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刘芒从腰间卸下一柄素装(经过最简单装饰)的长剑递给罗柏。
罗柏抽出长剑挥舞了两下,在空气中划出嗡嗡的轻鸣,“这柄剑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刘芒摇摇头,“还是由它的主人来起名吧。”
罗柏把剑插回鞘里,扔给侍立一旁的席恩·葛雷乔伊,“你的剑,起个名字。”
席恩抱住剑鞘,眼中的欣喜难以掩饰,“就叫……海牙吧。”
罗柏朝一旁的侍卫招招手,待侍卫送上来一个箱子后,他接过来交给刘芒,“要数一下么,爵士?”
刘芒摇摇头,“不用,少狼主。”
“好,”罗柏顿了一顿,“刘芒爵士,我看你的部下衣甲整齐,花了不少钱吧?”
“会打仗的士兵和不会说话的金龙,我更喜欢前者。”
罗柏点点头,说到,“回去准备吧,爵士。”,接着便转身离开。
刘芒抱着沉甸甸的钱箱也准备转身离开,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揪住,回头一看,一个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的昂藏巨汉站在他身后。
巨汉看上去四十多岁,胡须花白,垂着的那支手上,还裹着白色的纱布。
他咧着嘴问到,“小子,我在想,你那里也许有和我体型般配的‘劣化瓦钢’巨剑?”
刘芒皱皱眉,“也许有,不过我得回去看看。你知道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在一起,得花点时间才能翻出来。”
“当然,收拾行李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直说吧,多少钱才能得到我的大宝贝?”
刘芒打量着对方腰间的巨剑,“你这样的巨剑,顶的上三柄少狼主的‘雪花’。”
巨汉用双手一把抓住刘芒的领子,“一万金龙?我可不是席恩葛雷乔伊那个傻小子!”
“四千,四千很合理。”
刘芒单手按住巨汉的伤手。
巨汉想要将刘芒提起来,却发现手臂对方死死摁住,根本动弹不得,心里有些吃惊。
于是他微眯着眼眸,“四千?”
“四千。”
“好。”
“来,送给大客户的小礼物。”说着,刘芒轻轻在巨汉手上一拍,一道金黄色的光芒一闪而逝,而巨汉则感觉到手上断指一阵剧烈的灼热。
他连忙放开刘芒,后退两步,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佣兵,“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但是刘芒却不为所动,微一鞠躬,转身离开。
巨汉骂骂咧咧地扯开手上的纱布,看到自己肿胀的断指竟已经奇迹般地愈合。
“Whatthefxxk!”
巨汉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已经愈合的伤口,要不是新生的皮肤还带着一点粉红,说这是积年旧伤都不会有人怀疑。
“安柏伯爵。”
一个侍卫走到巨汉的身边,“少狼主和其他大人在会议室等你。”
大琼恩·安柏深深地看了一眼刘芒渐渐消失的身影,说到,“走吧。”
打发了新客户,刘芒一手夹着沉甸甸的宝箱,一手按着剑柄走出主堡。
此时,校场上其他村镇的士兵们已经走光,只剩下刘芒麾下的战士们还站在原地保持着严整的方阵一动不动。
刘芒走到方阵前,“今天是出征之前的最后一天,说好给你们放一天假,我就不会食言!现在,各队队长上前!”
光明勇士团的编制,每十个人一个战队。
杰伊,康纳等队长按照命令依次排列到刘芒身前。
刘芒掏出腰间的钱袋,摸出一个金龙举过头顶,“每个小队一个金龙,交给你们队长,由队长按照你们日常表现进行分配。但是队长不允许贪污,但凡被我知道谁敢贪污这枚金龙,削职夺甲驱逐!
黄昏之前必须回到营地,迟到五鞭,不到的以逃兵论处!”
等了几秒无人反对,刘芒喊道,“一队杰伊!”
杰伊上前行礼并领取了金龙后,在刘芒的示意下带领自己的小队离开了校场。
“康纳!”
“胡安!”
“安东尼!”
等所有队伍消失在城堡门外,刘芒拍拍凯文的肩膀,“想去玩玩么?”
凯文摇摇头,“不想,导师。”
“那来帮我忙,咱们又接到一个大单。”
凯文眼神一亮,“多少?”
刘芒笑笑,“反正够一段时间的花销了。”
回到营地,刘芒开始着手处理新订单,由于畜力锻锤已经被拆解收了起来,他只能从马车里搬出铁砧,亲自捶打。
不过由他亲手锤出来的装备,的确比用畜力锻锤敲出来的品质更好,也比较符合这种商品的市场定位——手工定制的大师级艺术品。
花了整整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刘芒才打造出剑坯,剩下还需要精磨和酸洗。
精磨可以交给凯文来处理,酸洗只能在路上完成了。
等到刘芒离开熔炉时,已是夜幕低垂。
刘芒用汗巾一边擦着额头,一边往寝室走去,准备洗洗脸再出来和战士们喝酒聊天。
经过操场时,他听到一阵阵难听的叫骂声从营地门口传来,就拐了过去,看到好几个人被绑在营地大门口。
他向守在这群人旁边的克罗问到,“怎么回事?”
