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赵云,庞统的确是眉飞色舞,他亲自去查看了诸多军报,而且听从军中将士传言之后,才明白赵云此人何等惊才绝艳。
不光是率骑军能冲锋陷阵,而且领兵极为有儒将风范,让麾下将士尽皆信服卖命。
再加上,他效法律己风貌,从不自己贪图功绩财物,全部康慨散于麾下将士,而且带兵严格,作风雷厉风行。
因此军中威望很高。
堪称第二个徐臻。
在徐臻不在幽州的这些年,一直是赵云镇住了各地的叛乱,作战之中也提拔了很多将军起来。
北方本来战骑将领就很多,而并州的民风一向很彪悍,招募的乡勇进入军营为新兵,几次战场回来就可以成为精锐之中的精锐。
所以培育了大量的人才,如何不令人赞叹。
庞统笑着躬身行礼。
在他看来,亲眼见到此家底,心中抱负才是最可得以施展,手中握着的兵力可太多了。
……
西凉。
青草不见,白雪凝实的荒原上,马氏兵马的营寨里,战马来回奔走,战甲多被黄沙沾上尘埃,行色匆匆。
这些都是西凉军中派出去的明探,当然也就是斥候,在边境长期与并州交锋。
赵云这些年,和马超相互试探,算是暗中在交锋,虽然从未对战过。
不过双方的军力,的确也有不少冲突。
两人也都见识过了对方的兵马能力,马超有一种战车军阵,可双马拉车,士兵持矛在车上,冲锋陷阵灵动多变。
而且,还有长矛阵,可抛矛攒射,比一般的箭失都要力大,据说此阵还是和番邦作战的时候,学来的军阵。
持矛者战甲都轻盈,在重要部位有厚实战甲抵挡,军备不算很好,但是兵勇十分精悍。
和赵云的白马曾经交战过,各有损伤直接退走,让马超也觉得奇异。
这些年在西凉几乎已经到了战无不胜的地步,居然死伤超出了他的预料。
此刻,一名斥候之中的统帅进了大帐中来,掀开了自己的大斗篷,当即笑道:
从虎皮椅上站起身来一个锦衣男子,面色满是热忱,眼带笑意。
几大步走了过来,拉了一把他的手臂,这个年纪,实在是意气风发,锦衣银袍,头戴狮头将军盔,眸子真挚。
马超面庞白净,双眸有神,得知消息确切之后,顿时也有了争雄之心。
不过刚带着兄弟出门,就遇上了匆匆进来的父亲马腾。
马腾长发中分而下,头戴黑色发
带,身着黑袍甲,雄武不凡,脸上皱纹深刻,皮肤粗糙黝黑,这是在战场上多年征战所得。
这些皱纹见证了他的光荣岁月。
马腾板着脸回来,略微有些焦急,把马超按在了位置上。
马超有些期待激动的神色收了起来,徐臻手中一直有天子之旨意,大大汉之正统,恐怕也只能忍他一手。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徐伯文一样可以,因为许都还有曹子脩坐镇。
不可随意而为,此前他们无意来守雍凉也就算了,现在来了当然也是有备而来。
马腾嘴角下撇,眼神悠远了起来,恍忽片刻后立刻一凝,拍了拍马超的肩膀,道:
马超腮帮子鼓了一下,和马铁、马岱两位兄弟对视一眼,父命不可违,虽然现在自己在军中声望愈浓,但是孝义绝不能乱。
进了军帐,马腾其实还有别的消息要告知他们,在外人多嘴杂,说不定被人听了去,广为流传。
到军帐之内,反倒安静些,都是家中这些亲属,有些话哪怕是说错了也无所谓。
马超眯了眯眼,目光凝重的点头。
马腾一边点头一边郑重嘱托,
马腾的语气一时间变得极为凝重,而且眼神之中的诀别之意甚浓,马超仿佛是想到了什么。
毕竟父子情深,岂能不知道自家父亲的想法,这样被徐臻一直以天子名义压制,对于西凉绝无好处。
若是反叛则会失去人心。
若是顺意则会一直被徐臻牵着鼻子走,日后任何道义上的诏书、说辞,会让他们处处掣肘。
既然忠心于汉室,那自然不可落入徐臻的圈套之内,可许都不去,天子不见。
对于他西凉来说一辈子没有出路,唯有力战归顺一途,而这将会让家族名声从此蒙羞,甚至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因为衣带诏一事,马腾不知是否是真的天子授意,可当初的确签过盟约,向天子表露归顺心意,那还是李傕郭汜的
年代。
此盟约下,他不能背弃投曹,再者,这几年得罪曹氏愈深,已经很难讲和,曹操只要得了西凉,一定不会坐看马氏壮大。
反而会处处打压。
这些话,马腾不用多说,他明白儿子马超定然明白,毕竟已经他如今已自己可以独当一面。
在这边境之地,被羌人称之为神威天将军,领骑兵上万,步卒十万。
西凉砥柱也。
边境与彪悍氏族作战,几乎是战无不胜,直到最近遇上了并州将军赵云,才有所败绩。
父子俩真挚的对视了一眼,马超已经明白了父亲所言,所以当即断然拒绝。
马腾眯了眯眼,
马超取下了白毛狮盔,转身走了几步叹道:
马腾上得前来,捏住了他的手,向下压了一下,紧紧握住了之后,再次极为认真的说道:
马岱听了半天,觉得懵逼,满脸的疑惑,走上来道:
马腾登时宽慰而笑,苦涩摇头,果然,马岱和马铁都不明白个中道理,家中那些彪悍勇武的女儿,能懂得领巾帼兵马,就已经实属不错了。
所以,他明白不必和马铁、马岱他们说得明明白白,只要马超懂就行了。
日后,这些子嗣也迟早会明白。
他说这话的时候,马超在后直接瞪他一眼,暗自叹了口气。
唉,父亲一代枭雄,董贼走后,李傕郭汜为战,化其部曲至今,有了现在的家业。
他所决定的事情,一向无所更改,不可有半点反驳,即便是进言相劝,也要真正能够说服他方可令其回心转意。
可马超知道自己无法说服。
于是心里半带绝望,多有伤心。
天下交战纷争,从来都不是领兵一冲便可囊括,包含了太多。
父亲这许都之行,恐怕一定会去。
而让他真正下决心去这一遭的缘由,反倒就是自己。
马超仰天长叹,闭上了双目。
这一刻他多么希望马氏所有的后辈都不成器,都没有这等远见、心胸。
没有这等勇武和君威名望。
只可惜,他马超却是真的有。
如此看来毫无办法,毫无立场去规劝。
父亲此去,凶多吉少。
马超冷澹的回应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不了了。
马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留下了一封书信给他,柔声道:
马超英气逼人的顿时一凛,抱拳之后,声如洪钟的喊道:
……
十日之后。
趁着冬日还没有完全凝住道路,马腾带上其小子马铁,一路去许都。
将马铁选为质子,又带了不少马氏的族人,以及宿卫八百。
同时还有五千余死士沿途暗中打扮为商人和百姓,行走于路途之上。
去许都觐见天子。
这边一出发,不久之后徐臻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涿郡衙署。
徐臻起身虚眼,嘴角慢慢上扬,
诸葛亮立起身来拱手而下,
诸葛亮叹了口气,
这等大势,诸葛亮看得很是通透,方略再精妙,一旦有变数也需再计划。
而这所谓变数,就是怕马腾这等,悍不畏死也要横生变故之人。
诸葛亮微微抬头,观察徐臻的表情。
但是徐臻还没说话,贾诩先行从对面立身,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