不会全力阻挡我等。”若无好处只有凶险,别说是妙韵,它们都得立马走人,走之前还不能忘了向大启的皇帝老儿敲一笔。佛辇车头前,妙韵法王对两妖的话置若罔闻。她右手一抬,纵横一里的土层剧震,缓缓剥离出沼泽地。泥流淌落,一个大有一里的方块升到半空,骇得附近奴族惊退一空。不论佛法如何,单是托起这样一大块土层,就已超出寻常修士的理解,这等于是托起一座小山头,有了传说中的移山之能。如此大的动静,林子外的托月宫弟子也能看清。土方升到半空,磅礴佛力穿梭其中,灵识寻觅无用,那便以佛力扫荡一遍。就在她的佛力触及到某一点时,一团如白漆的光华漫延,转眼染白周遭一切。舟林内的众奴族,所有人眼前一白,四面八方尽成通白之色,一方幻境在百里之内展开。从外面看,托月宫众弟子人,包括玉琼子和周婉,他们眼中的沼泽地飞快消失,被一片山地取代。山势起伏,山峦连绵,山间有鸟雀飞空,只是万物俱如骨骸雕成。身处白山范围内,无论人族妖族,所有生灵的肉身如被白漆染过,皮肉转白,体内骨身仿佛要失控般,多出根根骨刺。一时间,数万奴族浴血,身上皮肉破出一个个血洞。换作普通人,乃至修为不高的修行中人,这一个弹指间就要因脏腑破裂而死。此地奴族都体魄不凡,但其中还有部分二境。毫无悬念的,近两万五千奴族瘫在地上,血流不止,成了长满骨刺的怪物。“统统给我回来。”三圈黑痕罩落,不论死活,六万奴族被悉数卷入内天地,活不了的全被丢上祭坛。三头老妖,一位轮转教法王,四名八境抵挡邪术的同时,各施手段,于这片白山幻境中寻觅寺庙。而他们尚未发现的某处,重重山影中间。山脚下,是一座如宅院大小的寺庙。庙门外有小和尚濯衣,庙后有壮年僧人耕地种菜,而庙内诵经声琅琅。庙内庙外,僧人共计三十七人,恍如一切如故,还和三千多年前一般。曹天石跟着柳风跨过门槛,他手心见汗,每一脚都有些不敢落下。他好歹是肉身一次次脱胎蜕变过的六世身,五感之外还有心感。在他的感知当中,三十七名僧人没一个活人,全如骨架子串起的烂肉。向寺庙佛堂看去,一身披袈裟的身影背对着庙门,身形臃肿,如一木墩顶着一颗头颅。“柳风,他不是活人。”曹天石传音提醒。柳风目视佛堂内的老僧,内心暗叹一声,他何须提醒,进来时便看出老僧成了邪祟。(他修行至今所见邪祟,见过邪祟不少,眼前老僧肉身被侵蚀殆尽,属于完全沦为邪祟,神志不清的一种。“两位施主,你们与佛有缘,何不皈依我佛。”老僧身形扭动,陀螺一样猛地调转过身来。那是一副如雕像般的骨白色躯体,下身看不到双腿,接连在一条脊骨上,而脊椎贯入地下,不知延伸向了何处。对视上老僧空洞的骨白色眼瞳,曹天石咽了口唾沫,右移一步,躲到柳风身后。可这时,入眼所见的整座寺庙,僧人、院墙,所有东西都动了起来,脚下地皮也如活物在鼓动,裹住了他的双脚。体内骨身似要彻底失控,曹天石忍不住了张口一喷,上千木籽就地疯长,抵挡整个裹来的寺庙。“咔嚓、咔嚓……”碎木四下迸溅,连照面都没撑过。寺庙地面也在破裂,根根长过十丈的肋骨弹出,如笼子合拢在一起,将曹天石和柳风二人困在其中。脊骨摩擦地面的怪声响起,佛堂内的老僧拔起而起,身下是自洞中窜起的脊椎大骨,直如一条顶着骨白佛像的脊骨大蛇。“老衲来度你们。”白影一闪,骨白老僧掌中凸起两团烂肉,就要按入两人体内。柳风目光中,那两团烂肉分明就是邪物,似是自某一邪物本体上分出的部分。曹天石缩到柳风身后,逃无可逃时,那老僧即将按下的大手却是顿在两人一尺外。老僧呆滞无神的面孔上,有了些如梦初醒的恍惚之色。只是他终究是被邪物完全侵蚀,看不出多少神智,仅凭些许执念在维持着过往的习惯。从来此始终没有言语的柳风,开口道:“静恩,你不记得我了?”运转轮盘经,佛力流转,他身后浮现一面金色圆轮,轮上梵文密布,循着某种玄奥轨迹回转不止。