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州牧叶自辛提礼而来,楚王朝八州州牧,皆是巨擘之辈,如今见了王工谨倒也是要缩缩脑袋。
“下官见过华国公。”
“起来吧。”王工谨爽快的挥挥手,“此次你配合不错,极其识大局,回京自会记你一功。”
“谢国公。”叶自辛躬身作揖。
王工谨昨夜一纸公文,加急冲到他房里,他衣服都未来得及穿齐,就研墨起笔,调动渝州军与之呼应,可谓是虔诚至极。
两人端坐品茶,叶自辛提声细问:“不知国公接下来有何打算,下官定当鞍前马后。”
王工谨皱眉,“这是什么茶,怎地如此的苦?”
“此乃半夏花茶,半夏花渝州城种植面积大,几乎随处可见,早有明令,坊间不能私自制此茶,官方制,官方品,轻易不售卖,此茶虽苦,但回味无穷,甜意后知后觉。”
王工谨啧啧嘴,“不错不错,倒是有几分神奇。”
渝州州牧呵呵一笑。
“叶州牧还是要有劳你,将樊家众小被擒的消息传播出去,今日老夫饵料充足,定不信没有鱼上钩!”
“是,下官明白。”
华国公至渝州城,所住之地不过是包揽下了渝州最好的客栈酒楼,倒也没有过分的耍权弄贵,甚至有几分低调之意。
叶自辛亲自前来,也未能得知华国公更多的计划,钦差大臣,做事难测,更不会轻易与外人多说。
临近中午,王工谨收到了叶自辛派人送来的一包半夏花茶,手里掂量掂量一番,笑道:“茶是好茶,不过太苦的,老夫可不喜欢……”
说罢随手丢在了一边。
樊离彻底昏死过去,王统赵图被关押在别处。
“可曾说了?”华国公负手而立,隔着牢房窗口看樊离。
一旁的何路道:“没有,小子牙口太硬,一字不说。”
“早料到如此,这些黄州种都是这样!”王工谨冷笑,“叶自辛在渝州小庙堂散布消息,你就去渝州这片小江湖喊一声。”
“属下明白。”何路会意。
夜,樊离清醒,瘫坐在牢房角落,浑身无力,刺痛无比,借着少许落窗而下的月光,他看到自己密密麻麻伤口的身体。
疼的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下来了。
却是不可能下来,他爬向自己被剥下的衣袍,取出了千古扇,不禁挤出一丝笑容。
千古扇回主,发出淡淡光芒。
樊离面墙而坐,将此扇压下,他知道王工谨一定遣人盯着他,故而小心翼翼。
光芒自毛孔入体,首尾呼应,慢慢治愈着樊离的身子。
樊离心道:“扇儿,明日恐怕会再来一遭,如今我樊离大难当头,却有血海深仇,不能亡世,望你能保我一命!日后上天入地,我自与君同在。”
千古扇光芒闪烁,缕缕入樊离体内。
樊离艰难入睡,几经朦胧间,便是被几片雪花呛醒。
寒风灌入喉,雪花下肚,樊离被直接冻醒,他起身,透过窗,看见大雪纷飞。
“今年的雪真是早啊。”樊离自言自语,身体已经被治愈了不少,他搓搓手,重新缩回角落。
“滚滚白雪卷了几两半夏花,故城尚在,少年心何处暖?”有甜美女音响起,如山间流水,潺潺不断。
樊离一愣,分辨出这声音是出自隔壁,竟让他心灵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