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爽世界崩坏中 第208章 207
作者:飞樱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作者有话要说:3月31日:

  本章更新字数统计为421。

  所以明天的更新是脑洞狂放的无责任番外哦【。

  正文的话请期待后天的更新~~:p

  ps.谢谢亲爱的饭酱投雷赞助!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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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当柳泉感到尴尬起来,正在暗自反省自己是不是刚才说话时的口吻太轻松自然、让副长觉得自己的权威又被一个平队士所挑衅了的时候,她却突然听见土方开了口,当头给她丢下了一个大。

  “总司既然卧病在**,无法履行队务的话,再怎么说一番组也不能总是靠着平时新八偶尔的关照,就这样下去吧……新八可还有他的二番组要担心呢……”他嘟嘟哝哝地说着,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把目光投向了面前穿着女式浴衣的她。

  “……因此,有必要任命一个人来代行管理一番组的职责。再怎么说,有任务的时候,也不能总是靠着别的干部去代为传达和组织吧……”他这么说着,不知为何,却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来做一番组的伍长。明天开始就上任。在总司养病期间,代行他在一番组的工作。”他注视着她的目光坚韧起来,眼神灼灼地直视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柳泉感觉好像自己头顶上突然打了个炸雷一样,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完全懵了。

  “我……我?!”

  她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土方先生是说……让我来代替总司君,履行他的职责吗?!”

  “……啊。”土方随意地答道。下了这么惊世骇俗的决定之后,他又好像平静了下来,把脸转开不再看她,而是注视着街头拥挤的人群。

  “……当然,不是没有比你更有资格接任的人选。不过,考虑到还要帮我来完成一些队务和文书方面的事情……那些大老粗们大概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兼顾这两方面的工作吧。”

  他淡淡地解释着自己作出这种决定的理由。

  “何况,让你来的话,总司也不会多心吧。要不是到了不得不任命一个人来代替他完成队务的地步……我也不会下这种决定的。那家伙……可是个自尊心异常强烈的人呢。”

  注视着土方的侧颜,柳泉一瞬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内心的担忧、矛盾和挣扎,幕府面临的、江河日下的局面,虽然有望成为幕臣、但仍然因为乡下的出身隐隐受人轻视的处境,和冲田的旧情谊,旧日的同伴离队所带来的痛苦和困扰,积累得愈来愈多的队务的困扰,一番组因为群龙无首而逐渐显出的人心涣散、纪律松弛的危机……所有的困难和问题,都像一颗颗大石头一样堆在新选组副长的肩上,沉重至极。假如再置之不理的话,总有一天,这些事情会把新选组压垮——即使他再有力挽狂澜的心志,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即使在这么沉重、这么艰困的情形之下,而且还因为她对他有所隐瞒而感到不快……他仍然选择了相信她,让她来代管重要的一番组吗?!

  ……这是,怎么也不可能想像得到的,超级苏、超级异想天开、超级不可思议、又超级让人感动的情节吧?!

  柳泉慢慢地微笑了起来。

  “是!副长!”她清脆地应道。

  “我一定不负所托,把一番组的责任好好担负起来。……还有,我会让总司君不去多想的哦?”

  她补充的那句话,却引来他的侧目。

  “……怎么总觉得你的做法会给我带来更多困扰的啊……”他抱怨似的嘟哝道,大概是因为想起了从前的什么事情,脸色一阵阴一阵晴,最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好像放弃了现在就为这件事心烦。

  “总之,说了这么多发脾气似的话,在祭典上也真是不合时宜啊。……你是来看送神火的吧?难得的机会,就去更好的观赏地点看吧。”

  他硬生生地把话题拗到另外的方向,然后撇开脸,表情有点不自然似的迈开脚步。

  这次,他走得比刚才慢多了,好像在刻意控制着自己的步速,以配合踩着木屐还不熟练的她似的。

  他们来到河边,隔着一条波澜不兴的鸭川,望向对岸在夜色下阙黑的山峰,半山腰上已经点起了熊熊的火焰,构成一个巨大的“大”字。明亮的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大半座山峰和一方夜空。

  他们在河岸上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并肩站在那里,遥望着对岸黑色沉默的山峦,以及半山腰上熊熊燃烧着的送神火。

  “说起来……为什么要在盂兰盆节的夜晚,在山上做出这种燃烧着的文字呢……?”柳泉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站在她身旁的土方沉默了一霎。

  “据说,送神火,是为了抚慰归还死者国度的亡魂而点燃的。那些回到人间的亡魂,看过这送神火之后,就要重新回归冥界了啊……”他也好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现在,和我们一道注视着这壮丽的火焰的亡魂里,一定有曾经的新选组队士,也有被我们斩杀的亡灵吧……那些因为我的命令而殒命的队士们,也在看这送神火吗?在战斗中死去的,被命令切腹的,变成罗刹为血而狂最后消亡的人,全部都是因为我而死去的。他们会怨恨我的吧?”

