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还来啊？
林诚有些无奈。
明明前面都已经全部冷静下来了，还低头向自己道歉，可这一转眼，画风怎么又直接变掉了。
还能不能好好面试了啊！
不过，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熟悉。
宋惊灵就是这种性格的人。
思维跳脱，古灵精怪。
上一秒想的事情，和下一秒想的事情，有可能完全不一样。
你很难去预判她的操作。
“目前没有。”
林诚暗暗叹了口气，轻声回答了宋惊灵问题。
“为什么没再谈？”
宋惊灵一秒都没耽搁，立即追问。
此时的宋惊灵，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跟探照灯似的，紧紧盯着林诚，这派头，就跟派出所民警审讯肇事者的场景差不多。
林诚回避了这个问题：“没为什么。”
哆哆哆！
宋惊灵眉头微皱，两根用手中的圆珠笔用力敲了敲桌面，“好好回答！”
“……”
林诚感到无语。
这婆娘是准备要和他死磕了吗？
而到了现在，坐在宋惊灵左右两边的那四名面试官，他们在旁观了这么久后，这会也是已经品出了一些味道来了。
眼前这位叫林诚的面试者，似乎和他们的宋部长是认识的？而且两人之间关系还很不一般？
怪不得宋部长今天那么反常，总是问一些奇奇怪怪的私人问题。
八卦的味道越来越难。
四名面试官一会看宋惊灵，一会看林诚，已经化身为了吃瓜群众。
“没条件谈。”
见宋惊灵完全没有要放过自己的意思，林诚只好坦白从宽，有一说一。
“你说什么？没条件谈？”
林诚的回答明显让宋惊灵感到了意外。
没条件谈？
这怎么可能？
宋惊灵和林诚分手，是四五年前。
那时候的林诚，公司发展已经步入正轨，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虽然还没有达到巅峰期，但也是年入数百万的小老板。
分手之后，宋惊灵虽然一次也没有和林诚联系过，但在某些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去了解一下林诚的现状。
比如夜深人静的时候，莫名想起一些往事，宋惊灵就会忍不住手贱，偷偷把林诚的微信移出黑名单，看一看林诚的朋友圈，当然，看完后，又会继续把林诚给拉黑。
就前段时间，差不多半个多月前吧，宋惊灵就手贱了一次，将林诚的微信移出了黑名单，偷偷看了看林诚最近发的朋友圈。
看到朋友圈里的林诚依旧过得相当潇洒，今天不是高尔夫球场，明天就是米其林高档餐厅，气的宋惊灵立马就把林诚再度拉了黑！
生活过得如此潇洒的人，现在居然说自己没条件谈对象？
“你会没条件谈？”
宋惊灵认为林诚是在敷衍她。
但宋惊灵怎么会知道，林诚在朋友圈里发的那些照片，都是林诚以前随手拍的，而之所以会拿出来发朋友，也并非炫耀，或者打肿脸充胖子，仅仅只是不想让远在家乡的父母担心罢了。
出门在外，报喜不报忧嘛。
“就算是彩礼全国第一的江西女孩，对你来说也毫无压力吧？”
宋惊灵阴阳怪气了一句。
“真的，不骗你。”
看宋惊灵这副审讯一般的派头，明显是准备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不得到满意的答案，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既然如此。
林诚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
把自己的现状直接全盘托出就好了。
“我已经破产了。”
林诚自嘲一笑，如实说道：“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我那家公司已经倒闭了，倒闭都一年多了，现在的我已经穷的叮当响，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
“啊？”
宋惊灵听完直接愣住了。
原本板着表情的脸上，顿时写满了不敢相信。
破产？
公司倒闭？
欠了一屁股债？
什么鬼？
到底真的假的？
“你在跟我开玩笑？”
宋惊灵不太敢相信。
但以她对林诚的了解，林诚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并且，此时此刻的林诚，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来这里面试。”
林诚语气中带着一抹苦涩。
