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詹姆兰尼斯特

　　“事实上，史坦尼斯认为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他的女儿，不过那女孩……看起来……希望诸神怜悯，让她的智慧能够弥补缺憾。”大学士慢吞吞地说。

　　詹姆忍不住翻白眼。

　　没有人对史坦尼斯还剩的一个女儿感兴趣，也没有人对拜拉席恩感兴趣，他们早该变成垃圾，扫进垃圾堆才对，只有大学士这种老顽固，还认为铁王座姓那个玩意。

　　要是他认真睁开眼睛看看眼前的重臣议会，就该知道，现在的铁王座上只有两个姓氏，一个是兰尼斯特，一个是提利尔，等托曼长得足够大，能生出个小娃娃，那关于拜拉席恩所有的一切都算走完。

　　为了宣布新时代的到来，他宁愿托曼和他的玫瑰老婆改个不像私生子的姓氏，换个更加凶猛的野兽挂在厅堂。

　　妈的，他现在看到铁王座上还挂着雄鹿的旗帜就来气，忍不住想象什么时候狮子一口咬断雄鹿该死的脖子，好让它彻底断气，死个干净。

　　可惜，目下史坦尼斯牢牢占据着龙石岛，遏制着君临向东的贸易航路，说是如鲠在喉再正确不过，草他么的，是谁咬着谁的脖子还不清楚呢。

　　“诸神最好保佑她是个傻瓜，等她长大了，就不用因为丑脸而痛苦，这他么才是诸神慈悲。”他单手玩弄着身前的实弹，想不出来这玩意究竟有什么用。

　　“摄政王殿下，我说智慧就是可以不因，额，不因容貌等而感到痛苦啊！”大学士仍想喋喋不休。

　　“我看你真是老而昏聩了，忘了这里没有史坦尼斯，而他在龙石岛也听不到你这番称颂祝福啦！”难怪瑟曦这么讨厌他。

　　“我们刚刚谈到，要增加财政预算，以及适当增加铁王座的资金储备以应对不时就将发生的战争。”科本冷静地说出话，把他们重新拉回正轨，“请问，史威佛大人，您究竟想要铁王座的储备财力达到多少才会感觉满意？”

　　这才是重臣应该说的话。

　　“这个……自然是多多益善。”

　　“多多益善，我还希望凯岩城的黄金能够多多益善呢？”

　　詹姆对这个铁王座简直失望透顶，他甚至偶尔觉得，泰温公爵之所以坚持这张破椅子乃是因为椅子欠他们家太多，即使烫手也没法放手。

　　“除了免除铁王座对兰尼斯特的债务，这段时间，我们，我是指兰尼斯特以及提利尔，”詹姆看向提利尔公爵，他似乎很满意于詹姆的话中的表功，詹姆也乐得在这些小事上满足他，“又提供了两百万金龙的补助，这才勉强说服贪得无厌的铁金库放弃资助我们的敌人……我们向铁王座注资当然没有问题，可谁都知道，要是金龙买不到面包，再多金龙也没有用……”后面是重要的内容，他只能郑重、带着尊重看向玫瑰，而这也早已沟通，只等玫瑰在这个议事厅再次重复承诺，“提利尔大人，兰尼斯特家的账本已经很难看，好在，坑里的黄金还躺在那里，我已下令达米昂兰尼斯特，让矿工加倍努力，从石头堆里再掏出来一百万金龙，用来征兵，但是……”

　　“摄政王殿下，”提利尔公爵突兀地站了起来，打断了他。公爵抚摸着肚子，捋着自己的小胡子，不安地四处看了看，而后振作表情，“值此王国危难之际，提利尔自然责无旁贷。我向您承诺，我们将努力提供不低于一百万金龙价值的粮食、武器、盔甲、皮甲、盾牌，并负责运送到君临，好让您的黄金有处可花。”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露出了微笑，还不忘向四周的重臣战士身姿，像是等待被庆贺的战士。“我们也会派遣铁匠、工匠利用君临的人手打造战争所用的武器。我相信，在我们团结一致之下，一定能够战胜四周不端的敌人！”

　　詹姆想为他奉上掌声，遗憾的是，他只有左手，拍不出声音。

　　他的遗憾不止于此。

　　要是兰尼斯特早点这么大方，时局也不至于乱到今天这个地步，而他也将率领新募集的流氓和土匪军团对号称第一佣兵集团的黄金团发起进攻了。

　　呵，真不知道一百万金龙能够将多少无所事事、混迹君临街头的流氓拉到军队中，不过无论多少，这都完全值得，否则，当局面不可收拾的时候，他就会体验到，城市暴动的苦果。他可不想学雷妮拉仓皇逃出君临。