  他的语气里不同寻常地带着一丝感叹似的唏嘘。这令柳泉陡然吃了一惊。

  “才、才不会是这样……”她下意识就要反驳他这不吉的推测。但是在她说出下面的话之前,就被他打断了。

  他轻轻地苦笑了一声,“可以了,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自己还是很清楚的。我既没有想在榻榻米上善终,也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死法。”

  不知为何,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却突然在她心中勾起了深切的痛苦。她猛地转过头去,在夜色里注视着他仍然显得十分俊朗的侧脸。

  “虽然说不定那些家伙里,真有带着点不甘心而离去的人……”她有丝急切地说道,“但是他们最后总会理解副长的心情的……因为……因为副长其实是很温柔的人,所以下命令的痛苦应该是更深切的。上次在岛原的时候,土方先生不也对我说过吗,您并不是生来就是鬼之副长,喜欢瞪着眼睛收拾**队士的……”

  土方看上去好像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似的。片刻之后,他的眸光似乎汹涌地明灭了一下,侧脸的线条好像也莫名地柔和了许多似的。

  “哈……?!你总是会说出让人意想不到的话啊。那种事情……你怎么到现在还记得啊?”

  柳泉一窒。

  ……不可能不记得的吧。现在想起来,那是这个动荡的时代里,难得出现的美好时光吧?而副长你,也是那美好记忆里重要的一部分啊?

  然而这种话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说出来的。最后,她却只能略显尴尬地笑了一笑,以沉默来回应他的疑问。

  好在土方也并没有真的打算从她那里得到什么回答。他淡淡一笑,语气平静地继续说道:“我只是在这样想:入队前是什么身份也好,最后要面对切腹的结局也好,在进入新选组的那一瞬间,那些队士就是武士了。就算别的人全部都忘记了,我——即使只有我一个人,也会一直记着他们。”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哽住了柳泉的咽喉。

  她望着他平静的、被对岸山上的火光映照得有些明暗不定的侧脸,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轻声应道:“今夜的送神火,一定会把土方先生的这种心情带给那些已经逝去的新选组的同伴们吧。因为在土方先生和新选组的大家心目中,他们最后是作为一位武士,堂堂正正去迎接自己终焉的结局的……即使**已经消失了,他们的精神也仍然是武士,是背负着这样的荣誉走到最后的……”

  当她的尾音轻轻落下之后,土方很久没有说话。

  有那么一段时间,在嘈杂的河岸上,却有一种静谧笼罩着他们两个人。他们就那样并肩站着,遥遥望着对岸山上的大文字烧。夜风吹过,火苗窜起,半山腰上那巨大的“大”字就好像快要飞到空中去的火焰一般明亮耀眼。

  沉默降临在他们两人之间,很久很久,彼此之间只有对方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奇特的是,柳泉却一点也不觉得这种情形会令人紧张或者尴尬。

  这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的文字啊……是为了哀悼死者的吧。

  也许有一天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进去,加入这些被在生的人哀悼的行列……就连他们有一天也是。可是,她总是盼望着,那一刻来得迟些,更迟些,最好是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在他垂垂老矣的时候,躺在榻榻米上,因为衰老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离开……

  火焰渐小,最后,终于慢慢地熄灭了。

  夜晚的鸭川水流潺缓,风里带着清凉的水汽,拂面而来。在山上的送神火熄灭之后,土方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向他身旁的柳泉。

  “我们回去吧。”

  走出一段路之后,鬼之副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说道:“说起来,你之前为了救千鹤而跳进去的……就是鸭川吧。”

  柳泉一愣。“欸……?!啊啊,是的。”

  很突兀地问出这种奇怪问题的土方,唇角却突然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你那个假喉结,想必现在还在鸭川里的某处吧。”

  柳泉觉得自己头顶上轰地劈下一道炸雷,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篇同人的作者菌当初所写的这个情节还真是漏洞百出啊?——让“清原雪叶”在某个时刻故意为了暴露自己作为女性的身份、以打破眼下无法攻略男主的困局,因而刻意在千鹤落水时借口跳河救人、把本应高超到不会出现纰漏的化装术做出来的假喉结借机扯下丢在鸭川里,因此被眼力不错的冲田发现了这一破绽,进而推断出她是女扮男装……这一系列故事简直不能够更糟糕了!

