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质疑者瑞卡

　　会合随后过桥的大军后，他们扔下曼德勒的士兵，迅速北上。

　　瑞卡为狼女两次传令加快速度，第二次他传令要求加快速度的时候，孔奇孔顿破口大骂。他的一支重骑兵小队已经因为快速行军折损一匹战马，按照他说的，如果继续加快，要断的马腿还要更多。

　　瑞卡才懒得和他说话，尤其是知道他当初竟然是波顿的内奸之时。命令传达后，他的任务已经告终，要是他胆敢违抗，那也是狼女的事。

　　狼女最好把这种人的头颅砍下来挂到临冬城头，或者装进匣子送给波顿，而不是让他统御重骑兵小队，哪怕这支小队满打满算也只有二十七人。

　　那些随孔奇孔顿一起来到临冬城的白刃河士兵经过几场战斗后，现在还活下来包括孔奇孔顿就只剩下三人，剩余的两人被狼女安排，成为骑兵小队的统领——听说他还曾受伤，为什么他不直接死在战场上，反而要在这里大呼小叫？

　　就连这种叛徒和内奸也能成为子爵！他觉得狼女已经昏聩至极。

　　他不敢向狼女表达态度，因为他知道狼女根本听不进去他这些话，就算他说了，狼女大概也不过是居高临下对着他说，“小子，你懂什么？”

　　你懂什么？

　　要是她知道凯索、普尔、莫兰、班吉、密肯、莱克莱、莫尔蒙、赫尔曼等才与史塔克一荣俱荣，她就不该肆意提拔其他人，更何况大肆分封诸侯，甚至还包括一个可笑的南方佣兵……也不会让她在东方的手下们、其他家族个个占据高位：

　　红色勇士克雷多是重骑兵部队的首领，他承认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但也有足以顶替者，比如大琼恩伯爵。重骑兵首领就算了，他手下小队重骑兵队长也大部分都是她在东方冒险时带回来的东方人……其他的，左部骑兵交给了梅森赛文大人统御；右翼骑兵则交给了葛洛佛伯爵；最神奇的是步兵，三部步兵竟然分别由赛文城的教头胡班、隶属葛洛佛的莫尔森林氏以及被解救出来的山地氏族人亨利诺特率领……可怜，无论是哈尔莫兰还是哈尔温赫尔曼还是班吉、莱克莱全都没有获得一方面的重任，实在让瑞卡觉得愤慨。

　　这些命运共同体的家族之人早在之前的战斗中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和能力！何至于此？

　　这些他都只能藏在心中。这支军队已让他感觉无比陌生了。

　　他不敢质疑，也许他会她心情好的时候私下无人的时质问，但她的妹妹珊莎史塔克死在她怀中，他觉得她可能永远都不可能有好心情。

　　“呜……”厚重的号角声穿越重重冰冷的水雾和寒霜，传到他们的大营之中，这是敌人的号角。

　　“呜……”象征敌人的第二声。

　　与曼德勒分别后，他们花了两天时间才从曲折的田野、果林、丘陵以及广大无人的原野穿越至此，抵达战场的前线。

　　瑞卡与狼女的护卫骑兵团脱离了大部队，主动抵近观察。敌人也派出骑兵四处巡游侦查，他们之间相互追逐了一会，但最终胜者都是他们。胆敢挑衅的敌人散骑都被技高一筹的狼女所斩。分两次共斩杀了五名敌骑后，敌人则再没有派出骑兵，因此，他们则可以站在旷野仔细观察前方。

