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单，陪女人逛街，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尤其看着她在一个店铺，忙活着为自己挑选衣服的时候。

　　男人都会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非常开心。

　　如果这个时候没人打电话骚扰，那就更开心了。

　　“你好。”

　　将左手提领的购物袋，全部转移到了右手，郝荣艰难的在裤子口袋，掏出了那个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你好，是郝荣老师吗？”

　　“我是，你那位。”

　　“我是XXX都市报的。请问沈涛是您班上的学生吗？”

　　“是。”

　　郝荣很意外，找沈涛怎么电话打他这里来了。

　　“是这样的，我们想采访一下沈涛，不知道他这周有在学校吗？”

　　“采访？”

　　“是的。”

　　“这个你们可以自己联系他吧，我没法给他做主。”

　　一听说是采访，郝荣就反应了过来，这家伙应该是火了。

　　毕竟这种事情以前的老师也遇到过。

　　最出名的就是98年的那位小燕子。

　　“那我们能采访下您吗，关于沈涛......”

　　“谢谢，我现在不方便接受采访。”

　　没等那边说完，郝荣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笑话，他可是中戏的老师，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知道这些采访都是不靠谱的。

　　在没弄清事情之前，最好少说。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边电话刚挂断，手机都还没揣回兜里，那边电话就又来了。

　　“你好，我是xxx周刊的。”

　　“不好意思，不方便。”

　　“你好，我是XXX娱乐现场的。”

　　“不好意思，没时间。”

　　“你好，我是xxx报社的。”

　　“不是的，我不是郝荣。”

　　“你好，我是......”

　　“你打错了，别再打了~！”

　　这是郝荣有手机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信息轰炸。

　　一开始，他还能保持冷静的和人客气说话。

　　当一个接一个电话不断轰炸后，他自己都快怀疑自己了。

　　我们内地有这么多媒体吗？

　　作为一个中戏的老师，甚至有些媒体的名字，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刚才是谁打电话？”

　　郝荣刚把手机关机，身后就传来了老婆问询的声音。

　　“呼~媒体的骚扰电话。”

　　“媒体电话怎么打你这里来了。”

　　“还不是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学生，想来应该是他火了，他们找不到他就找我这里来了......”

　　郝荣也没想到，当初的猜测居然成真了，只是这速度是否来的有些太快了些。

　　......

　　通州，宋庄。

　　虎虎影视。

　　管虎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

　　耗时大半年的《生存之民工》已经全部完成。

　　前几天送审也拿到了发行证。

　　只是这部剧确实有些太过现实，发行公司已经联系了多家电视台，他们购买的意向都不高。

　　这当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这种剧想拿到上星的条件是很难的。

　　在这个各家电视台抢着发展的关口，别看电视台手里钱很多，可基本都是瞄准那些大制作去的。

　　“不行就降价吧，就算不赚钱，也不能砸手里吧？”

　　偌大的办公室里，总经理沈晓东看着管虎和懂事许华问道。

　　“老管，你怎么看。”

　　许华没回答，而是把问题抛给了管虎。

　　“你们知道，这部剧是我一直想拍的底层小人物。”

　　“当时做的时候，我就知道可能不会很赚钱。”

　　“现在我也不求太多，只要能有电视台播就行。”

　　管虎看了看两人，很诚恳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当时准备做《生存之民工》的时候，管虎就做好了不赚钱的准备。

　　只是他也实在没想到，现在的电视台会如此现实。

　　原想着有《黑洞》的成功，《民工》拍出来，就算不赚钱也能很好卖的。

　　可现在，价格已经降到很低了，可这些电视台依然不肯接手。

　　“如今都是大片时代，就算底层是真正的大多数，可又有多少人真的在乎。”

　　沈晓东对于管虎的坚持很理解，可现实社会有时候比现实电视剧还要现实。

　　“老沈，你也别抱怨了，这几个大合不好谈，你就往北边几个省多沟通下。”

　　“我和老管的意思一样，我们既然做了，就别想太多。这种事情总得有人去做。现在不求赚钱，只要能回本就行。”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懂事许华也表了态。

　　管虎作为公司的合伙人兼导演，他的意见还是要支持的。

　　在许华看来，就算这次赔了也没关系。

　　只要管虎还在，后面就还能拍其他片子。

　　只要再出一部《黑洞》，就够管虎拿去再拍好几部《民工》的。

　　所以这一步亏了，也就亏了。

　　况且，现在也只是不好买而已，只要他们真的放下赚钱的想法，再凭借管虎的名头。

　　那些大的电视台不好卖，偏远地区的小台还是能随便卖的。

　　“行吧，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西边还有几个电视台。多少还是能回点本的。”

　　有了许华发话，沈晓东也就不再坚持。

　　现在也只能想法，把这么个包袱早点甩出去了。

　　“那这件事就这么过了，老管你也不用有压力，回去好好休息下，等过完年，我们这重新开新戏。”

　　“就是，大不了重新再来，就是下次不能再拍这么现实的了。”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两人说笑了两句，就算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管虎也只是跟着笑了笑，并没多说什么。

　　他毕竟是导演，不是一个单纯的商人。

　　自己呕心沥血大半年，拍出来的现实题材作品，最终却被现实无情的击碎。

　　他除了笑一笑，还能怎么办。

　　这就是现实！

　　“嘟嘟嘟~！”

　　“叮咚叮咚~！”

　　宽大的办公室里，两台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一台是沈晓东的，一台是管虎的。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没说话，可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希望。

　　这个时候同时找他们的，大概率不会是其他事情。

　　“喂，我是虎虎影视沈晓东。”

　　“喂，我是管虎。”

　　两人拿起电话走开了一些。

　　只是才没说几句，两人就同时回头看向了对方，像是在确定某个问题。

　　“是的，沈涛又参演《生存之民工》。”

　　“不，他不是配角，是主角之一。”

　　“好！没问题，您可以直接过来看样片。”

　　简短几句话后，许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从他们两人的脸上看见了结果。

　　只是当他和沈晓东都看向管虎的时候。

　　管虎只笑着说了句。

　　“这小子，挺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