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庄，你可算是过来了！”
王日天已经迎在海里歪网咖门口，把网咖大门偷偷推开了一个小缝。
庄启星把卖冷面的胖男人丢进网咖，随后熟练地瘫进了网咖柜台后面的扶手椅里面，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区区两个中型帮派就把你累成这样，你这特级杀手有点名不副实啊。”王日天用一只手肘撑在柜台上，龇着大牙调侃起来。
“我都没搞清楚我当时怎么就成了特级杀手了，我是废物总行了吧。”庄启星斜躺在椅子上，随手拿过一杯水灌进嘴里，一副摆烂就是无敌的架势。
“特……特级杀手？”胖男人哆哆嗦嗦的声音响了起来。
王日天似乎到了这时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咦，金大厨怎么也跟着一块儿来了？”他伸手捏了捏男人的胖脸，“真是巧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冷面了？”
“我……我什么材料都没拿，没法儿在这儿做冷面……”金大厨都快哭了。
不仅仅是为自己没带冷面过来，而且还为自己知道了一个暗榜特级杀手的秘密。
他觉得自己的小命要不保了……
“我刚刚无意间跳进了这胖子家里，连累他遭到了蝰蛇帮的攻击。”庄启星把水杯放回柜台，解释道，“所以顺便把他带了过来。”
金大厨眼神亮了起来。
听这位特级杀手的话头，他似乎还有救？
“不过嘛……”庄启星支着下巴，话锋一转，连带着金大厨的心脏也再一次悬了起来。
“我明白，这家伙知道了你不少秘密，对吧？”王日天了然地拍了拍手，叫来了一只服务生打扮的萝莉型智能机器人。
“去给这家伙装一个芯片，提取关键词，如果他有透露那些秘密的想法就直接烧毁他的大脑神经。”
他一副很熟练的样子，不由分说地安排机器人把金大厨带到了网咖的地下室。
“这什么芯片靠谱吗？”庄启星皱了皱眉，“万一关键词提取错误造成了误杀，或者没有及时烧毁神经，导致信息泄露……”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面前的王日天眼神怪异，似乎正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了？”庄启星问道。
“不是，这问题你问我？”王日天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个芯片不是你的实验成果吗？靠不靠谱得你说了算。”
“你要是觉得不靠谱，那我立刻让机器人杀掉他！”
“我的实验成果？”庄启星愣了一下。
他仔细思考了片刻，果然在记忆里找到了这枚芯片，它果然来自于一系列心理学实验。
“……那没事了，我自己的东西应该还是靠谱的。”
“行了，先不聊其他的。”王日天摆了摆手，回到了正题，“我现在只想知道赛博精神病的问题解决了没有？”
“如果这附近被无差别攻击，地下的军火库很有可能会彻底暴露在联邦政府的视线里。”
“我知道，所以我觉得今天的事情有点诡异。”庄启星的眉头拧成了一团，“蝰蛇帮的领队分明也清楚赛博精神病的破坏性，我也确信我已经说服了她……”
“但是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连带着所有帮众都变成了杀人机器，我根本抽不出空去处理野狼帮的那些潜在的赛博精神病！”
王日天一直不怎么正经的表情也凝重了几分。
“蝰蛇帮的人现在在做什么？”他问道。
“可能在挨家挨户搜查我的去向吧。”庄启星耸了耸肩。
“红灯区的这些商铺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的行动应该不会太顺利。”王日天说道，“除了金胖子那个奇葩，没点实力谁敢在这边开铺子啊。”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庄启星语气沉重，“野狼帮有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很糟糕了，随时可能衍变成赛博精神病。”
“如果只是一个赛博精神病的话，应该还好吧？”王日天用粉红色的义体右手挠了挠头，“你的机械外骨骼给你拿出来了，我觉得你都能单刷他。”
“一个赛博精神病当然还在可控的范围内。”庄启星说道，“但是在一群精神不稳定的人群中，赛博精神病是可传染的——”
“说传染或许并不准确，毕竟精神疾病并非细菌、病毒的感染。”
“但是哪怕只是普通的精神问题，都会对周围人群造成影响，更别说是赛博精神病这样的严重疾病了。”
“在一群过度义体改造的人群中，如果一个人的精神疾病率先发作，那么其他人会很容易受到影响，并且有短时间内接连发病的可能。”
“所以说……”王日天眨了眨眼睛。
“所以说，我们很可能要面对一群赛博精神病！”庄启星颔首道。
仿佛是为了应和庄启星的判断，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传遍了整个红灯区，与之相伴的还有强烈的震动。
就连带着全覆盖耳机、躺在胶囊仓里的网咖玩家们也都听见了。
尽管如此，也只有大概三分之一的人从游戏状态退了出来，剩下的都是打算死也死在虚拟世界的。
不过这样一个大网咖，即便是三分之一的人也并不算少了。
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人或从拥挤的沙发上爬起来，或从胶囊仓里钻出来，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营养不良，脸色苍白。
此时，这些人都困惑地看着网咖门外，还有些跟王日天比较熟的玩家跑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
正当王日天打算随便应付几句的时候，又是一声更为响亮的“轰隆”声在不远处炸响。
网咖里就像是地震了一样，庄启星刚刚放在柜台上的水杯“咣当”一声掉在了地面上，天花板上的吊灯狠狠地晃动着，许多挤在一起戴着VR头套的玩家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更多人醒了过来，惊慌失措地看向门外。
“看来最糟糕的情况到底还是发生了。”庄启星轻声道。
为了隐藏身份，他早在第一个玩家醒来之前就戴上了一只头盔，并且装备好王日天给他准备的机械外骨骼。
“你把这些人给安抚好，别让他们冲出去。”隔着头盔上的目镜，庄启星看向神情烦躁的王日天，“我去试试能不能处理掉这些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