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冬季储备就要耗光了。”
临冬城总管维扬·普尔,拿着厚厚的账本,向艾德抱怨。
这几天,艾德算是体会到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避冬市镇一开始只有五千居民,陆续涌入了两万多人口,如今已经是三万多人的规模,由于房屋卖完,许多居民被临时安置在临冬城外的帐篷里。
一开始的时候,避冬市镇的物价稳定,毕竟北境刚刚完成了一次丰收,许多居民赶着马车抵达避冬市镇的时候,装满了玉米和谷物。
但是很快,粮食价格开始上涨了。
来避冬市镇定居的农夫,许多都用马车牛车运来了粮食,但是山地氏族来的人,许多都是牧民。山地氏族里耕地稀少,居民大多以放羊为生,很多人是赶着羊群抵达避冬市镇的。
还有一些路途遥远的居民,来避冬市镇前选择卖掉积攒的粮食,装着钱来到避冬市镇,他们来避冬市镇,就算分到了地,完成了播种,收获也得等到几个月后了。
这么多人总要吃饭,艾德拿出瑞肯的庆生宴会上,领主们进贡给临冬城的食物,一天就卖光了。
艾德要求白港的威曼伯爵加大对避冬市镇粮食的供应量,从白刃河逆流而上送来的食物补给倒是充足,只是价格昂贵了不少,许多居民开始抱怨物价上涨。一些人开始盘算避冬市镇是否真的适合长期居住,一些距离临冬城较近,比如赛文城,托伦方城来的居民,收拾好东西离开避冬市镇,返回家乡。
避冬市镇人满为患的时候,治安就成了很大的问题,临冬城侍卫队长乔里·凯索负责避冬市镇的治安,卫队的规模扩充到了500人,维持治安依然很吃力。
斗殴是家常便饭。赌场,妓院,酒馆里总是有人打架。前几天,山地氏族诺瑞家的牧民就和一些避冬市镇原住民打了起来。
起因是牧民到原住民的农田上放羊,把刚发芽的农田给毁了。
往年冬天,山地氏族的居民来避冬市镇的时候,他们不会带来山羊,可是现在是夏天,许多穿着披着兽皮的山地牧民赶着羊群来的,当避冬市镇原住民发现农田被毁,双方就打了起来。
好在这些斗殴的人只是受了一些小伤。艾德要牧民赔给农夫几只羊,农民赔给牧民一袋子玉米,这件事情算是了结了。
几乎每天都能抓到小偷,狼林里的偷猎者明显增多。艾德是承诺过丰收时节,避冬市镇的居民可以合法狩猎,但现在许多地还没开垦,这些人就....
守夜人的熊老莫尔蒙可能是唯一对避冬市镇治安下降满意的人,这些人渣里罪行较重的,被送往长城。还有一些送往增地的军屯。
临冬城已经和守夜人合作开发增地里荒废的土地,第一个军屯由临冬城的侍卫托马德负责,位于后冠镇。根据托马德送回临冬城的信,他们已经开垦出了十多亩地,种下了玉米,还修建了蜂房,军屯里每家每户都养了狗,随时准备对付野人掠袭者。
前几天,帐篷区的一场大火,险些蔓延到临冬城的大门和避冬市镇的闹市区,好在被及时扑灭了。
避冬市镇定居工程进度喜人,人们从狼林砍伐木头,运到避冬市镇修建木屋速度很快,可是艾德当初定的价格是100铜分币可以获得一间供一家子入住的房屋和一亩地,是远远低于市场价格的,每造一座木屋,临冬城的金库了就少了一笔钱。
许多人建议给房屋和土地涨价,艾德拒绝了。这些人是被艾德的优惠政策吸引到避冬市镇的,涨价只会失信于民。
书房里,维扬·普尔站在艾德面前,用手指着账本。
“避冬市镇的许多居民已经吃光了他们的补给,依照老爷的吩咐,我昨天从临冬城冬季储备里,调出了三车冻肉干,五车玉米和一车麦酒,没到天黑就卖完了。我们是赚了不少钱,但是这些钱根本存不下,因为卫队,盖房子,蜂房,盐屯,军屯,购买物资每一样都要花钱,到最后还得倒贴。”
艾德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恐怖堡,荒冢屯,卡霍城购买粮食了,白港的粮食更是源源不断的从南方运来。现在是夏天,我们的封臣都说各地的粮食储备充足。”
维扬·普尔叹息一声,“老爷,你莫非忘了史塔克家的族语。凛冬将至啊!这个夏天已经持续了六年,可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呢?鲁温师傅说,即使学城也无法准确预估季节变化。万一秋风骤起,暴雪肆虐,我们的农作物冻死在大雪里,大雪封山,冰冻大地,我们该怎么办呢?”