轮盘经一出,老僧面上恍惚之色更多,但还是不够。“静恩,老衲的法号是静恩?你、你是……”见老僧难以认出自己,柳风以通眼扫视整座寺庙,又细看拖出地面数十丈的脊骨,除了两团烂肉,他寻不出其他邪物气息。倒是透过地面的大洞,寻到了诸多佛宝和舍利子的气息,也不知是静恩以前所有,还是杀人夺来。“邪物本体在骨身内!要了却这段执念,看来还得动用前世金身,剥离出他体内的邪物。”柳风刚想到这里,一秀丽妇人站在了庙门外。“禅渡佛子,交由贫尼来便可。”妙韵法王到来的瞬间,骨白色幻境内,三大团黑影齐至。“妙韵,动手之前先说好如何个分法,我们要邪物,这副骨架子和佛宝你大可取去。”“何须多说,动手拆了这副骨架子,邪物本体就在骨身内。”菩萨法相、蛊雕蛊群、龙婆妖力,连绵百里的骨白色幻境内,东南西北,被四片异色占据。庙内老僧脸上恍惚之色散去,重新变得呆板起来,空洞瞳孔注视向四位八境。“老衲来度你们。”还是如之前一样的话,可此刻不止是寺庙在动,以寺庙为中心的几里地都在动。崩裂之声清晰入耳,不是幻象,一副实实在在的巨大骨架拔出土层。柳风和曹天石身形腾空,被妙韵法王送向后方佛辇。前方视野内,一条长如巨蟒,足有两里长的脊骨当空游走,脊骨中段两侧根根肋骨丛生。难以想象,这位法号静恩的老僧成为邪祟后,如何将骨身修成了这副模样。本就可怖的骨身上,骨头还在往外生着骨刺,而骨刺飞出时都带着充斥腐朽气息的佛力。“咻、咻咻……”每一根骨刺都如一只禅指。一眼漫天禅指激射而过,掠向三妖一人。四方四位八境,佛法、蛊群蛊术、妖法,当空与禅指对碰在一起。身形飞退的二人正看着,老妪阴恻恻的冷笑声传来。“禅渡佛子,之前的狂言,你给本座兑现看看如何?”上空六七百丈的庞大龙身摆尾,一阵覆盖十余里的冰蓝旋风呼啸而来。山林幻象扭曲模糊,显露出原本的沼泽地,冰蓝风暴过处,林木、泥地一齐封冻,又在弹指间碎为冰渣。八品佛宝佛辇就在身后,却是来不及接住二人。到了要命的关头,曹天石生不起反抗之心,他清楚自己的蛊术根本挡不住这股风暴。柳风眼中寒意大盛,还是不得不取出前世金身。当一头一臂的残缺金身展开白骨佛相,冰蓝风暴内浮现一枚枚禁法梵文。呼啸之音骤停,漫天冰蓝色泽也如被定在空中,眨眼间消散。趁此机会,柳风和曹天石落入佛辇车头,一层金幕遮挡在车身上。“残缺金身,本座量你挡不住十招,就是能挡住,你这幅肉身也撑不过反噬。”柳风不置可否,没有继续动用前世金身,催动佛辇急飞向沼泽地范围之外。须弥海时,“镜尘”炼数十万生灵,其中海量生机足以抵消反噬,眼下柳风不说有无大量修士给他炼,就是叫他凭白杀上几万不相干之人,他也难以做到。以他今时今日的心性,还无法如镜尘那般漠视众生。不过即便如此,他若全力调动前世金身,只一击还不至于遭反噬而死,却足以重创甚至灭了那头龙婆老妖。“妙韵等着我耗去前世金身,有心算计我的人也乐见如此,绝不能轻易耗去这一倚仗。”十里、二十里……佛辇划空而过,拉开与三头妖物的距离。老妖要争抢邪物,不见追上来。可是下一刻,佛辇的二人皆听到后方传来骨身破碎的动静,紧接着一如婴儿啼哭的怪音传遍四面八方。“邪物本体被打出来了!”远隔二十里范围,还有八品佛宝护身,柳风和曹天石这样两位六境,体内忽地爆发出一股生机,面貌变得年轻起来。“返老还童?这是要折我寿元!”童子模样的曹天石,一头白发居然在转黑。柳风也明白了那件邪物为何,复眼看去,蜿蜒空中的脊椎骨中段,一块人形黑色太岁肉暴露而出。黑太岁自身妖邪无比,还机缘巧合的吸收世间怨念,成了邪物。更为怪异的是,那副婴儿之态盘坐空中,双手合十,如一尊坐雕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