  更糟糕的是,作为接手出演这个苏爽女配的玩家,她还必须沿着这个拙劣脚本演下去!

  “呃……副、副长?!”她实在觉得这件事难以解释,结结巴巴地挤出几个字来,“那个、那个是……呃……我、我很抱歉!……”

  土方突然转过脸来看着她。这个时候她才看清他脸上并没有愠色,而是带着一抹类似恶作剧似的淡淡笑容,就好像终于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她逼得无话可说,让他感到很愉快似的。

  “原来……你真的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啊?”他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不管别人对你说什么,你永远都能回答出洋洋洒洒一篇大道理呢。”

  柳泉的脸涨红了。

  “土、土方先生……!我……我并没有……我……我只是……”

  “嗯?只是什么?”土方微笑着问道。

  柳泉:……一瞬间竟然觉得副长有点鬼畜了,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吧?!一定是的吧?!

  她尴尬地低下了头,觉得终于被副长反杀的感觉实在有点糟糕。

  “我只是坦率地说出自己心里所想的而已。”她低声说道,说完之后,又仿佛从这句简单的话里得到了什么勇气一般,抬起头来,不屈服似的回望着副长。

  “啊啊,我知道。”土方先是一愣,笑着随口应了一声。然后,笑容慢慢地从他脸上消失了。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也许,我这样说,是因为我没有想到,自己刚才会对你说出那些话来吧。”

  柳泉一呆,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指的是哪些话。

  土方还在碎碎念,“……明明对别的队士也好,干部也好,都没有说过……”

  啊。柳泉想,她大概明白了。

  副长指的大概是刚才在河岸上看送神火的时候,所说的那些话吧。

  一旦知道了他的意思,她刚才那些突来的紧张不安也就全部消失了。她认真地望着他,郑重地说道:“请别介意。假如这样也能够帮上土方先生的忙,我很愿意。让您倾吐了这些之后,如果土方先生觉得稍微轻松一些了,那我也会很高兴的。”

  土方的脸上带着毫不惊讶的表情,淡淡一笑。

  “这样啊。……说起来,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呢。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放心地把那些话说出来的吧……?!”

  柳泉:……!?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柳泉刚刚下定决心要不顾一切地往前走,才能不辜负自己一路上所经过的风景、遇见的人、作出过的牺牲之时,黑心的系统菌突如其来地拎起她——

  直接投放了。

  眼前光芒一闪视野一,柳泉的身体因为猝不及防的更换场景而重心不稳、失去了平衡,晃了几晃,咚咚咚一连倒退了好几步。

  她慌忙用右手里握着的物品随手向下一钉、支撑住自己的身躯,然后猛眨了几次眼睛,再定睛一看——

  直接吓茫了。

  这个新场景,分明是一处宽阔庭院的外景。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站在庭院另一端,悠然把道场用的木刀扛在肩膀上,露出满不在乎笑意的高大少年,分明是——

  冲、田、总、司!!

  柳泉一瞬间就懵逼了。

  妈妈啊这个人设图我认得啊。我难得玩过的游戏其中的攻略对象之一我更认得!然而不管他是不是游戏人物,号称“幕末天剑”的冲田总司不管在哪一篇作品中剑术技能都已经修到了mx,目测我这是要跟他一对一p的场景?!那我还不直接被轰杀至渣啊?!

  这是哪里的庭院啊天然理心流的道场吗?!近藤桑你家小总貌似要跟我切磋剑术然而他浑身都散发着一股“砍了你哟”的杀意你知道吗……?!

  柳泉心里发苦,疯狂呼叫系统菌。

  谁知道系统菌只冒出来吱了一声就又下潜了。

  打瞌睡送来枕头,真是太棒了!!!

  柳泉精神一振。

  虽然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然而……上去打就对了,是吧?

  原先还因为自己完全没有剑道技能傍身而担忧——总不能把冲田总司定在原地然后自己上去单方面殴打他吧——现在新抽到的技能刚巧能拿来应付场面!诚然冲田总司所拥有的一定是“史诗级剑术”技能,不过谁又要求她必须打赢了呢?打赢才不正常好吧?!