艾德笑道:“那避冬市镇正好可以避冬了。”
维扬·普尔收起账本,“我听说大批工匠正从各地赶来,难道老爷非要等到我们花完临冬城最后一枚金龙才肯罢手吗?临冬城外的这些人,根本就是无用的嘴巴,他们迟早会吃光周围的一切。”
艾德淡然道:“我们需要耐心,勒紧裤腰带熬过这段时期。”
维扬·普尔干巴巴道:“希望如老爷所愿。老爷,我是临冬城总管,不是避冬市镇总管,我真是撑不住了。老爷不是说要聘请一个...”
艾德拍着维扬·普尔的肩膀,“辛苦了,威曼伯爵送来渡鸦,他从布拉佛斯帮我聘请的一位财务总管,已经到了白港,相信过几天就到临冬城了。到时候,布拉佛斯管家会掌管避冬市镇的财务,你可以专心临冬城的事情了。”
既然艾德计划把避冬市镇打造成城市,必须找专业的人来管理财务。维扬·普尔作为总管兢兢业业,可是对于许多税率,物价,放贷借贷,投资升值之类的事情比较外行。
威曼伯爵推荐了一位名叫克拉尔的布拉佛斯人,他是铁金库的前雇员,还曾经在泰洛西的商行里工作过,经验丰富。
维扬·普尔留下账单后离开,艾德看着庞大的支出不禁皱眉。
一旦临冬城的钱花完,该怎么办呢?提高税率?那样的话封臣和子民都会抱怨,单靠增税也没法解决问题。
从布拉佛斯铁金库借贷是一个选择,可债务会让临冬城背上沉重的负担,一旦无力偿还,“铁金库不容拖欠”这句话也不是说着玩的。
任何王国敢拖欠铁金库的钱,铁金库就会花钱在欠债不还的王国境内煽动叛乱,王室将面对源源不断的叛乱者,疲于应付。何况艾德只是北境公爵,连王室都不是。
凯特琳抱着瑞肯,走了进来。
“你在忙什么?”
艾德郁闷地放下账簿,“还不是为钱的事情发愁,我有的时候在想,为何我的封地里没有金矿呢?他妈的兰尼斯特家堡就在金山里,我们北境人辛苦种地,放羊,养牛,牧马,赚的钱却太少。”
凯特琳笑道:“这個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啊。我早就提醒过你,扩建避冬市镇,盐屯,军屯,会让我们入不敷出。你打算怎么做?”
艾德说道:“计划必须执行,实在不行就借钱度日。”
凯特琳说道:“借钱的话,可以找小指头。别忘了,培提尔·贝里席是我父亲的养子,他现在是财政大臣,找他借钱准没错。我向他开口,他不会拒绝的。”
艾德轻哼一声:“我很好奇劳勃的宫廷还能往外借钱,劳勃酷爱比武大会,美酒美女,坊间传闻王室长期处于负债状态。我不会向小指头借钱,如果我真的需要向王室开口,会直接找劳勃开口。”
凯特琳不依不饶,“找小指头未必是找王室借钱,小指头是财政大臣,他知道很多贷款的渠道,通过小指头,我们可以向泰洛西商行,密尔的银行或者是布拉佛斯铁金库借钱啊。”
“我可以直接联系这些商行,何必要小指头这二道贩子?”一提到小指头,艾德只有满心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