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惑 第三十四章 边境
作者:蓝色棉花雪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如尸体般,安静的仿佛这个人已经死去。她就那么愚蠢无畏的攻击了北宫刖,但换来的却是这脱骨之痛。她终是没有明白,北宫刖是无心之人,何来的怜香惜玉呢?更别说她现在的位置如此的岌岌可危,怕是没有被痛下杀手,已实属不易了。

  西钥涟负手静立于床前,低眉静观了片刻,没有只言片语,淡薄娴静的注视着床上昏睡的人,然后不带一分表情的离开了。

  下午时分,因为大夫的接骨,我被再次痛醒了。

  “汐银?”游籽站在床边淡淡的轻唤一声。

  睁眼,空落的房间里,除了游籽还有白葵,只是他站的比较靠门口,安静的如雕塑般静候着。

  我想抬手看看戒指是否还在指间,却用尽力气换来无尽的疼痛,咬牙,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在发抖,原来这就叫恨!

  “还是放不开吗?”游籽见我已经有些扭曲的表情,冷淡的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并不作答。

  “你已经承认自己是太子的仕女了,怎么还可与太子争东西?”游籽轻笑着指责道。

  我闭眼,不想和游籽解释什么,在他们这帮北宫刖的仆人里,谁不是护主心切?哪有什么自由言论?谁规定仆人的东西就理应是主人的东西,这样的霸王条款真是太让人憎恨了。戒指对于我来说,是何等的重要,怎可被他随意取走?

  “涟太子走了。”站在房门口的白葵轻缓的提醒道,然后扫视了一下楼下流动的人群。

  涟?听到这个字时,我轻浅的扬起一抹不屑的嘲意。皇族多是薄凉之人,我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虽然霜姑一再的提醒我,涟是个好人,他会救我。但是就如在春邗的皇宫般,我们只是越发的陌生,直至今日,我虽然不曾对他抱有幻想能把我从北宫刖手中救出,却也不想他如此冷漠,独自离开。

  在这混乱的时代,人呀,终是被利用,如是没有了利用价值,那就如同废人一般。

  “秋夙正值后宫乱政之际,哪国皇族去,都会被牵连。涟太子此去怕是诛多变数~~”站在门边的白葵黯然叹道。

  游籽听后,疑惑的转身盯着白葵,“先生此言何意?难道太子不去秋夙了吗?”

  白葵拉紧门,平静的回答道:“方才听程默说,太子打算先回冬琉,对于秋夙之行的计划已经另做打算。”

  “那夏郢涟太子……”游籽愣住。

  白葵轻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处事方法。”

  听到游籽和白葵的对话,我只是默然的回想那两人的做事手法。一个诡谲多变,一个暗度陈仓。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主,他们心思缜密,怎会是我一时之间就能猜透的。但唯一让我确信的是,这两人一定在昨晚达成了什么共识。不然怎么会在今天做出改变行进路线的决定?西钥涟在边境等候几日不进秋夙国境,偏偏和北宫刖昨夜一见后,直直向着秋夙出发。而之前还直逼秋夙的北宫刖,却也在今早做出转回冬琉之举……

  夏郢和冬琉虽然相安无事,但暗里是敌交,早晚这两个看起来如官配的cp,终会剑拔弩张,越是相爱相惜,对博时越是残忍无道。

  转道去冬琉后,我被单独安置在一辆马车上休养。而与我相陪的不止有白葵,还有那个叫程默的“童子”,他是北宫刖的谋事,但却不知为什么,一到我受伤时,他就开始做监视的工作,好像一个白葵还不能让北宫刖放心似的,非要把我盯的死死的。

  跨出城的那一刻,我方才明白,自己并不是开了外挂从另一个世界降临的主角,顶多就算是一个历史的记录者。他们中有我,却微不足道……

  我有何资本如此信誓旦旦的希望他们的世界充满友爱而非杀戮呢?

  行进转道,车队按春邗的边境线向着冬

  琉前进。

  整日困在车子里,感觉人已经发霉,特别是已经有些转好的胳膊,本来以为自己的手在这落后的医疗设施下会终生残疾,却不想还有“扁鹊”般的神医,居然将我的手给救活。(其实是我自己夸大了,而且自己不懂医,所以才会乱下结论)

  眼神空洞森寒的盯着右手无名指间的空白,有些失神。

  硬抢是绝不会得逞的,我手无缚鸡之力,又是北宫刖的眼中钉,他分分钟都希望我死去,所以我只能保持安静,等待一个机会让他主动将戒指还给我。

  同坐在车子里的“童子”程默轻摇着头,眼神有一搭没一搭的瞄着我细看手指的表情,然后默然嘲讽道:“有那么重要吗?”

  听到他略带疑惑的讽刺声,我只是与他对视一眼,然后不屑的转头向着帘子外看去。

  他见我并没有理视他的意思,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如之前那般,静坐如佛,安然的闭目休息。

  我低眉斜视了一眼程默,转尔仔细的向马车外打量而去。

  那边真是冬琉国啊,如霜姑所说那里是个带着寒意的国家。碧落峡将冬琉和春邗划分开,一边清秀葱郁,一边银装素裹。那渐淡的变化从碧落峡的山峦下开始,最美之地也是那分天地,如电影中的魔幻世界般令人惊叹。

  再看车队,仿佛游走在画境中。

  三天,我都没有看过北宫刖,他可能一直都躲在中间那辆执莲灯的马车上吧。

  就在马车驶进碧落峡那条危险的鸿沟时,语拾和语烈不知从哪里突然跃过车队,直直闪现在那辆莲灯马车旁,就见两人神色微暗,似有什么紧急的事突然发生般。、

  马车停了下来。

  “太子,是春邗三皇子。”语拾匆忙的向马车内回报道。

  “他终是赶来了。”北宫刖的声音轻缓淡然的自语道。

  语拾听到北宫刖的话,马上提议道:“要阻拦吗?”

  “阻拦?珈陵出手是你们拦得住的吗?”北宫刖的声音中透着轻笑和讽刺。

  “我们可以拖住他。”语烈静默的提议道。

  “不用。”车内滑出两个字后,便陷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