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做的是兼职，所以就没有什么试用期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家公司还挺遵纪守法的。

　　面试结束后，差不多也到下班时间，郑姊妍顺道送顾晹下楼。

　　“刚才谢谢你啊。”顾晹在写字楼门口停步，向郑姊妍道谢。

　　“谢我什么呀。”郑姊妍摆摆手，“真想不到，你照相技术这么牛呢？”

　　“嗐！就是随便玩玩，这两天误打误撞就学会了，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顾晹说到这还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是系统白送他一个摄影技能，他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摄影水平这么次。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啊。你这要是瞎玩儿，那我们公司那几个全职摄影师不就成吃干饭的啦？”郑姊妍半开玩笑地说。

　　“你看吧？我就知道说实话反而没人信。”

　　顾晹摇头唏嘘，想当个老实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对了，你不是说这礼拜要出差吗？”

　　“是啊，周一去了一趟首都，昨天晚上回来的。”

　　顾晹抚着胸口庆幸道：“这么说，我运气挺好的啊！要是我昨天来面试，肯定没戏了。”

　　这话他是摸着良心讲的，没有郑姊妍，未必能触发那个临时任务。

　　任务完成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郑姊妍的好感度，数值是「45」，上次在她家的时候，这个数字还是「35」。

　　“你要回家还是去哪儿？要不要一起打车？”顾晹问。

　　“不用了，我一会儿还要加班，下来就是送你一下。”郑姊妍说。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顾晹朝她挥挥手，“有活了记得叫我啊。”

　　“行，手机联系。拜拜！”

　　刚才聊了几句才知道，郑姊妍居然是这家杂志社的编辑，以后顾晹的工作就由她直接负责联系。

　　没舍得打车，顾晹老实坐公共汽车回到首玺园·十八栋二单元五零四室。

　　在马路边边看到有对夫妻做鸡蛋仔生意，他买了两份顺路带回去。

　　“小鹿，看看我买了什么？”

　　一进门，客厅漆黑一片，只有小鹿房间的门缝里露出一线白光。

　　他按开客厅的主灯，小鹿正好从房间里出来，顶着一头略有些蓬乱的头发。

　　“你这是怎么了？”顾晹看着小鹿，好奇出声。

　　如果不是除了头发有点乱，小姑娘脸上一点泪痕没有，衣服也完好无损，他差点就准备报警了。

　　“没什么，就是论文还没写出来，有点烦。”小鹿摸摸头，压了压翘起来的发梢。

　　“哎呀，别烦了，先吃点东西。”顾晹把手中的鸡蛋仔递给小鹿。

　　“鸡蛋仔？那对聋哑夫妻那家的吗？”小鹿展开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着两份一模一样的小吃。

　　“呃，应该是吧。”

　　买的时候顾晹就伸手说了句来两份这个，香蕉味的，老板和老板娘有没有跟他说话还真没在意。

　　“那家人还挺可怜的，只给女儿买了助听器。那个小女孩好可爱的，上次我路过，她还叫我姐姐呢。”

　　应该是人工耳蜗吧？顾晹老家那边有个亲戚，后天事故损伤了听力，装过这个东西。

　　“是吗？我今天没见着他们女儿，下次有时间你带我看看她。”

　　“好啊。”小鹿咬了口鸡蛋仔，含糊问道，“林大虾，你下午的面试怎么样，顺利吗？”

　　“兼职而已，走个过场。”

　　顾晹一口下去，鸡蛋仔消失了大半。

　　“你那个论文有那么难写？我听说，不是随便东抄抄西凑凑就过了吗？”

　　“哪有那么容易啊。”

　　小鹿扁扁嘴，诉苦道。

　　“我们导师很严的，学校要求查重率30%以下就可以，我们导师非要我们保持在20%以内。”

　　这属于顾晹知识盲区了，他大学那会儿他们专业做的都是毕业设计，论文什么的完全没有接触过。

　　“我们导师说，20%的查重率是最低要求，如果达不到这个标准，答辩的时候一开口就会被她怼死。”

