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
刘川跟着一蹦一跳的鹰酱，来到了聂老的办公室门口。
看着紧闭的大门，刘川心头没来由得紧张。
上一世，作为道场老末的自己，压根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类的风云人物。
想不到重活一世，自己一步一步，竟然真的走到了聂老的跟前。
“还真是和做梦一样啊……”
刘川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这时，战鹰看到刘川有些紧张的神情。
她没心没肺坏笑了一声，手自然地搂住刘川的肩膀，“紧张什么？进去领赏就是了。”
“我都被聂老奖了一袋鱼肉肠，你干碎了石佛，搞不好聂老要收你为徒呢！”
战鹰越说越有些酸溜溜的，恶狠狠地咬了口鱼肉肠。
可下一秒，她哈士奇般纯真的双眼一闪，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一脸神秘兮兮地凑在刘川的耳根子边上。
刘川只觉得耳边一凉。
软软的。
香香的。
还有点电流窜过去的感觉……
他不由红了脸，有些嫌弃地要走开。
可这时，战鹰却开口道：“等下领完赏，在大门口等我，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
刘川翻了个白眼，立马拒绝。
他心头那个无奈啊！
自己是来学棋的，整天和个抽泣篓子混在一起，像什么话！
臭棋病毒可是会传播的！
必须立刻打住！
见刘川拒绝，战鹰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道：“哎呀，不去就不去吧。”
“古力叔叔呀，本来邀请我去春兰杯决赛的研究室看棋呢，我寻思带个你。”
“哎呀，李昌镐对阵孔杰的名局，可惜了！”
“算啦！看来，终究是我错付了。”
战鹰装模作样，转过身，深深叹了口气。
边走还边往后瞥，计算着刘川会在第几秒拉住自己。
果然，刘川冷了三秒，立马拉住鹰酱。
一脸笑嘻嘻道：“哎呀，鹰姐啊，我一個小孩子，背井离乡的，也就鹰姐对我这么好了。”
“古话怎么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去！我翘课也得跟着鹰姐你去！”
说话之间，刘川心头无奈。
我也不想去啊，她非拉着我！
听到这话，战鹰冷哼了一声，高傲道：“不用你翘课，我是管理员，我说了算。”
“还有，天下可没有白费的午餐，你跟我去可以，昨天那宇宙流布局，非得教会我不可！”
话说完，根本不给刘川拒绝的机会，鹰酱转身一蹦一跳离去，好不开心。
看着战鹰一米四的背影，刘川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搁这儿等着我呢……
教会她，那不得教一辈子？
苦恼了片刻，刘川转身。
怀着崇敬的心情，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缓缓走了进去。
无论是下棋，还是不下棋的人，对于聂卫平的大名，都不可能会陌生。
他曾以一人之力横扫RB六超！
在第一届中日擂台赛上，以一又四分之三子，力挫了RB棋圣藤泽秀行，成为中日擂台赛擂主！
毫不夸张的说，聂老是以一人之力，在那个落后的年代，力挽狂澜于既倒，捍卫了我国的尊严！
是真正的棋圣！
要面见这样的人物，刘川的心头的紧张，前所未有。
他几乎是蹑手蹑脚走进去的，不敢惊动聂老分毫。
刘川傻傻地想。
这样伟大的围棋前辈，应该和石佛一样，时时刻刻都在研究围棋吧？
可不敢打扰！
他凝神屏息，可没想到下一秒，办公室内却传来了中气十足的声音。
刘川顿时抬起头，看向前方。
只见聂老梳着油头，手拿诺基亚，大吼道：“小古啊，小古，我说了多少遍了！”
“没有内鬼！可以交易！”
“你让小孔好好下棋，回头到了网上，我保准这次不会出岔子！”
聂老一连喷了好几句，才挂了电话，微微摇了摇头后，大马金刀坐在了沙发上。
看到这一幕。
刘川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什么叫没有内鬼，可以交易？
什么叫到了网上不会出岔子？
我都听到了些什么？
“难道战鹰的菜，在08年，就已经快破圈了？”
“聂老还把战鹰当招牌了？”
刘川不禁越想越乱。
他忽然想起来，古力邀请战鹰看比赛，这么热情，这么照顾，看来也是砍了战鹰不少盘啊！
这么看来，这些顶尖高手们，还真都挺腹黑的啊！
某种程度上来说，战鹰的菜，在职业棋圈里，也是稀缺资源了……
过了好一会儿，坐在沙发上的聂老，才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刘川，不禁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你就是刘川？我都没看见你进来！”
“不错！先是最年轻的业余天王，又是干碎石佛，我看你有我当年几分风采啊！”
“来来来，坐我旁边！”聂老拍了拍沙发，朝着刘川大笑道。
刘川不敢造次，依言笔直地坐了过去，平静地问道：“聂老，您找我来，是为了那盘棋吗？”
“是，也不是。不过，我们可以先说说这盘棋。”聂卫平看向刘川，眼神中满是欣赏。
他一生轻狂，可也酷爱有才之人。
经聂老指导，冒出来的名手，不计其数！
聂卫平笑了笑，指着一旁的棋盘说道：“你终结李昌镐的那一串，伱是怎么想到的？”
“你的计算力，已经能支撑你，直接计算到对手的盲点了吗？”
这问题，刘川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
计算力，判断力，虽然在四维属性上是分开的，但下棋的时候，却是完全融合在一起的。
与石佛对局时，自己能看到那一串妙手，正好卡在石佛的盲点上，自然不可能全是因为计算力。
那是计算力，判断力，以及自己所会的一切，融合在一起的效果。
“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有计算，我有判断，但我更愿意说，那是我那一瞬间的直觉，或者说棋感。”
刘川思索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
听到这话，聂卫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半晌后，他激动地大笑道：“看来你是天赋型棋手，能在快棋中，让综合计算力与判断力的棋感，直接碾压石佛。”
“要我说，你的天赋，要比我的徒弟，古力还要强！”
“说实话，我办道场这么多年，见过的天才无数。可你，刘川！是其中最杰出的！”
听到这话，刘川顿时有些羞愧不已。
这个评价太高了。
老实说，自己的天赋只是一般。
或许随着系统不断地加点，天赋这一块也慢慢提高了。
可想要真正地变强，自己要走的，绝不是什么天才路线。
而是不断地努力，尽快地变强！
这时，聂卫平看到刘川脸上，那越发谦逊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更加吃惊。
“好好好！恃才却不傲物，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沉稳！”
说到这，老聂忽然站了起来，左右踱步，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似的。
良久后，他才看向刘川笑道：“刘川，老实说，以你的实力，在我这道场也待不了太久。”
“我是想收你做徒弟，但这师徒有名无实，也并不好，对不起你上一任老师。”
“所以，我想了想。既然你愿意担我聂道的名，那我老聂也不吝啬，只要你能拿到今年的定段状元，我给你十万奖金！”
听到这番话，刘川顿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