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憨货！”
pia！
扫帚打在身上，陈勇不觉得有什么疼的，可他还是立马跪了下来。
“啊啊啊，疼死了，疼死了，娘……”
因为打他的是他母亲，一个三十多岁，穿着麻布衫，一脸憔悴的妇人。
看着自家儿子这幅样子，她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干脆扫帚一扔，坐在一边哭了起来。
“娘？娘你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俺去揍他。”陈勇一骨碌爬起来恶狠狠的说道。
“你呀！”
“啊？”
陈勇傻了。
“你说说你，力气大有什么用，一个人吃的能顶三个人，行情不好你爹去跑商一年半载才能回来一趟，你弟弟妹妹又还小，哪怕咱家有些家底，现在也是坐吃山空，你不去跟着打猎，去赚吃的，你还赶人家，你说你气不气人啊！”
“唉，当初就不该生伱，你说说你，吃那么多干啥。”
看着母亲又絮絮叨叨了起来，陈勇一脸苦瓜相，“娘，陈力不是啥好东西，那些青皮流氓就爱聚在他身边，而且，我不想背叛诺哥。”
“诺哥诺哥，你就知道你诺哥是吧？咋，老娘要是让你在你诺哥和我之间选一个，你是不是还选你那诺哥啊？”
陈勇母亲也是怒了，自家儿子脑子怎么就这么不灵光呢！
死活非要跟着陈诺那小子，那小子能有什么本事，以前还行，读过书，家里也是医师家庭，确实不错，而且还是自家的亲侄子，当然要支持，可现在呢？
跟着他没饭吃的啊！
哪怕是亲戚也不行！
可是，她很快就看见了陈勇脸上的犹豫神色。
？？？
！！！
犹豫了？！
他居然犹豫了！
“好啊，陈勇，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了？！”
“可是，娘，诺哥，诺哥也很重要，那也是俺的家人啊，俺，俺选不了。”
！！！
老母亲怒气上涌。
抄起扫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追击。
房门后面，两個小萝卜头偷偷看着。
“二哥，大哥又被打了……”
“嘘……”
……
午饭时间。
老娘忽然说道，“听说陈力那小子已经聚了一批人，准备上山打猎去了。”
“他聚了多少人？”陈诺端着碗问道。
“好像有六七个吧，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都是同族和他关系比较好的。”
“他没叫他那些青皮小弟们？”
“没见，他们估摸吃完饭就会上山了。”
陈力，似乎也不是没有准备，带的都是精壮本族小伙，没带那群不靠谱的玩意儿。
陈诺沉思，却见老娘欲言又止。
“娘，怎么了？”
“儿啊，这族长位置，你准备咋争啊？”
“娘，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哦，那就行，实在争不过就算了，反正咱现在也能活命了。”
“嗯。”
“对了，儿啊，你和辣子的婚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
陈诺一愣。
看了一眼从开始吃饭就一直没说话的辣姐，心中疑惑顿解，他刚刚还纳闷辣姐咋了呢，原来如此。
这个时代因为粮食生产力、战争等等因素，成婚的年龄大多在十五六岁，放在战乱时节，十三岁的都有，十五岁的他现在正是结婚的好年龄。
“这个啊，娘，咱家状况还不太好，真要举办婚礼，也太简陋了，怕是连饭都请不起，让人看笑话，而且现在时候也不对，再等两年吧。”
“哎，你说的也对，你可是要当族长的，这段时间得专心，不过辣子今年都十八了，再过两年就真成老姑娘了，你可得抓紧。”
“嗯，就这两年内肯定办事。”陈诺给出了这句话，对于结婚，他没什么抗拒的想法，毕竟自由恋爱纯扯淡，找个自己爱的，不如找个爱自己的，然后去培养感情，这才是过日子的法子。
辣姐对自己好，长得也不差，又知根知底，还有什么好说的。
饭桌那边，一向泼辣的辣姐此刻已经耳朵通红，低着头不发一言。
只是不停的往陈诺碗中夹菜。
陈诺笑了笑，也往辣姐碗中夹了些。
看着这一幕，老母亲笑的乐呵呵的。
……
村口。
弓，箭，刀，猎狗，干粮和水，还有一些猎户自造的驱虫药粉。
这就是陈力的全副武装了，在他身边，还跟着六个人，这六人放眼望去皆是18、20的壮小伙子，各个拿着刀，背着干粮，脸上紧张与兴奋共存。
后面，是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说什么的都有。
但除了那些准备上山的人的家人们满脸担忧以外，大部分人都在说陈力有本事，带人上山能有猎物，到时候这族长肯定是他的云云。
没错。
大家都知道族长这事了，毕竟是乡村，一家发生点事，第二天就能传遍整个村子，不足为奇。
“哎，我记得还有陈勇和陈诺的啊，他俩咋没啥行动啊。”
“是怂的不敢了吧，哈哈。”
“胡说什么呢，陈勇那可是咱陈家庄出了名的力气大，陈诺人家现在好像也会治病了，哪个不比你个游手好闲的玩意儿强。”
“你说什么？”
“嘿，要我说啊，陈力陈诺这些毛头小子都不行，还是得咱这些三十多的大人才能……”
“咋的，你觉得你比叔祖能耐？”
“……”
陈力一行人就在这吵吵嚷嚷中朝着山进发而去。
……
祠堂。
摇椅一摇一晃，老人半开阖着眼皮，呼吸悠长。
噔噔噔。
一个三十多岁，满脸皱纹的老农样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叔祖，陈力上山了，带着……”
听完。
老人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眸里看不清是何神采。
“叔祖，现在怎么办？”
“老金啊，不用管他们，人总是要自己闯荡的。”
“哎。”老农应了一声。
“倒是陈诺他们那边，没什么动作吗？”
“没有。”
“嗯。”
老人重新闭合了眼睛。
他不会看错人的，族长，只会在陈诺和陈力之间出现。
现在陈力已经做出了行动，陈诺不管怎样，族里的人也会自动寻上去的。
压力会逼着他们二人往前走。
直到出现那个胜者，带领全族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