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明嘴中含着一颗冰糖葫芦,含糊骂了声“两个蠢丫头”,一口将葫芦吞在嘴中,咬碎,“咕嘟”一声咽下,松开摊贩的手,又顺手抄过他手中算盘朝他脑门猛敲:“你尚在的高堂就没告诉过你男女授受不亲么?也不怕你的咸猪手成萝卜丝了。”
发飙了。
谈思瑶急得顿足:“哎呀臭猴子,你干什么?你伤了他我买不了东西可怎么办?”她狠狠瞪向秦殊明:“再不放开他,我拍死你。”
转身之余瞧见秦殊明扣住摊贩左手腕,用力一掰,清晰听到骨头要被捏碎的声音,摊贩连声喊疼,不得不松开握在韦昕腕上的手。
“等等,姑娘等等,我说姑娘你们两个怎么可以这样?哪有人出来逛街不带钱的?你耍我的是吧!”摊贩听她说身无分文竟呆住半晌,这回见她走人,情急之下伸手逮住韦昕的手腕:“看你们穿着艳丽,模样俏丽,必定非富即贵,怎么会连小钱都没有,打死我也不信。”韦昕知痛回头,几乎在同时,听到那摊贩痛叫一声。
“要不这样,这些东西你先且帮我瞧着,不许卖给他人哦,我回去取钱再来……阿昕,走吧!”说罢,东西放下,就要离去。
“我们没钱。”此言一出,摊贩当场昏了一下,费了半天口舌竟然是个无钱主,而且还是两个。
摊贩左看右看再也忍不住,大声嚷道:“姑奶奶们啊,你们究竟想怎样你到是说句话啊!这样咱也好商量。要不二十八两,不能再低了姑娘。”想来,他也不曾遇到过像她两这样的买主,明明是来买东西的,嫌贵了却又一声也不吱的。
结果摊贩是一降再降,谈思瑶始终不吭一语,韦昕只是兀自望着摊贩,有口难言。
再瞧两女眉目含屈,双颊泛红,楚楚可怜,说他不心动是假,连脸上都火热般滚烫,吞了口沫,凑上前贼声说:“三十五,最最低,不能再悔了姑娘。”
摊贩隐约瞧出两人的犹豫和不忍,而谈思瑶纤纤五指一直来回摩擦着那块阎罗面具,甚是喜欢,摊贩见了,双眉翘动,添油加醋继续吹:“二位姑娘,莫再犹豫了,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了,给别人买了去,你们会留遗憾的。”摊贩见两人苦眉苦脸的模样,真真是个可人儿,双目贼翻,吞了口沫:“好吧好吧,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就再便宜点卖你们好了,呃,三十六两,不能再低了。”
两人心头没来由得一软,怯生生的,显然没辙了。
摊贩一听,可以说是忧容满面,几乎是乞求的口吻:“两位姑娘您有所不知,我大哥为了在其他手中抢购下这些稀有宝贝,被一群无赖围攻殴打还弄得半身不遂,如今还躺在家中等着我卖了它们赚钱为他请大夫呢。你瞧,你手中的那个阎王面具,还是我六十高龄的爷爷连夜仿的,姑娘您就算不看僧面也得会佛面,不看佛面就看看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不要与小的讨价了,要不然我就亏死了我。”
韦昕自然也不懂得什么生意经、价钱论,不过是见谈思瑶对这些小物品十分喜爱,忍不住也是软语相求:“老板,能否便宜卖给我们?若给个好价钱,下次我们还会再来光顾你的生意,你看如何?”为了谈思瑶,她只能硬着头发照本宣科地念几句从书上看过的话。其实她倒是也想着顺手买几件小东西回去,这些东西在眼下这个时代算是便宜的小玩意,可在21世纪,那就是天价的稀有宝贝了。要命的是,她没有钞票,心里正寻思着,要不要向谈思瑶借借。
那摊贩也是相当的贼,急忙陪笑改口:“姑娘你这话可说得就不对了,虽说我这是地头货,可在这条街上却是独一无二仅此一处的,姑娘你再瞧这些,可都是些罕有之物。姑娘若是不信,可到别处逛逛,货比三家,看看能否找到与我这家一样的货来?若是能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我就把这些东西全部送给姑娘你了。”见摊贩伸手来收,谈思瑶身子微侧不让他把东西拿走。
谈思瑶只好使出杀手锏——装凶,怒目对小摊贩嚷嚷起来:“老板,你这地头摊上的货怎可如此胡乱开口漫天喊天价?四十两,你坑谁啊?莫非看我们是女孩子家好欺负,存心想讹我们不成?我看你是不想在这条街混了?”
二女心有灵犀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摆明了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概念什么东西。
可惜了,二人完全不知四十具体是个多少数。谈思瑶逃庄至今,一向都是她消费,卫萍买单,故而银两之事,她完全不知。从未出谷的韦昕恐怕亦是如此,有道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被人狠宰亦不知情。
暂不说那摊贩长得獐头鼠目,眼尖的他第一眼看见两女孩一身鲜艳的衣裳时贼心顿起,买卖间又瞧出两人不识银钱,此间又见两人周边无人跟随,这才装模作样的从腰间取出算盘点算,狮子大开口索要四十两。
摊贩说得是口沫横飞,秦殊明听得是一个劲摇头。只有天真无知的两个女孩听得是心花怒放,心痒痒的手痒痒的。不消一刻,摊前杂货一个个被摊贩递过,两人不嫌多的一个递之一个接之,直看得秦殊明啧啧称奇。
小摊贩见两个年轻貌美的少女来到摊前,使出三寸不烂之舌逐一介绍,且每个都说得天花乱坠,一个显古的玉镯说是杨贵妃随身之物,只剩半边的耳坠说是当今公主出巡时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