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令人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但此时,她却是全身发凉。惊惧过甚,乱七八糟的诸多想法袭上脑海,令她美丽的面容近乎透明,脚下几乎站立不稳。论何人身处此地,
韦昕霎时明白,原来那股似曾相似的味道便是腐尸味。
四周赫然是数不清的棺木和累累白骨,它们凌乱不堪的暴晒在阳光下,闪烁着白森森的光芒,尤其是那一双双空洞洞的眼孔,正恶毒地注视着突然闯入的陌生人。
“呜呜……”背后的地下幽道,阴风习习,她打了个激灵就往外奔。不出来还好,一上来才发现自己竟是从一口破烂棺木中爬出来的,当场叫她傻了眼。愣了半会才从棺中小心翼翼地出来,口中喋喋不休:“古代人真是会意想天开,在棺材里弄什么通道,真是精辟之作,无人能及。”余眼四顾,霎时惊心骇神,发出一声惊呼,血色全失。
她心满意足的深深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可这一呼吸,顿时皱起了眉——空气中,竟然有一股似曾相似的味道。
头顶的天是一望无际的蓝,纯净的蓝色,视眼也是平日在狼牙谷所看不见的开阔,单凭这一点,已让她确信自己终于是出了谷。那感觉之激动,委实让人惊喜欲狂。
她微眨双眸,举目望向她日盼夜盼的晴湛湛的天空。
外头的光线柔和并不刺眼,但重见天日的感觉令她雀跃不已。
她皱了皱眉,撇嘴。挽起衣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所谓功夫不负苦心人啊,她终于是将头上木盖给掀开,些许灰尘迎面洒了下来,通道顿时明亮。
她开怀大笑,举步上前四望,方见头顶一个长方形顶盖,甚至有好几次破洞,光亮便是从透过破洞折射进来。角落有几块石头搭成的台阶,一直沿伸到顶,她迫不及待的沿阶而上,双手向上推动顶盖,这一推,方知此盖虽是木制,但几番使力,一点都没有挪动的迹象。
少顷,到了通道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四周绝壁,几束丝缕的微光从上至下投射出几柱旋转的星光,浮尘上下浮浅翻飞,霎时温热了少女不安的心。
却在这时,鬓边秀发微动,隐约听见一点风声。韦昕心中一阵欢喜,心知有风的地方应是离出口不远。不多时,前方又过了个弯,同时前方逐渐明亮。她大为兴奋,全力奔过去。
此岔道极长,来回一次都要用上两柱大香的时间。韦昕走上几趟,已是香汗淋漓,浑身无力。但她仍不死心,歇了一会又重新选了条岔口。谁料这次胡乱挑选的小道甚是难行,忽而左弯,忽而右折,转来转去的让她大脑生疼,当真是累死人不偿命。
这一夜,来来回回,她也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所幸一路上没有触动任何机关,否则凭她一个弱女子,当真是有进无出。再加上有书集指路,倒省了不少时间,也免得她迷路困死在里头。
她随便选了个岔口,撕下一页,将纸塞入壁缝。如此就算选错了路,还可以沿途找回来。满意于自己的小聪明,她开心的点着头,大着胆子毫无顾忌的向前摸黑而去。
眼下如此不乐观的情况的之下,她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她重拾心情,继续上路,谁知刚踏出一步,脚下打滑,她“哎呀”一声跌倒在地,疼得她哭爹喊娘的一阵乱叫。正要起身,左手就触摸到一个东西,她拾起近看隐约瞧出是一本书集。兀得灵光一闪,惋惜一叹:“朋友啊朋友,情势所逼,迫不得已,现在我只能牺牲你救活我,怎么说我那个前世也妥善保护了你五年,今日你也该为主人付出一点点的回报了。好么?你不说话就代表你同意喽。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这本《玉谿生诗集》原是她的前世在十二岁那时,那个被关在牢中待死的年轻人为了讨好她赠给她的,在那个男子死后,她便一直随身带着,不料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片刻之后,韦昕继续向前。越行越远,越向前走越发现前方出现的岔道越多,多的让韦昕只有傻眼发愣的份。略一回头,发现身后竟有五路岔道,她一下子懵了,因为连她自己不晓得究竟是从哪个岔道口走出来的。回头是断断不能了,她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说不定瞎猫碰见死耗子还能给找到出路。
如此走了好久好久,韦昕走得累了,就地歇息。闲坐之余,不忘叨念一句:“这洞穴该不会是被他挖通的吧?要不然怎么一进来就没影了?真是活见鬼了。”她不满地嘟囔着:“乌漆抹黑的,要是手机在就好了,只需要点开手电筒,啥都不是问题。好吧!我又在白日做梦了。”
摸黑走了半晌,眼睛渐渐适应,她才看清眼前通道岔路之多,七拐八弯,完完全全如同一个大迷宫,在这里,再有方向的人恐怕也会迷失方向。韦昕也不例外,她压根分不清哪里是东南西北,唯有凭着自己的直觉一路瞎走。
前面乃是无尽的黑暗,韦昕如盲人般,很是小心的摸着石壁一步步前行,阴暗之中,唯有石墙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只有墙才能感觉到一点所谓的安全感。
若大洞穴,漆黑如夜,却带着清秋的凉爽。
初时,前方是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小道,转了个弯,小道渐大,抬手一摸,才发觉两侧洞壁光滑如镜,渗着小水滴,落在布满碎石的地上,不断音的滴嗒脆响,久久回荡在幽深地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