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禁忌怪闻 第二十二章 背鬼图
作者:罗小琪的小说      更新:2023-09-13

  一觉醒来,屋内阳光刺目。

  我刚坐起身,就听到咴儿咴儿的咳嗽声。

  一个激灵下了床,跑进院子。

  爷爷正坐在堂屋内,夹着一根叶子烟,堂屋里烟雾朦胧的。

  桌上摆着一口锅,飘散着粥的香气,锅前边儿是油条,炸圈儿,一碟子切好的咸鸭蛋。

  我脚步慢下来,走过去后喊了爷爷。

  爷爷掸掸烟灰,说:“昨晚上遇到点儿意外,孟仁跑到了老城隍庙,那地方荒废好多年,我险些没找到,看来,他昨晚上也可能藏在那里,城隍庙是生死分度的地方,躲过了我视线。”

  我一怔,是这个原因,爷爷才回来那么迟?那这样一来,是我想多了?

  我正想开口。

  爷爷继续说:“牛达喜他们刚走,临了和我讲了,你被那小鬼骗出去,又制服了他回来,表现的很不错。”

  爷爷眼中尽是夸赞,道:“喝点儿粥,补充补充阳气,爷爷休息会儿,咱们就去一趟老槐树,看看那个缠上你的鬼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抿了抿嘴,低声说:“我已经遇到过她了。”

  接着,我就将昨晚上被余小白抓出去后,遇到那短发死女人的事儿讲了,又说了,是我干妈出来才让我逃出生天,这些都是牛达喜不知道的。

  我倒豆子似的,将自己所有疑惑都吐露出来。

  包括我为什么会被鬼盯上,爷爷为什么知道树下都是鬼,他不提前提醒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的照片和血,是招鬼的根源吗?

  一番话讲完,我下意识捏紧衣角,格外紧张。

  爷爷是我最亲近的人,如果我不问清楚这些,心里头就始终有个疙瘩。

  一时间,爷爷竟没有说话。

  这让我面色逐渐发白。

  “你不该打你干妈那一下的。”爷爷摇了摇头。

  接着,爷爷叹了口气,说:“你这娃娃,太聪明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爷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爷爷反问我,我回家第一天,他说了什么。

  我不自然的回答,说让我不要去读书了,继承他的衣钵。

  爷爷蹙眉,补充了一点,他还说过,要给我纹上背鬼图。

  对此,爷爷做了一番解释。

  继承他的衣钵,只是能够谨防我干妈直接翻脸。可事实上,就连他都无法收服我干妈,如果我干妈彻底魔怔了,强行要带我走,他是无法抵挡的。能防止我干妈勾魂的手段,就是背鬼图!

  顾名思义,背鬼图,就是将一头鬼背在身上,那鬼要比我干妈更凶,能够震慑她。

  他的确做了一些手段。

  槐、柳、苦楝、杨、桑,是五种鬼树,作用各不相同。

  槐荫养鬼,将血和八字留下,就能吸引树下鬼来找我。

  一般这种情况,被引来的鬼,肯定会有求于我。

  我干妈是会护着我的,鬼来找我,她会认为危险,一定会出手。

  能被我干妈解决掉的鬼,就不是我们要找的。

  如果我干妈都解决不掉找我的鬼,甚至被其所伤,那这事儿就成了!

  将那头鬼纹在背上,自然能一劳永逸!

  爷爷掸了掸烟灰,说:“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不想你干妈从你身上看出来问题。”

  “可没想到,你居然会打她一下,这恐怕会伤了她的心,这女人死时是傻妇,现在就更执拗了,万一她不再出来帮你,或者换了态度,要带走你,那麻烦就更大。”

  一时间,我身上冷汗涔涔。

  爷爷用这种方式算计我干妈,让我压着一块石头,格外不适。

  只是,转念一想,干妈现在保护我,只是为了在七月半的时候带走我。

  那爷爷的利用,其实算不上利用。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我打干妈那一下,会不会破坏了计划!

  还有……我升起了另一个念头。

  问爷爷,他有没有想过,不可控的因素呢?

  万一真引来了比干妈都厉害的鬼,鬼要杀我呢?

  爷爷吸了一口叶子烟,他告诉我,鬼虽然杀人,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

  被槐木引来的鬼,都能知道我是鬼婆子传人,它们都有求于我!

  因此只要和他们达成协议,就不会出现我说的问题。

  我咬了咬唇,不自然的说:“那余小白呢?不是被那个女人杀了吗?”

  爷爷沉默片刻,说:“爷爷不会因为引鬼,而牵连害死无辜人命,她或许吓了余小白来叫你走,可余小白肯定不是她杀的,这里头必然有蹊跷。”

  我脑袋一懵。

  爷爷这话,绕的弯子太大。

  余小白不是被那女人杀了,还有谁会杀一个孩子?!

  这事儿都明摆在我面前了。

  还是说,爷爷年纪大了,他沿用的是固化的思维。

  万一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儿,就是例外呢?

  我思索间,爷爷又说道:“你可以去余小白家里看看,如果是被鬼杀,那他的身上,必然会有一个巴掌印,如果没有,就是被人杀的。”

  “你看完了就回家,爷爷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还要去一趟老槐树下,另外,还有人求爷爷办事儿,我打算带你去看看。”

  爷爷说完,就静静的抽烟。

  沉默了好半晌,我才将爷爷所说的一切消化,思绪清明起来。

  喝了一大碗粥,热气在四肢百骸流淌,让我更精神了些。

  起身离开家门,我没敢去村中央。

  虽然是白天,但那老槐树依旧让我心有余悸。

  再加上爷爷提了,会和我一起去,我完全没必要单独走一趟。

  我隐约记得余江家的位置,径直朝着那边走去。

  十来分钟后,我到了一个院子外头。

  余江家没有院墙,两条栽种着蔬菜的土埂,分开了院子和村路。

  院内堆着锈迹斑驳的钢架管子,脏兮兮的厚木板。

  以前的余江是村上的小包工头,当初他意气风发的时候,村里不少人跟着他干。

  之后他闹出了抽人头,贪人工资的事儿,这包工头就干不下去了。

  一眼,我没瞧见院内有棺材。

  正对着院子的砖瓦屋紧闭着门,阵阵争吵声从其中传出。

  啪的一下,门开了,一个女人滚了出来。

  那女人被打的披头散发,脸上都是通红的巴掌印。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体痉挛抽搐。

  一个男人随后迈出门槛,阴沉着脸骂道:“小野种就是小野种,老子不给别人养儿子,死了活该,赶紧给老子签字离婚,别把丧气棺材弄老子家里,不然我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