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顺山兄看到了墙角的那个罐子，狠狠地一拍大腿，骂了一句脏话，“我忘记了……”

　　“至少这说明你出的题目的确是临时起意。”沐初阳笑了一下，“就这一点而言，你勉强还算是个可信之人。”

　　“你进来之后几乎没怎么打量我这房间里的摆设，怎么一下子就注意到那个罐子了？”顺山兄虽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在犯蠢了，但还是觉得沐初阳的观察力有点可怕——那罐子就那样灰头土脸地蹲在墙角，一点也不起眼。

　　沐初阳微笑没有说话，对他来说，人类脑子里的血管他都能靠着记忆力硬生生地记下来，辨认出这房间里的摆设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现在开了天眼，一进来就已经通过灵光的强弱确定了几个重点，那其中，刚好就有那个罐子。

　　“总之，我在你面前，完全就是个蠢蛋吧。”顺山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只怕是再也没法在沐初阳面前端起架子了，于是他很快便出了们，把老六叫了进来，而后，沐初阳要买消息的事情就在文华苑里传播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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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华苑的一角，有两个人正在凑头商量。

　　这两人一老一少，赫然正是当初沐初阳沐天昇回国之时，在机场外面碰瓷的两人——这两人在碰瓷失败后没敢继续跟那些有钱人打交道，于是坑蒙拐骗地，就混到了这文华苑中。

　　“这两件东西好像是从我们手里出去的啊。”那老头看着自己手机上的图片，都是一脸的疑惑，“而且已经出手很久了，怎么现在才有人来找？”

　　“而且你看这价钱……一个消息就值那么多钱。”年轻人感叹道，“我就说当初我们不该急着出手，你看看，咱们这可是亏大了。”

　　“你想去跟那人说你知道这两件东西的来历？”老头有些警惕地拉住了年轻人的手，“这买家肯出这么多钱，说明这消息牵扯到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真的不怕被卷进什么麻烦里？”

　　“哎呀，就是你这东怕西怕的，我们才错过了那么多发达的好机会。”年轻人不耐烦地甩开了老头的手，“别忘了，这里是文华苑，我们完全可以蒙着脸去做生意，等到拿了钱之后我们立即逃之夭夭，难道还真有人能够逮住我们？”

　　“只怕万一……”老头子仍不放心。

　　“哪有那么多的万一？”年轻人嗤笑道，“你要怕的话，就先躲起来好了。”

　　老头子叹了口气，知道只要那价钱摆在那儿，年轻人就绝对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放弃，于是他只能点了点头：“罢了，我就陪你走上这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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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匾挂着“紫气东来”的房间里，拍卖已经按照沐初阳的要求开始了，不过这一回，站在台上的是买家，坐在下面竞拍的是卖家。

　　有人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有人缩在墙角冷眼旁观，也有人跃跃欲试……甚至还有人拨通了顺山兄的电话，声称沐初阳如果错过了这个电话便一定会后悔，于是在这拍卖开始了一会儿之后，顺山兄便举着这个电话来到了沐初阳的面前。

　　电话的另一头显示是个公用电话，同时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也有些诡异，显然是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并且因为紧张，还展示出了一丝颤抖。

　　“把钱打到这个账户。”那人先报出了一串数字。

　　“行。”沐初阳回答，“不过你得先证明一下你是确实知道有用的消息的，所以还请按照我的规矩，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在你看来，那印玺是什么来历。”

　　“那印玺乃是龙虎山张天师的遗宝……”那人沉默了一会后，开口说道。

　　然后沐初阳就挂断了电话。

　　“不多听一下？”顺山兄问道。

　　“知道是胡扯的为何还要听？”沐初阳反问，然后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才短短十来分钟，咱们这场中的人们便已经快将内陆的名山大川给猜完了。”

　　“也就是说，但凡是说出了具体地名的，其实都是错的？可是方才有人直说不知道，结果不还是被他直接以‘这都不知道还能知道些啥’为理由呛了回去？”顺山兄眨了眨眼睛，心中揣测，正想开口，这紫气东来的门外又窜进来了两个人，先进来的那个人一来就嗷嗷叫着，声称自己知道有关那两件古董的重要消息，这动静一折腾，立即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去，于是后进的那个人甚至表露出了一丝想要开溜的架势。