“可……”
宋惊灵想起了林诚的朋友圈。
自己前不久还偷偷看过，林诚的日子明明就过得很滋润。
哪里像破产的样子？
想到这，宋惊灵连忙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熟练的点开黑名单列表，将静静躺在里面的林诚给移了出来，然后直接点开林诚的微信朋友圈。
顿时。
一张张有炫耀嫌疑的朋友圈便显示了出来。
三天前，去骑马，玩复合弓。
上个星期，包船出海，玩海钓。
半个多月前，米其林餐厅吃一顿简单晚餐。
……
“你跟我说你这是破产了？”
宋惊灵直接把手机屏幕对向林诚。
“咦，你怎么能看见？”
林诚的朋友圈是设置了权限的。
只有一小部分人能看见。
他会发这种带有炫耀嫌疑的朋友圈，也只是为了让这一小部分人不为自己的现状担心而已。
看来是忘记把宋惊灵屏蔽了。
“你仔细看看最近几条朋友圈里面的配图。”
“然后再看看现在的我。”
林诚面带苦涩，伸手指了指宋惊灵手中的手机说道。
“？”
宋惊灵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林诚为什么要让她这样做，但她还是按照林诚说的做了。
她将手机屏幕翻转回来，逐一点开最近几条朋友圈的配图，然后跟面前的林诚作比较。
看着看着。
宋惊灵好像还真发现了一些端倪。
配图里的林诚，细皮嫩肉，一看就是那种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的类型，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霜，而眼前的林诚，皮肤黑了许多，粗糙了许多，脸颊也更瘦一些。
“更黑了，也更瘦了……”
宋惊灵一边比较，一边轻声嘀咕。
而这个时候，另外四名已经化身为吃瓜群众的面试官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站到宋惊灵身后，窥探宋惊灵的手机屏幕。
很快，他们也得出和宋惊灵一样的结论。
那些配图，绝对不是林诚最近拍的！
见宋惊灵已经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林诚惨然一笑，开口解释道：“实不相瞒，那些照片，其实都是我以前拍的，之所以会发朋友圈，也不是为了打肿脸，充胖子，而是不想让我爹妈担心。”
“还有，你能看到这些朋友圈，真的是纯属意外，是我设置屏蔽的时候把你漏掉了……”
“……”
宋惊灵闻言，沉默了。
虽然不确定林诚说的这些话是否是真话。
但女人灵敏的第六感让宋惊灵觉得，林诚应该没有说谎。
目光中逐渐有同情之色流露出来，宋惊灵怔怔的看着林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林诚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语气真诚的说道：“所以，宋部长，我真的没有骗你，也没必要骗你，我现在经济条件真的很差，属于是那种要什么没什么的穷屌丝，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连养活自己都困难，哪里还敢去想找对象的事情。”
“……”
宋惊灵继续沉默。
林诚继续说道：“宋部长，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希望您可以给我一个尝试的机会，虽然我目前确实什么也不懂，但我愿意去学，愿意去钻研，再苦再累也不怕，请相信我！”
“……”
宋惊灵看着林诚，依旧没有言语。
站在宋惊灵身后的其他四位面试官，这时也都将目光放在了宋惊灵身上，期待宋惊灵的回答。
“你————”
宋惊灵沉默良久之后，正欲开口。
可就在这时。
面试间的玻璃门被人一把推开。
林诚下意识转身看去。
宋惊灵和其他四名面试官，也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细条纹深蓝色职业OL装，脚踩珍珠白法式高跟鞋，看上去年龄大概在三十来岁的美女走了进来。
她的头发很长，很直，像瀑布一样披在身后。
她的身材很哇塞，很霸道，尽管她今天的穿着并不暴露，该挡的地方都挡住了，但依旧能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她的脸蛋也非常精致，漂亮，颜值极高，女人味十足，且不属于那种空有其表的花瓶，而是属于那种一看就会让人觉得这个女人非常精明、非常能干、办事能力很强的类型！