　　在他们行进的前方是一条明显的向上坡道，波顿的士兵显然占据不久，只是简单地搭建了木头的井栏，沿着坡道两侧建了拒马，之后则是简单的营地。

　　他毫不怀疑，骑兵可以冲锋上去，但是等到骑兵抵达，还能有多少力气、多少速度就很难说了。而到时候，等待的就可能就是波顿的长枪步兵和居高临下射击的弓兵。

　　他没有看到过了高处以及井栏所在位置之后的地理形状，更早前也没有实际走过……这真是遗憾，甚至他本人也仅仅来过河东一次，更何况来到这种腹地深处？

　　他相信狼女可以看得更清楚一点——她向来如此，他早听劳伦斯雪诺说过狼女是易形者。

　　他在返家的时候，把这个秘密告诉了父亲，他父亲则让他保密。

　　道理很简单，易形者会被不明所以的人认为是怪物，而没有人愿意被认为是怪物，更何况，她是史塔克的家主，宣扬这点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尤其是普尔家。

　　“这是战争的利器，绝不应该被视为邪恶。”他父亲说，“史塔克有很多狼灵，就像其他旧神信仰者一样。她能够进入的动物越多，则说明她的天赋越高，这对史塔克、对北境、对我们都是好事。”

　　与其他旧神信仰者一样……他也是旧神的信仰者，但从不曾通灵什么动物，变成狼灵、熊灵或者其他什么灵。按照他父亲的告诫，他只要记得，遇到通灵者不要大惊小怪就行了，以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北境的傻瓜——有记忆的家族对此心知肚明。

　　或许他在劳伦斯雪诺眼里就是个傻瓜，又或许劳伦斯雪诺就是一个通灵者，所以他才能那么快明白“同类”。

　　该死的！难道杂种更容易开启天赋么？

　　狼女这个时候调转马头。

　　要是以往，他就会直接问出声，发现了什么，可现在他觉得还是保持缄默更好。如果她想说，她会说的，如果她不想说……

　　“返回！”她策马飞奔而回。而后，他们战马嘶鸣，一起跟在身后，让脸迎着寒风冰冻。

　　他觉得自己脑袋也被冰冻了，面对这样的防守，只能用更多士兵生命去强攻，他想不到其他更好的办法。

　　回到营地没多久，她便召集军官。

　　她看到军官们匆匆进入大帐，当他还在抱怨没有资格参加会议的时候，军官们竟然一个个又从大帐中出来了。

　　“那么快？”他在帐外看到了走出来的劳伦斯雪诺，而后赶紧上前抓住他。

　　“当然快。今晚就要发动进攻。”他凑近他说。被拉着袖子，他有点不耐烦，轻轻推开了他的手，“我要是你，就不会拉一个杂种的手，而是赶紧准备战马，整理军备，好好拉一泡屎。殿下她会亲自出动，你是他的近卫，还能跑掉？”

　　妈的。

　　“这么快就决定了？没有其他要说的么？”

　　“唉，就是通知，殿下什么都已经决定了，还要讨论什么？再说了，就算讨论了什么，我也不能和你说。我还有事，走开走开……”

　　这么快就又要上战场，他感觉还没准备好，从南方返回后，除了几次操演，他就没怎么训练过。

　　当那个笨蛋侍从霍得诺瑞通知他们集合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两个小时，这个时候，狼女才把计划告诉她身边的近卫骑兵们。

　　“为什么您要亲自去？”他终于忍不住询问，但声音出口，他觉得已经变成了气愤的质问，“您总不能什么都自己去干吧？”

　　“你想说什么？如果你害怕，可以不去。”她轻声说道，看不出来是认真还是嘲讽，这更让他难受了。

　　“我们都是侍卫骑兵，夜袭应该安排步兵！”

　　“你们上马是我的侍卫骑兵，下马就要变成我的侍卫步兵。”第一句话就让他感觉到脸变红了，“不过，你说得对，夜袭应该安排步兵，可惜，并也不够准确——夜袭应该选择勇敢、果决的步兵，而我没有时间在军队里慢慢挑，我也不想挑，因为我相信我和你们都就是最勇敢、果决的人！”

　　毫无疑问。

　　“不仅如此，这是从南方返回以来第一次和波顿较量，我不想在半夜等到前方惨败的消息，徒惹波顿嘲笑！所以，第一仗我们必须胜，你满意了么？”

　　他不知道自己满不满意，但看到旁边骑兵们一个个激动的样子，那一定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