  她环视四周。

  果不其然在庭院远处的走廊上看到了斋藤一、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永仓新八等等游戏男主角。

  ……所以说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是吗!就没有一个人来同情一下她吗!她可是个弱女子啊弱女子!!

  柳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又险些被震茫了。

  ……男装到底是几个意思!几个意思!!

  这个游戏她既然玩过,当然也记得剧情。女主角雪村千鹤就是女扮男装混迹于新选组内——当然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女孩——然而女主角呆在新选组里那是有原因的啊,新选组想要找到她爹,扣住她这个当女儿的也很正常;但是现在柳泉这个身份不明的家伙也一身男装到底是什么情况?!新选组入队筛选已经形同虚设了吗女性都可以随意变装加入了吗?!

  然而现在不是吐槽的时间。

  也许是因为她用自己手中的木刀撑住地面、半跪在地上的姿势维持了太久的时间,对面的高大少年不耐烦似的啧了一声。

  “怎么了?你不敢了吗?现在才想要临阵退缩,有点晚了吧?”他轻轻笑着,慢慢把肩上扛着的木刀拿了下来、摆出预备攻击的起势,眼中一瞬间闪出寒光。

  “你敢逃的话,就砍了你哦。”

  “什……什么……!”柳泉惊奇得简直忘记了反应,等到冲田惯用的威胁言论“砍了你哦”出口,她才仿佛缓过神来一样,从喉咙里挤出这个又似感叹、又似惊恐的词来。

  场边观战的那些人里,藤堂平助小少年突然喊了一声:“上吧!雪也!!”

  ……雪也?!是在叫她吗?!这个角色女扮男装的化名,原来就叫做“雪也”吗?

  来不及思考,柳泉在心里连连叹了十七八声气。

  虽然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何等棘手的状况、看上去冲田小哥对自己的好感度也很低落,不过……像冲田这样的人,是会相信剑如其人这样的说法吧?

  冲田大概只相信手里的剑。也只相信剑下比划出来的真情。

  虚情假意的人,想要蒙混过关的人,是不可能用剑说服他的吧。

  怀着这样的觉悟,柳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直视着对面不远处拎着木刀,刀尖冲下的冲田,一咬牙就率先迈开了前冲的脚步。

  一瞬间,自己新获得的那个“高级剑术”技能,以及和这种技能相匹配的对战分析能力,仿佛已经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此刻全数出笼了。

  ……决不能等到冲田攻过来才出手。只拼格挡的话,无论是力气还是招式,她都决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靠着他让她首先出手的这一点主动权和前冲的气势,以拼命的抢攻一上来就占据一点上风——这样等一下才不至于败得太快太难看。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柳泉前冲的脚步愈来愈快。微微弯曲的、略有些沉重的木刀被她握在右手里,举至与肩膀几乎平齐的位置,刀尖冲前,指向冲田的方向。

  冲田仍然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犹如利箭离弦一般冲过来的对手。他的刀尖很奇怪地垂落向下,几乎拖在地上,但谁也不敢轻视接下来他一出手就是绝招的威力。他和柳泉,一动一静,在霎那间形成的气场几乎横扫了整个八木邸的小小庭院。

  几乎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柳泉已经冲到冲田的面前。紧接着当当当连续三声脆响,眨眼间他们两人就已经交手了三招。

  冲田一出手,自然是他那著名的平刺式三段变招“平青眼”。人人都说这种招式神速无敌,实际也的确如此。虽然率先发动攻击的是柳泉,看似占到了先手,但是冲田一出手,迅疾如流星急火般,电光火石之间就接下了柳泉攻过来的木刀,然后迅速翻手朝上挥刀,继而斩落——一时间竟然让人觉得柳泉能够在转瞬之内连续接下“平青眼”的这三招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假如不是在应对第三段的时候退了一步的话,雪也大概会立刻被总司的刀击中肩头的吧——哎哎,他也冲得太过头了一点。明明知道总司的‘平青眼’是多么厉害的招数……”

  不知何时聚集过来的新选组干部们,站在屋外的走廊上远远望着庭院里激烈的比剑,一边悠闲地评论着。这是藤堂平助发表的看法。他总算没有忘记在公众场合,称呼柳泉的时候为了不露出破绽,依然必须使用她的男子化名——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单纯只是不习惯以柳泉的女性真名来称呼她而已。