　　“啊，真不想写论文了。”

　　小鹿抓了抓头发，感觉像溺水一般挣扎，将目光投向坐在餐桌对面的顾晹。

　　中午的可乐没喝完，顾晹倒了两杯，刚抬起头，就对上小鹿质朴的眼神：“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林大虾，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帮我看看论文呗？”

　　“我？”顾晹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别逗我了，我连论文怎么查重都不懂。”

　　“诶？”小鹿呆住了，“林大虾你不是美院毕业的吗，你们毕业难道不用写毕业论文？”

　　“我们那会儿就做个毕业设计，哪儿用写什么论文啊。”

　　顾晹摇摇头，突然间，他想起之前的一个疑问。

　　“小鹿，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听到顾晹的回答，小鹿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浇灭了，有些失落地说：“会计。”

　　哦，原来是会计啊。

　　那她去酒吧兼职就十分合理了。

　　众所周知，会计专业，除了干会计，什么活儿都能干。

　　比如顾晹自己，就通过了非执业注册会计师的考试，但他还不是照样在画画。

　　等等！

　　会计？

　　“小鹿，你说，你是会计专业的？”

　　“是啊，普普通通的一名小会计。既不会焊工，钳工，维修工，也不会画电路图……”

　　小鹿点点头，苦着脸接着说。

　　“更不会写论文，什么也不会。”

　　顾晹扶额：“所以，你要写关于会计的论文？”

　　“对啊，不然总不能写‘如何制作鸡蛋仔’吧？”小鹿没明白顾晹的意思。

　　“放心吧，论文的事我会尽力帮你的。”

　　虽然顾晹没写过任何论文，但他好歹考过了注会，尽管是非执业的。

　　料想区区本科论文，这种东西，洒洒水啦，不就是八股文嘛，换汤不换药。

　　他除了白天上班，晚上也没什么事，帮这个室友兼老乡看看论文，就当打发时间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小鹿眼睛一亮，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可是林大虾，你不是学画画的吗，隔行如隔山啊。”

　　她本来也没想顾晹能直接指导她的论文，只是想从“过来人”这里学一点写论文的经验。

　　顾晹哼哼一声：

　　“谁说学画画的就不能干会计了？把你电脑拿来。

　　“打开蜀中省财政厅官网，姓名‘顾晹’，编号2018……”

　　小鹿按照顾晹的指示在电脑上输入了相应的信息。

　　看着电脑屏幕上查询出来的结果，小鹿掩着嘴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呐，我虽然是个学画画的，但我也可以算是你的‘仙贝’啊小鹿。”

　　顾晹抱着胳膊靠在餐椅上，斜睨着小鹿电脑屏幕上的“非执业会员证”，嘴角渐渐按压不住。

　　小鹿呆呆地看着屏幕，半晌才喃喃道：“林大虾，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顾晹上大学的时候，为了创业考虑，曾经报名参加了社会上一些知名的会计网校。

　　网校承诺，只要通过他们的考试，就可以获得他们出具的学习证明。

　　而且考试全部及格的话，还会获得他们颁发的“优秀学员”证书、退还全额学费以及三千元奖励。

　　于是顾晹一口气通过了所有的考试。

　　至于注会，他只是顺便考着玩的。

　　他也没想到自己能考过，毕竟这玩意儿连很多会计专业的本科生都考不过。

　　“怎么样，现在可以指点你写论文了吧？”

　　顾晹看着小鹿的表情，笑了笑。

　　“别想太多，我当初就是为了多学点东西，开公司方便一些。注会考试我就是随便考考的，没想到就过了。”

　　小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你怎么没去当会计啊？”

　　顾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论文：“那当然是因为，我更喜欢画画啊。”

　　小鹿的论文主题是关于企业财务风险的分析。

　　顾晹仔细地看了她的论文大纲，发现她对企业财务风险的理解还停留在比较浅的层面。

　　他决定给她上一堂生动的“财务风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