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近视眼患者超过五亿人，而老花眼患者也不逞多让。
更何况，黑玉两仪膏还能祛疤。
如今一个月上百万瓶的产量，依旧供不应求。
医生护士们将拿到的黑玉断续膏偷偷卖给黄牛，这种事情很常见，可谓到处都是。
而这也为缪嘉的歹毒计策提供了绝佳的生存土壤。
苏巍从没想过，作为一个人，居然有人能够狠到这种地步。
沈浩宇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
若是某些眼镜商因为利益受侵害，找了一批用过黑玉断续膏的癌症患者，来朝苏巍身上泼脏水，这手段虽然脏，但站在利益的角度，苏巍还可以理解并同情。
但你怎么可以因为嫌麻烦，就亲手造一批癌症患者出来？
但凡还有一点点人性，都做不出这种事来。
如果不是言灵，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一个商人，串通一个医生，偷了诱癌的药剂，能整出这么大的一个花活出来。
而如果不是言灵，如果苏巍没有提前扩展cart的适用面，这些受害者可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人在冲动下容易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苏巍是个稳健的人，很少怒而兴师。
一个人在房间里蹲了两个小时，苏巍终于冷静下来。
这个时间点给沈浩宇打电话无疑是很不明智的。
沈浩宇前脚刚打电话过来通知苏巍黑玉两仪膏出问题，后脚苏巍去直播间逛了一圈，回来就告诉沈浩宇“我把一切都调查清楚了”？
就算苏巍是个超级黑客，他也不敢这么整。
既然沈浩宇说，王唯健亲自督导这件事的调查，那就暂且给他个机会，看看他能不能查到这一层再说。
不过，不管他能不能查出来，在苏巍眼里，缪嘉和那个眼科医生，已经是两个死人了。
谁来也不好使。
……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身处现代都市社会，即便你想打打杀杀，也得先考虑考虑，法律允不允许。
罗老师曾经说过，如果你诅咒他人出门被泥头车送走，而那人出门真被泥头车送走了，那伱犯不犯法呢？
当然是不犯法的。
既然诅咒不犯法，那就有说法了。
这两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苏巍的底线，这让他再次想起了杜小影房间那个小人。
只不过，想要获得诅咒术，困难重重。
传统的扎小人，下降头之类的术法虽然有着公众认知存在，但这类术法并不适合在直播间里掏出来。
即便苏巍现在的国家声望很高，但一些边界，他依旧不敢随意触碰。
没有类似案例参考，苏巍很难确定诅咒术所需的信任度。
不过，这种超唯心的能力，所需的信任度绝对不会低于八十年内力。
而且诅咒映照现实本身就有够离谱，能够提供信任度的比例一定不会太高，如果没有直播间的帮助，苏巍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捷径能走。
从各方面考虑，以当前人们对于唯心侧的接受度而言，唯有把诅咒术包装成“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类的娱乐性质古训，才有一丝实现的可能。
……
躲在房间里，苏巍查了大量相关资料，琢磨了两天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倒是沈浩宇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哟，有结果了？看来小健兄亲自督导查案，速度也没那么快嘛。”
“他刚入局没多久，哪有那么大能量啊。怎么听你语气，好像成竹在胸，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古方不可能致癌，这一点苏巍可以拍着胸脯保证。
他本来担心的不过是古方禁售而已，现在知道了有人在背后捣鬼，这点担心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至于对缪嘉的愤恨，早在两天时间里调整过来了。
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将人送进去受他该有的惩罚才是。
而那些受了无妄之灾的癌症患者，苏巍总有办法将他们治好的。
只不过要多遭些罪而已。
“我的方子有没有问题，我自己还能不知道？”
“得！您可别吹牛了，你连你的方子能治哪些病灶都弄不明白，搁这装啥大尾巴狼？”
“……”
苏巍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这种将苏巍怼没声的机会可不多见。
沈浩宇点了根烟，好好享受一番胜利的快感后，这才悠悠开口道：
“情况不太乐观，随着王唯健的调查展开，又有几十个病例被发现，到我给你打电话为止，用了黑玉两仪膏后新增的癌症患者已经超过一百二十例了。这些还只是已知案例，没爆发出来的不知凡几。这个比例，稍微有那么一点过头了。”
沈浩宇说的比较委婉，但实际情况是，上面已经要求开始对市面上存在的黑玉两仪膏展开回购，一副要将其禁售的态度。
如果没有反转，说不定过两天，苏巍都要被请去喝茶。
作为古方的提供者与黑玉两仪膏的唯一受益人，如果不出问题还好，出了问题，那是肯定要担责的。
压根不用猜也能知道，沈浩宇和王唯健这段时间的压力有多大。
“你的意思是，没查出有人从中作梗？”
苏巍有些失望，但回忆了一下缪嘉的操作后，旋即释然。
缪嘉下的黑手，除了他和那个眼科医生外，根本没人知道，连负责分销的黄牛都被蒙在鼓里。
医院的肿瘤实验室丢失的药剂也不多，根本没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有肯定有啊，不过都是一些小角色。一些眼镜商知道这事后，就找人写软文，花钱买热度大肆宣扬。要是药没问题，那肯定是该抓的抓，该封的封。但现在药的确有问题，这批杂鱼就不太好处理了。你是没看见这两天王唯健那张臭脸……”
黑玉两仪膏出问题，围绕在苏巍周围的人，肯定要遭。
而王唯健作为一开始就用上这膏药的人，心灵更是遭受了多重打击。
本想靠着古武施展一番作为，却没想到，初出茅庐就掉进坑里了。
“呵呵，小问题。好一个小问题！”
苏巍眯了眯眼，冷冷说到：“小浩子，你没觉得有点古怪么？同样的药，卖了半年也没出问题，偏偏所有癌症患者都是这一个月里冒出来的。”
“啧！”顾不上火星子烫手，沈浩宇直接伸手捏灭了烟头：
“你的意思是说，产业园那边出问题了？难道有人对原料动了手脚？”
想起苏巍超级黑客的身份，再想到电话刚接通时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沈浩宇忽然觉得，这波团战，似乎还有翻盘的机会……
“为什么一定是原料出了问题？就不可能是成品出了问题？”
“你都知道些啥，快说快说，我要急死了，慢了可就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