　　沐初阳也好奇地抬头，视线越过顺山兄的肩膀向来人望去，却只见来人脸上直接带了个仿佛劫匪一样的黑头套，一前一后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这画面衬着顺山兄头顶的青龙，看起来简直好像这三个人正打算一起打劫沐初阳一样。

　　然而那两人在大摇大摆地走进场中，并终于注意到顺山兄身后的沐初阳的时候，竟就小小地全身僵硬了一下，后进那人的脚步甚至稍稍地往后退了两步——这点细节被沐初阳察觉，也让他留了心：“难道我认识这两个人？”

　　“你们两个，也是来参加拍卖的？”顺山兄回过头，见到那两人，开口招呼了一句。

　　“是……是的……”其中一人回答道，视线一直偷偷打量着沐初阳，无比忐忑的模样。

　　“好吧，按规矩，先回答个问题，你们知道那两件古董的来历吗？”顺山兄开口问道，同时周围有不少人也都竖起了耳朵，因为他们都很想知道那问题的答案究竟是什么，以至于他们这么多人，居然就没有一个能正确猜出来过关的。

　　“当然，当初就是我们爷儿俩在这文华苑，将这两件古董出手的。”那人定了定神，开口回答道。

　　“哦……”顺山兄和周围的人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这个答案之前也已经出现过，当然，并没有得到沐初阳的认可。

　　眼见顺山兄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好走不送的表情，来人立即有些着急了：“等……等等，等我说完，这两件东西是我们从一个小姑娘的手里骗来的，那小姑娘好像自称……是青城的？”

　　“喂，这是我们要卖的消息啊，你现在就说出来了还怎么拿钱？”站在后方那人着急了起来，举着手狠狠地在前面那人的后脑勺上抽击了一下。

　　“把你们的账号给我吧。”沐初阳从顺山兄的身后绕了出来，如此说道。

　　“啊？”双方的话几乎同时出口，于是被敲了后脑勺的人捧着脑袋一脸懵然，一时间竟不知这笔钱是不是真的就给自己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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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儿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了，你们还是要蒙着脸？”沐初阳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两个个蒙脸之人，始终觉得这气氛奇怪得有些好笑。

　　“是的。”其中一人回答道，“毕竟咱两得到那两件古董的过程不怎么光彩，被人记住脸了可就不妙了。”

　　“总要有个称呼。”沐初阳说。

　　“大鬼，小鬼。”那人指着自己示意是“小鬼”，而他身边那人则是“大鬼”。

　　“这称呼有点意思。”沐初阳微笑，“好了，现在，两位鬼兄可以告诉我，你们得到那两件古董的过程了。”

　　“那天，我们遇到了一个初到嘉淞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看着太蠢，忍不住就骗了一骗，然后就将她身上这两件古董给骗来了。”小鬼开口说道，“当然，我们转手就在这文华苑里将东西卖了出去，所以，你要询问下落的话，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告诉我你们知道的事情就行了。”沐初阳点头，继续问道，“那小姑娘是来自于青城山的？”

　　“她自称是的，好像还是要来这嘉淞找自己的师兄什么的。”小鬼抓了抓头，回答。

　　“你们当初将这古董卖了多少钱？”沐初阳继续问。

　　“也没多少……万把块钱吧……”小鬼和大鬼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显然大家现在都意识到这个价钱实在是亏本亏大了。

　　“你们真的能看出来那两件东西值多少钱吗？”沐初阳追问了一句。

　　“看起来是不能。”大鬼叹道，似乎以为沐初阳只是在嘲笑他们两人将好东西贱卖了的行为。

　　“我也觉得你们不能，那么，你们是怎么看出来，那小姑娘身上带着的这两件东西，是一定能卖钱的呢？”沐初阳又问。

　　“呃……因为那小姑娘自己将那两样东西护得紧，所以我们就推断那两件东西必然是值钱的。”大鬼愣了一下，如此回答。

　　“原来如此。”沐初阳点着头，眉头微微皱起——在他看来，这件事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之处，但是当他想到王梓清那些断言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己应该多考虑一下这些事情背后的联系。

　　“你们……也是在这紫气东来将东西出手的？”沐初阳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

　　“是的。”两人点头，“而且买家是个老外，好像还是这片地儿的牛人，开始大家都几千几百的加，然后他一出口喊价过万后，立即就没人敢再出价了。”

　　“戴尔斯……”沐初阳想到了顺山兄对戴尔斯那鉴赏能力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