“谢秘书？”
因为都是同一个公司的员工，宋惊灵和其他四名面试官全都一眼认出了这个推门而入的美女。
她叫谢知韫，是总经理张淮竹的秘书。
“谢秘书你怎么……”
宋惊灵刚想问谢知韫怎么跑到她这里来了。
作为总经理的秘书。
谢知韫可不会经常来面试间这种地方。
可下一秒。
在谢知韫后面，再次出现了一道美女身影。
一身纯白色OL装。
脚下的高跟鞋也是纯白色的。
她的颜值，身材，各方各面都不亚于谢知韫。
但两人身上的气质却有所不同。
谢知韫给人是那种精明能干的感觉。
而后面这位，则有一种端坐于高位的女王气息。
综合来讲，两人各有各的优势，都拥有着令人难以抵御的巨大魅力。
“张总！”
“张总！”
看到后面这道美女身影的出现，宋惊灵和其他四名面试官顿时身形一紧，异口同声的开口。
来者不是别人。
正是蜂巢传媒的总经理，张淮竹！
除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董事长外，张淮竹就是蜂巢传媒的实际掌控人！
面对张淮竹，宋惊灵此时还好，可其他四名面试官似乎都有些惧怕张淮竹，很快全都微微低下了脑袋，不敢与张淮竹的目光接触。
这也和张淮竹平日里在公司的行为作风有关。
别看她是个女生，年龄也不算大。
但公司里没有人敢不服从她！
因为不服从她的，都已经被她逐出公司！
但她也并非那种独断专行的独裁者，她做出的所有重要决定，都是能够得到大伙认可的！
只是手段非常强硬！
从来不讲情面！
若是有人敢挑战公司的规章制度，那不管那个人是什么身份，能为公司创造多大的利益，都一定会受到她的制裁！
甚至对待自己也非常严格！
所以，在整个蜂巢传媒，不管是高层也好，底层也罢，张淮竹都有着绝对的威信！
张淮竹在走进面试间之后，她的目光直接略过宋惊灵等人，第一时间便落到了林诚身上。
迅速上下打量了林诚一番。
似乎……
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虽然帅是挺帅的，气质阳光，不会娘炮，身高也还行，但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
有点平平无奇啊？
“他就是……林诚？”
张淮竹看向宋惊灵，不太敢相信的问道。
“是的张总。”
宋惊灵看了看林诚，面露疑惑的点了点头。
张淮竹的这一问，把宋惊灵问懵了。
什么情况？
张淮竹不认识林诚？
而其他几个面试官的心中，此时也是冒出许多问号。
不是说林诚是总经理张淮竹的关系户吗？怎么总经理张淮竹不认识林诚？
难道总经理张淮竹也是受人之托？
那又是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面子？居然能让总经理张淮竹开后门？
要知道总经理张淮竹可是很守规矩的人！
得到宋惊灵的肯定，张淮竹再一次把目光放到了林诚的身上。
白T。
黑色长裤。
黑白板鞋。
看上去都不是品牌的。
像地摊货。
加起来可能都不用五百块钱。
所以……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居然能让沈婉兮那个女变态不讨厌他？
甚至还亲自为他安排工作！
张淮竹真的很好奇！
她和沈婉兮从小就认识，两人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所以，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沈婉兮的变态。
是的，就是变态！
对至亲以外的所有男性都感到恶心、讨厌，这种病症不是变态是什么？
在张淮竹看来，这就是变态！
可眼前这个看起来并无太多可圈可点的男人，居然克制住了沈婉兮的变态！
他到底哪里比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好了？
张淮竹的眼睛，反复在林诚身上看来看去，看上看下，似乎想要找出林诚身上的发光点。
而与此同时。
林诚却是完全没有精力去看眼前的张淮竹。
他的目光，此时此刻，全都放在了站在张淮竹身后侧的谢知韫身上！
啊这……
到底怎么回事？
没完了是么？
怎么又来一个前女友？
是的。
这位蜂巢传媒总经理的女秘书，谢知韫，谢秘书，曾经也是林诚的女朋友！
乱！
有点乱！
短短半个小时不到，已经遇到了三个前女友！
洛绵心，宋惊灵，谢知韫！
有鬼！
绝对有鬼！
这家公司绝对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