  站在他身旁的原田却没有他这么悲观的情绪。不,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他习惯性地打算站在女孩子这一方吧。

  “作为雪也来说,打成这样已经很出色了——他已经支撑了好一会儿了吧?”原田笑眯眯地说着,好像压根没有注意到场中火拼的情势已经渐渐发生倾斜——柳泉作为女子,气力不继的劣势已经随着时间的递增而渐渐显露出来。更何况,冲田的剑势一次比一次凌厉。

  “……这可不妙啊……总司这家伙看上去完全没有打算让着雪也一点点的意思啊……”这是永仓新八的观点。这个剑术狂人同样可以在比试的时候完全抛开柳泉身为女性的身份,纯粹地评价双方的剑术高低。“雪也那种不知道从哪个道场学来的奇怪剑术,作为实战来说太俏了……完全不用力的打法虽然可以避免显露她力气较小的弱势,可是一点都不用力的话,如何在周旋之后真正击倒对手?更何况,她的对手可是总司——”

  永仓的话音未落,场中就发出砰的一声响。柳泉的木刀脱手斜斜飞出去很远,啪的一声击中了一棵树的树干。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而冲田双手持着木刀,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凌厉地盯视着对面的柳泉,轻轻地喘息着。汗珠从他的额角慢慢流下来。

  他面前的柳泉则以左手握住右腕,喘息得非常剧烈,像是用尽了力气,脸色也涨红了。

  “啊咧?这么快就比完了?”平助惊讶地叫起来——刚才他分心去听新八的对战分析,没有注意场内的实际情形。等到他听见啪的那一声木刀撞上远处树干的声音时,已经晚了。赢家当然是冲田总司——事实上,也不可能是别人。

  被冲田总司再一次在试合中以较大优势击败了的柳泉,有点讪讪地低了一下头,声如蚊蚋地说道:“……是我稽古不精……”

  要承认失败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虽然想必像自己这样的角色每次跟冲田试合之后都必须这样做,但事到如今又一次当众被冲田以出神入化的剑技压倒性狂虐,还是让柳泉觉得有点尴尬。

  原田和新八也迅速赶了过来,看看施施然站直,却依旧面无表情的冲田,又看看正在试图不被人注意地活动显然已经十分酸痛难忍的右手腕的柳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最后,还是一贯体贴的原田说了一句:“嘛,其实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

  柳泉觉得更加丢脸了。

  诚然自己即使抽中了“高级剑术”的流弊技能,也不可能是冲田总司的对手,然而系统菌出品,应该也不是作假的,好歹应该输得稍微像样子一点吧!然而现在,也许是因为自己对这项技能还稍微有些生疏、难以在使用的同时得心应手地控制肢体自如行动的缘故,居然让冲田击飞了自己的木刀!

  这种失去对手中武器的控制力,放在这种武士风的时代简直就相当于羞耻pl,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些人是不是已经发觉了她身为女子的秘密,但是平等比试、男女不论,作为女子并不是失败的借口。

  她有丝羞愧地把头垂得更低,低低应道:“不……最后我连控制手中刀的能力都丧失了,这是我的失败……”

  “……知道就好。”她面前的冲田突然说道。

  “知道自己失败在何处,以后才不容易被人砍掉。”冲田居然给自己刚才的话添上了一句说明——虽然内容听上去还是有点恐怖。

  “这样的话,即使自己做错了事,也可以确保保住小命哦?”他甚至笑了起来,一脸温和好接近的样子,却没来由地令柳泉后背上机伶伶地起了一阵寒颤。

  庭院里一片寂静。没人说话,只有夏日的风吹过庭前,拂动茂盛树冠的簌簌声。

  柳泉对于冲田夹带棒的话无言以对。她仍然挺直了身躯站立,也没有低下头去,只是不由自主地把直视他的视线转开了一点,越过了冲田的肩头,望着他身后的某一点,微微垂下了眼帘,脸上浮现了一抹又是愧疚、又是伤感的情绪,就好像对于目前的这种情形感到难过和歉疚,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一切似的。

  冲田明亮凌厉的眼眸落在柳泉的脸上。片刻之后,他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顺手将自己那柄木刀抛在一旁的地上。

  “你的剑道里现在充满了心虚,骗子姑娘。”他微微带着一丝嘲讽似的含笑说道,“这样下去的话可赢不了任何对手的哦?即使因为这样无聊的理由丢掉性命也无所谓吗?那还不如让我在这里就把你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柳泉却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