脸上挂着青肿,身上还沾着泥土的克罗回答道,“导师,他们十一个人违反你的命令,在天黑之后才回来。我让人把他们绑起来,等候你的处置。”
黄昏将至的时候,克罗就被刘芒打发过来检查士兵们归营迟到的情况,为此刘芒还特意拨了几个壮硕的士兵给他。
刘芒默默地看着这十一个违纪的士兵,压抑的气氛让终于他们闭上了骂骂咧咧的嘴。
这十一个人有两个是他手下的自由民,四个是褐水村的民兵,五个是紫藤村的战士。
其中褐水村的彼得,紫藤村的吉姆·索拉格和蒂姆·匹克是军官队长。
彼得曾经追随刘芒进入北山里,那座长着怪异心树的山谷,虽然没起什么作用,但也没有逃跑掉链子。
因此在和褐水村民兵合兵一处后,彼得便被刘芒提拔成为小队长。
而吉姆·索拉格是盖格·索拉格的长子,蒂姆·匹克则是盖格的外甥,他们俩在盖格的“建议”下,分别担任同一个小队的队长和副队长,以便相互“照应”。
刘芒走到两个自由民面前,问到,“你们是胡安的部下吧?”
两个自由民对视一眼,忐忑地轻声答应道,“是,是的,大人。”
“胡安!”
就在一旁围观的胡安站出来,高声回应道,“在!”
“传令所有人!全体集合!”
“是,团长!”
胡安从脖子下面抽出铜哨,吹响了紧急集合哨。
哨声一起,无论是躺在床上休息的,还是在围坐在火堆边喝酒聊天的,都立马弹起来,各自归建,很快就在操场内集合成整齐的方阵。
虽然在队伍扩大之后,刘芒很少直接插手练兵的事情,但是他的战力、慷慨,都被众人看在眼里。
而关于他的各种神奇传说,也在营地里偷偷传播。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这位笑眯眯和蔼又高大的团长,其实并不像看起来这么……软弱。
所以当他双手抱胸,一言不发地盯着众人时,整个营地静的只能听到火堆里的噼啪声。
“胡安!”
“在!”
“拿起鞭子!”
“是!”
胡安拿起鞭子,站到刘芒身侧。
“上午解散的时候,我的命令是什么?说!”
“你的命令是,天黑之前必须回到营地!迟到者五鞭,不归者以逃兵处置!”
“好,这两个是你手下的兵!行刑吧!”
“是!”
刘芒让人搬过来一个木架子,让迟到的士兵背朝外撑在上面。
胡安拎起鞭子对着撑在木架上的士兵狠狠抽了五下。
由同队人将第一名战士扶下去后,换上了另一个迟到的自由民,又抽了五下。
鞭笞结束,两名士兵背上都浮现起殷红的血痕。
胡安将鞭子递给刘芒,缴令道,“报告团长,行刑完毕。”
“趴上去。”
胡安没听懂,“啊?”
刘芒叫过来两个士兵,指着胡安,“把他绑上去!”
“不是,团长,我没有迟到啊,我中午就回来了,团长,我没有违令啊!”
刘芒看了他一眼,胡安打了个激灵便闭上了嘴。
“手下士兵迟到,你作为队长管教不严,与他们同罪!”
接着刘芒对康纳说,“这是你弟弟,你来。”
康纳捡起落在地上的鞭子,恳求地看着刘芒,“爵士……”
“我的话不管用了么?!”
康纳咬咬牙,走到胡安身后,啪啪啪五声响后,完成了行刑。
刘芒没有再看胡安,而是走到彼得面前,指着褐水村的三个民兵,问到,“彼得,他们是和你一起出去的?”
彼得萎靡地点点头,“我只是带他们玩一下,大人,我知错了。”
刘芒把鞭子扔在他面前,“行刑!”
彼得咬咬牙,捡起鞭子,完成了对同村好友的刑罚。
当他把鞭子交回给刘芒后,刘芒喊道,“尼克!”
“在!”
“彼得是褐水村的人,你来行刑。十鞭!”
尼克反问道,“爵士,你说的迟到之人是抽五鞭啊。”
“彼得身为军官,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行刑!”
尼克无奈拿起鞭子,抽完了彼得十鞭,便将他扶到一旁休息。
最后只剩下紫藤村的五人。
紫藤村的五个人里,有三个是征召的农兵,队长是一个叫做约翰·加文的倒霉蛋。
他抽完部下的鞭子后,自己也被盖格抽了五鞭。
最后则是吉姆·索拉格和蒂姆·匹克,他们各自领受了十鞭,则是由盖格亲自出手。
等所有人行刑结束,刘芒并没有下令解散,而是对部下们说到,“无论你们曾经是农夫还是商人,是自由民还是北境人。
从你们加入这个团队的那一天起,就是一名真正的士兵。战场之上,只有生死。不懂得严守军纪和团结一致,你们就是待宰的羔羊!”
刘芒一边说着一边脱去上衣,“这还没上战场,就出现了违令迟到的情况,我们这个战团的记录就这么松弛么?
没有将你们训练为铁军,是我作为团长的失职!赫尔曼!”
“在!”
刘芒附身撑住木架,“属下犯错,上官与之同罪。吉姆和蒂姆各挨了十鞭,也给我来十鞭!”
赫尔曼吓得扔掉了皮鞭,“团长,这和你没有关系!”
“行刑,这是命令!”
赫尔曼捡起鞭子,回头张望众人,没有人开口劝阻。
他只能咬着后槽牙举起鞭子,在刘芒背上不痛不痒的抽了一下。
“赫尔曼,你没吃饭么?!用力,否则就是违抗命令!”
赫尔曼瞪大了眼睛,我这就违令了?
迫不得已,他举起鞭子朝着刘芒的背脊狠狠地抽上去。
比之前所有人都响亮的鞭挞声在营地里回响。
抽完十记鞭子,赫尔曼觉得他头上的汗水,比刘芒的还多,身体如同虚脱了一般摇摇欲倒。
片刻之后,刘芒艰难地站直身体,在凯文的帮助下穿上衣服,回到方阵面前。
“从今天起,你们要记住,在光明勇士团,纪律就是纪律,从我开始往下,所有人都在纪律的约束下,没有人能逃得脱!明不明白!”
“明白!”
“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