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满街的人,满街的买卖。徐栎抬头注视那块写着‘花满楼’的牌匾,正在犹豫着进与不进。却见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身穿淡粉色衣裙,缀以阴红绣纹,散落的发如黑绸一般,和美丽融合的极致风情,一眼发现孤零零站在原地踌躇的红衣少年。两女相视一笑,随即主动投入他的怀抱,一个劲地娇嗔道:“少爷,来都来了,就放开性子好好玩玩嘛。”
反正也只是玩玩而已,所以他向来不会拒绝美女,尤其是现在的左拥右抱,极大程度满足了他的虚荣心。就在他搂着两位美人纤细的腰肢进楼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唏嘘声,他不禁回头望去,竟是狠狠鄙视他的林莹儿。
林莹儿手里提着刚买的药材,准备回家给体弱多病的哥哥熬药,碰巧目睹这幕,毫不迟疑地转身就走。“诶,萤儿师姐!”徐栎反应极快,一把推开两位嘟着红唇故作失落的女子,快速追到她的身后,并贴心地要帮她提药材。可惜遭到少女无情的白眼,他讪讪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老实的跟在她身后。
转过拐角。她实在忍受不了某人的跟随,想起那晚所见,肌肤雪白的饥饿女人痴痴望着他,等着他的宠爱,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画面,也间接肯定了这家伙很那啥,不然怎会给他取名‘狼美男’。故此,她陡然转身试图劝他不要跟着,结果却正好扑到他来不及退后的怀里。
“这是闹哪出?”徐栎无辜地举起双手,表示这种尴尬绝非出自他的手,随后露出邪恶笑容,“我说,就算讨厌我,也不用着这般拙劣的方式吧。而这样往往适得其反哟。”
她猛地推开他,得亏这条街巷路人并不多,要是被人看见,指定会被冠以浪荡的称呼。尤其是在等级森严的陵南城,先前的行为绝对会招来官兵的盘问。若是陌生关系,指定会以勾搭男人为由,强行拘捕进狱。
“你到底想干嘛!”她俏脸羞红,质问道。声音小得可怜,毕竟她真怕被过往的路人瞧见,事关她的贞节名誉,容不得半点马虎。
“当然是去你家做客喽。别忘了,你曾经说过邀请我的。”
“我......我只是出于待客之道,无意说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趁她忙着解释的间隙,徐栎很聪明地抢走她手中的药材,气得她咬牙切齿,催促道:“快走吧,别让你哥哥久等了。”说完,他便朝着林家的方向走去。至于路线嘛,那晚他可是记得尤为清楚。
······
看着林莹儿忙得不亦乐乎,又是煎药又是烧菜。这些小事她的兄长从未管过,今天亦是如此,专注于背诵厚厚的几本古书,倒是冷落了客人。徐栎背靠在顶梁柱,保持一段沉默,只想静静注视忙得流出细密热汗的少女,逐渐痴迷。
“需要帮忙不?”他问。显然也没打算等她答应,而是径直走到她旁边。在她难以理解的注视下,他拿起菜刀娴熟地将萝卜土豆切成丝,又把活蹦乱跳的鲫鱼剖腹去除骨刺等,没有理会她愈加惊愕的目光,便自顾自地将鲫鱼放进锅里焖煮。
盖好锅盖,他轻松擦去额头的汗水,微笑道:“干嘛用这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奇怪,见你打扮,貌似不像会亲手下厨的人啊。”她嘀咕道。确实如此,瞧他的火红衣裳,做工精美,袖边点缀银白色的花纹,用一条金色织锦腰带缠身,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高尚优雅。这样的人,不是花花公子,也得是名门望族之后,怎会做这些粗人的活儿。
“我记得从学会哭的时候,便就再没享受过父母的温暖,更别提见过他们。从小到大都是养父陪伴身边,他对任何人都非常友善,唯独对我要求相当严厉,自幼教我习武练剑,传以他所认知的剑侠世界。”他边整理切好的萝卜丝,边语带苦涩的说:“我能感觉他对我抱有的期望,七岁那年便将我独自扔到荒山野地,终日过着提心吊胆的野人生活。也得感谢他,教我做得这一手好菜。尽管不同于常人的教养方式。”
不知为何,她竟然眼眶红了,多么相似的人生经历。娘亲痛苦的生下她之后,便死于饥荒,爹爹因为顾及家里的两个孩子,不惜铤而走险上山捕猎,却离奇失踪,有人说他死于熊掌,有人说他定是死于非命,甚至连山中妖怪也有份。后来,哥哥变卖房地筹足盘缠,带着她来到偌大的陵南城,一心只为读书考官,结果......
“哭啥?”徐栎轻轻给她擦去眼泪,打趣道:“是不是听完我的故事很感动?哎呀,感动的话,我不介意让你靠在我的肩膀歇会儿。”
林莹儿挥手打掉他摸向她脸蛋的手,哭笑不得地说:“别闹。”
像是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吃午饭。林仕希只觉胸口似乎有闷,便用手轻拍了几下胸部,瞅着只顾埋头吃饭的妹妹,于是他夹菜放进妹妹的碗里,说道:“徐公子真是好手艺,不仅人长得俊,待人更是没话说。”
听闻林家兄长赞不绝口的话,徐栎默不作声,转而凝视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似乎等着她的夸赞。然而他注定失望,因为她果断的转移话题:“你最好快点吃,下午流岩师兄会给你们任务呢。”
“哦,原来徐公子也是剑邪阁的弟子!”林仕希恍然大悟,难怪见到妹妹总是和徐栎在一切。两人竟是同承一脉。
“哪里,萤儿可是我的师姐哩。”这下让林家兄长更是震惊不已。
最后在林莹儿的俏脸几乎快红透半边天的情况下,愣是拖着徐栎出了家门,准备赶往剑邪阁。“如果没有剑邪阁的弟子,麻烦你以后不要叫我师姐。”她没好气的说。她很清楚这个家伙的实力绝对非她所能及,反倒成了他的师姐,听着就别扭。
徐栎右耳进左耳出,丝毫没在乎她说的些,随意扫视这些捏造极好的糖人,问道:“萤儿,要不要来一个?”
我没听错吧,这家伙竟然叫我萤儿。林莹儿傻傻愣在原地,感觉自己名字从他口中而出变成了另一番味道呢,竟有种如同糖人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