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章倾听的琼恩

　　“哈哈，山姆，要是几年前，听到这个消息，我一定奋不顾身，去寻找所谓的龙蛋！”琼恩苦笑。相比找到血鸦公爵或是龙蛋他更想找到他叔叔班扬。

　　他拍拍山姆的肩膀。

　　解决了困惑，确定了行动，他希望能够快速结束对话。他要再去和罗德利克爵士以及其他山林氏族的士兵头领一起协商俘虏押送的方案。

　　“龙蛋和血鸦公爵一起消失了。乔拉认为，血鸦公爵在他消失前将龙蛋埋在了长城外的某个地方，并且等需要的时候孵化。”

　　“坦格利安的龙消失都已经上百年了，就算找到蛋也不可能孵化，什么蛋能撑那么久，我猜它现在和坏掉的鸡蛋也差不多。”他希望快点结束话题，“白灵帮我们找到了没有味道的黑曜石匕首，却没有告诉我发臭发霉的龙蛋在什么地方，山姆。”

　　“乔拉猜测，龙蛋一定被血鸦公爵藏在了他最后消失的地方。”

　　“告诉我，山姆，血鸦公爵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哪？”琼恩摊手，“如果你问马尔锡总长，他一定没好气说，在长城外。”琼恩收起开玩笑的姿态，“长城外埋着比龙蛋更可怕的东西，起码曼斯雷德还相信有‘乔曼的号角’，只要吹响，就能唤醒地下的巨人，就能推倒长城。”

　　今天的奇幻故事到此为止。他感觉这一刻在山姆面前扮演的像个扫兴的父亲，不断对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泼冷水。

　　他瞧向外边灰蒙蒙的天空，终于确定是降雪，于是晃了晃山姆的肩膀，转身离开。

　　他还没走两步，山姆又在后面喊住了他。

　　“我也只是说一说。”山姆追了上来，喘着气，“相比，我，我是对龙蛋更感兴趣，如果能孵出龙，看看小龙就更有趣了，不过……”

　　“那位丹妮莉丝女王如果有龙，就一定会踏上维斯特洛，如果踏上这块土地，就一定会骑龙到长城。有机会看的。”他打断了支支吾吾山姆。

　　“我要说的是‘暗黑姐妹’，琼恩，你知道我对剑没有兴趣，但这一把实在太有名了，难道你就不感兴趣么？”

　　“如果它能救上万的自由民，我当然感兴趣，”他举起光热，看着它，“可是那只是一把剑而已，根本没这个能量。”

　　他希望山姆赶紧结束。

　　“琼恩，你姐姐实在大方，把瓦雷利亚钢剑都送给了你，这把，这把虽然没有塔利家族的碎心大，可一样不小，价值……我猜很多人愿意出高价购买……不过，我要说的是暗黑姐妹。”

　　她确实很大方，但琼恩觉得自己如果没有死在野外，这把剑会被守夜人送归史塔克，就像守夜人曾送长爪回熊岛一样。她现在已经是史塔克的主支了。

　　“至少我没有找人询价过。”琼恩笑。

　　“没有人会卖瓦雷利亚钢剑，几乎。”他简短评论后，又立刻陷入自己的节奏，这让琼恩无奈，“乔拉，乔拉注意到，最后一次外出长城时，血鸦公爵并没有带上那把瓦雷利亚钢剑，但人们也没有在黑城堡找到——如果找到，当然会送回铁王座，实际上，根据乔拉的记载，当血鸦公爵失踪后，铁王座就已经遣人来寻找，但翻遍长城也没有发现，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它是铁王座的资产？”

　　“如果你发现了‘暗黑姐妹’会好心把它交给现在的铁王座么？”

　　“当然不会，”琼恩说不出原因，“它属于坦格利安……”

　　“或者守夜人。”轮到山姆打断了他。琼恩觉得，山姆在自己的思路中时，永远都显得如此开心，“琼恩，有了它，我们可以把它卖掉，换回粮食，或者干脆送给东大陆的龙女王，用它来换女王的军粮。她一定想要索回自己家族的族剑，更何况，那是一把适合女性用的剑，它最初就是维桑妮亚太后的佩剑。”

　　他想到了她姐姐用的那把热情。说不定热情就是暗黑姐妹。世上哪有那么多不知名的瓦雷利亚钢剑存世呢？

　　“除非你知道剑在哪存放着，否则，山姆，我不得不离开了，在我看来，把那些俘虏安全送到黑城堡比拿到暗黑姐妹重要多了。”

　　“乔拉没有记载它被放到哪里，这是当然的，但他提供了不少线索，琼恩，恰巧，我知道最重要的一条线索，如果，我们能把暗黑姐妹卖掉，也许就能多救活一些自由民，不是么？我真怀疑是旧神在帮我，琼恩琼恩，我从没有这么确信过。”山姆再次将琼恩拉到一边，翻开了书指着，“这是乔拉的描述。”

　　“什么？”他看不清字，也不想凑上去读。

　　“血鸦公爵眼前的白发稀疏已经遮不住了他脸上的印记，他老了，我看着他的脸，感觉就像在看一份呈现在脸上的历史。他的两百鸦齿卫成员在黑衣守夜人中日渐凋亡，到了最后就剩下他一人苟延残喘，可我看到他，他仍像年轻时一样精力旺盛，且随着时间推移，日渐智慧……”

　　琼恩强迫自己耐心听山姆读书，但这远远没有到看起来是“线索”的地方，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但催促显然没有意义，因为山姆的声音抑扬顿挫，感觉在这个节奏中，他就是帝王。

　　琼恩摇头，山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不觉得外界的变化对他有什么影响。

　　琼恩看着雪落在他的胖脸上融化，在他的鼻息之间消失不见，在他的兴奋的笑容中辗转到书背，飘落到脚下多尘的积雪上。

　　如果我也能这么开心就好了，琼恩想。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山姆兴奋地喊着，“我终于有幸碰到他的眼神，与他说话，我问他，为何他这次出塞，既不带上长弓也不带上宝剑？我心里想的是，如果能带上宝剑，或许能够斩杀长城外的鬼怪精灵，虽然人人都知道长城外没有鬼怪精灵，只有无尽的野人。伟大的血鸦公爵，我们的守夜人总司令在这个时候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虽然那不像笑容，但我确定那是，这是我此程最深刻的印象。他说，身为守夜人总司令，当他需要手持兵器上阵的时候，证明他的事业可能面临失败。”

　　“我没有听到线索……”

　　“快了快了。就是这里，听着。”山姆抽吸着冰冷的空气，梳理着嗓音，继续读了起来，“他就是这个时候笑起来的。‘我这一程绝不会失败，所以不用带着任何武器，’我记得他这样说，‘我已经把兵器统统放在了那里。’我问是哪里，他回答，‘暗的极处、光的始点，誓言的路口、魔法的深地，荣誉的始点和终点’。他就是这一趟在塞外走丢的。”

　　“这是谜语么？”

　　“是啊，这是谜语，这是关于暗黑姐妹藏身的谜语。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