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血马？我要那玩意儿干什么？不要！”
这是魏王杨泰给王烈的答复。
王烈在武备司找到他的时候，他灰头土脸，正忙着铸造复刻版大凉龙雀刀。
那个样子，像工匠多过像亲王。
对他这个不求上进的样子，王烈只能表示带不动。
去十三号武库赚了一圈，含泪收取一千多点兵燹，转头就去找了张伍柳。
“没问题，这些乌血马尽管放在我这里，我保证给养得膘肥体壮！”
和魏王杨泰截然不同，张伍柳听到乌血马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拍着胸脯保证道。
不过他倒是没痴心妄想地让王烈把这些乌血马送给他，只说他先替王烈养着。
“老张，够义气！”
王烈竖起大拇指。
“虎子临死前的风光，全都是大人所赐，我是真心地感激大人。”
张伍柳正色道，“能替大人做些事情，是我的荣幸。”
他郑重地躬身行了一礼。
“我也从李虎那里得到了玄虎震穹苍，你们不欠我什么。”
王烈摇头道，“此事到此为止，你我以后平等论交，别再说谁感谢谁的话了，我还是更喜欢那个唯利是图、锱铢必较的张伍柳。”
张伍柳讪讪一笑，心中却是有些受宠若惊。
能和内外候百户交好，对他的身份来说，确实是有些高攀了。
“老张，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王烈继续说道，“你跟我说老实话，我如果想在曲池坊找一个人，你有没有办法？”
“找一个人？”
张伍柳沉吟道，“城里倒是有做寻人这勾当的帮派，但是他们寻一般人还行，大人你要找的……”
王烈是什么人？
那可是内外候！
以内外候的权势，在天京找一個人，还用得着他张伍柳？
想想都知道，王烈要找的这个人，不简单，甚至可能不是人！
“说是人可能不太合适，它的本体，是妖兽，妖兽朱厌。”
王烈道。
张伍柳心中暗道一句果然，开口道，“这我怕那些帮派不敢接……
一来曲池坊有些复杂，二来涉及到了妖兽，除非——”
“除非什么？”
王烈问道。
“除非加钱。”
张伍柳小声道。
“好说，钱能够解决的问题，找范爷就不是问题。”
王烈大手一挥，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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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千户料事如神，那小子果然去找了张伍柳！”
内外候千户罗休的府邸之内，一个儒生拍手道。
“卢长史过奖了。”
罗休面容冷静，开口道，“王烈初入内外候，根基浅薄，人脉更是几近于无。
除非他背后的铸兵宗师愿意出手，否则他能够动用的力量，无非就是那么一些。
大兴府和骁骑卫的人他请不动，在内外候他也只是个小小的百户，他想要立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借助民间帮派的力量。”
罗休眼神中闪烁着精芒，似是在跟卢承照解释，又似乎是想通过这些来梳理自己的思路。
“之前让他扬名的诡境之中，就有那张伍柳的踪迹，所以我断定他与张伍柳关系匪浅。
他要在曲池坊寻找妖兽朱厌，官方的力量不好轻动，那就只能用些鸡鸣狗盗的手段，而这，正是张伍柳擅长的。
他去找张伍柳，张伍柳最大的可能，就是找闻香帮，他却不知道，闻香帮帮主魏啸，是吴王殿下的人。”
闻香帮只听名字，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一个贩卖香料的帮派，实际上他们做的，是瘦马的生意。
大兴城的青楼，七成背后都有他们的身影，另外他们还会向一些达官显贵提供服务。
贩卖人口的事情，他们也是做的。
虽然这闻香帮没什么底线，但掳人和寻人，确实都是他们擅长的事情。
“闻香帮的人会把他们引到曲池当中，以朱厌的实力，他基本上不可能是对手，就算他侥幸从朱厌手下逃生，我也会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将他和朱厌一同击杀。”
罗休自信满满地说道。
“罗千户心思缜密，难怪王爷对千户如此看重。”
卢承照笑道，“王烈在千户手下，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对了，还有件事，之前王爷安排人押送一件重要物什，那些人不幸遭了王烈的毒手，千户你杀他之前，顺便也查查，东西是不是落到他的手上。”
“小事而已。”
罗千户云淡风轻地道，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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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哥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花钱的事还用得着烈哥你操心？”
范玉楼叫道，“你带我赚功勋那是看得起我，但凡让你花一两银子，那都算我范玉楼不讲究！”
“你想多了。”
王烈语气平静地说道，“老张那边要多少钱，肯定是伱给，我给你这张银票，是想让你帮我洗白它。”
“洗白？”
范玉楼有些疑惑。
“别问，就说你能不能做到吧。”
王烈道，他虽然信得过范玉楼，但有些事情，也不用说得太清楚。
这张五千两面额的银票，是上次来刺杀他的那些刺客留下的。
虽然拿着它们就能到蜉蝣票号兑换现银，认票不认人。
但王烈一个穷小子，突然手里多了这么大一笔钱，总归还是容易让人起疑。
王烈可不想有人通过这银子联想到破城雷公轰也在他手上。
为了避免麻烦，王烈一直没动用这张银票。
现在他发现，男人，兜里没点钱还真不行，所以把主意打到了范玉楼身上。
“成，交给我了！”
范玉楼没有再问，直接把银票接过来往怀里一揣。
他家生意做得极大，区区五千两，随随便便就能洗白了。
刚刚说完银子的事情，张伍柳带着一个人就进来了。
“大人，这是闻香帮的孔四平孔堂主。”
张伍柳开口介绍道，“他精通追踪蹑迹之术，要说找人，这城里，没有人比他更拿手。”
“只要钱到位，你找的人就算是藏在老鼠洞里，我也照样能把他挖出来。”
那孔四平一脸倨傲地说道，言语之间，并没有多少对内外候的忌惮之色。
“我你应该认识。”
他傲，范爷比他跟傲，鼻孔朝天道，“只要把事儿办了，银子不是问题。”
“范家的财力，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孔四平嘿嘿一笑，“说吧，你们要找的人有什么特征？”
“不知道。”
王烈平静地道。
“不知道？”
孔四平眉头一皱，“没有特征怎么着？你们该不是来消遣我的吧？”
“你多大脸，值得我们来消遣你？”
范玉楼哼道，“告诉你，我们要找的不是人，是一头名叫朱厌的妖兽，他就藏在曲池坊中，只不过我们不能确定他的具体位置而已。
你要做的，就是帮我们确定他藏身的具体位置！”
“妖兽？”
孔四平脸色一变，“老张，你可没有告诉我这些，要是早知道是找妖兽，这生意，我可就不接了！”
“一千两！”
他话音未落，范玉楼已经竖起了一根手指，说道。
孔四平表情变化，一脸为难。
“两千两！”
他还在犹豫，范玉楼又竖起一根手指。
“我——”
孔四平满脸纠结。
“三千两，两个时辰之内，我要知道妖兽朱厌藏在什么地方！”
范玉楼不耐烦地说道，“不需要你对付妖兽，只是寻找他的踪迹而已，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另请高明。”
“成交！”
不等范玉楼说完，孔四平就大声道，开玩笑，那可是三千两！不是三十两，也不是三百两！
三千两，孔四平能把自己的婆娘都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