　　这是实实在在的妙招，由顾问以及兼任情报总管的科本提出。

　　他觉得甚有道理。若是提前把君临城内精力最旺盛的年轻人、最恶毒的乞丐以及寻找发财、跃升机会的次子们拉走，面对留下的妇孺儿童以及走不动路的老头子，孱弱的金袍子也能变得挺拔和坚强，确保小国王、漂亮的小王后以及其他贵族眷属的安全。

　　如果这伙流氓能变得勇敢善战，那就是额外收益了，然而，这是神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他很想把训练士兵的难题抛给健步猎人，连带让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将军解决给不听话的流氓，然而，兰尼斯特的钱不会帮提利尔家购买军队。

　　实际他已经找好了这支由流氓组建而成的军队统帅，即那位被从奔流城赎回的达冯兰尼斯特。

　　也许送给这位表亲一群流氓，可以让他的鞭子少抽在妓女屁股上。

　　自从返回君临被剥夺西境守护之职后，他便变得郁郁寡欢，整日与美酒美人相对。

　　妈的，詹姆也想过这种日子，但大家时时刻刻都把目光、希望聚焦在他身上，他实在没法用干女人、喝酒以及郁郁寡欢来表达勇敢、智慧和可靠，而显然，他的左手剑和反复背誓也显然没有达到能证明这些的程度。

　　想到这里，他就想叹气。如今亲戚越来越少，能用得上的，就更少了，所以，他希望达冯最好早点把精力放在复仇上。

　　“很显然，兰尼斯特家族以及提利尔家族都很慷慨，”这个时候，塔利伯爵打破沉默，“但我知道，大家没法永远慷慨下去。现在时局混乱，当我们有足够的军队的时候，我们究竟应该向何方出击？换句话说，我们是在这座臭气熏天的城里等死，还是选择战斗？”

　　“说到这里，作为情报总管，我不得不提醒大家，那位坦格利安的龙女王已经彻底摧毁或者征服了三姐妹城邦，可以想见，她会很快踏上七国，主张他父亲的权利。她至少带着三万多斯拉克骑兵、六千无垢者以及无数由解放的奴隶新组建的军团，除此以外，她还有三条巨龙。”

　　“真是可怕，不过她来君临之前，希望她能先想到是史坦尼斯害死她母亲，而不是我宰了她发狂的老爹。至于所有人都害怕的巨龙，让我想想，在怒火燎原之战的时候，伊耿和他姐妹们的三条龙都多少岁？”

　　“每一条都比他们的主人年龄大得多，而这位坦格利安的小姑娘，她的龙太小，最多只是会喷火的鸟，”塔利伯爵沉声道，“为了防止这点，您的一百万金龙中，最好匀出一部分用来锻造射大鸟的弩箭。至于她的野蛮人——塔利家族不会让野蛮人和异族的贱种登陆七国、统治七国。”

　　“我想兰尼斯特也是同样的态度。”詹姆实在赞赏塔利伯爵，于是将目光转向梅斯提利尔。

　　他在短暂的失措中，很快坚定了答案，“提利尔当然也是一样。”

　　“很好。”对于詹姆来说，确定这点实在太过重要，他不会忘记捅死伊里斯时的感觉，也不会期望别人忘记——不铲除坦格利安，不仅是他，兰尼斯特家族也将有覆灭之危，这是他首要关注的大事，“冒牌货既然自诩雷加坦格利安之子，那多半会与自己的姑姑媾和。为了防止风息堡成为龙女王登陆的地点，我们必须拿下风息堡。”

　　“我不得不说，风息堡是一座坚固的雄城，很难攻破。”大学士发表没用的言论。

　　“如果它是雄城，就不会落入冒牌货手中。”詹姆看向科本，“话说，风息堡怎么就突然被攻破的？”

　　“黄金团并非全是勇士，还有一批身材小的像猴子一样的小人，他们穿越了风息堡狭窄的通道，在夜色掩护下，打开了城门，吉尔伯特法林爵士留守的士兵太少，无法抵御在城外埋伏等候的黄金团成员。这就是风息堡失陷的原因。不过，我料，这位冒牌货不会忘记防御同样的小人。”

　　“但我们不得不拿下风息堡。”詹姆坚持，塔利伯爵适时点头，随即公爵大人也疑惑地点头。詹姆用完好的手拍了拍桌子。“你们看，知道了重点，就知道下一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