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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他竟然冲冠一怒,蕴城乃东臾国都,虽国小不及大名南辽,可尊皇此行多也仅带几百名黑骑军,若是引发战争,岂不是将他置于死地?
尊皇的承诺犹回响在耳边,她知道他是一言九鼎,可如今,他们本就身陷囹圄,他为她寻药,已将自己暴露在众矢之地,他是七国之尊,这样的乱世,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无时无刻不希望他死。
“孤王将予你极致恩宠”。
“去找他”。
“你去哪?”身后传来夜长青的大吼。
红鸢怔愣了半响,忽然抬步朝外冲去,神情似有慌张。
“是!”。
“他去了蕴城?”。
“就是他害得你……”夜长青一咬牙,他说不下去了,谁愿意承受过的痛被一次次撕开伤疤,鲜血淋漓。
“隶琅是谁?”。
“他去找隶琅了”。
她在提及尊皇之时,一贯冷漠的脸上竟然晕染上一丝娇媚,这不像她。
桃花眼黯淡下来,夜长青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垂下脑袋,失落在心间蔓延。
红鸢揭开锦被,自然而然的穿起衣裳来,将外袍套在单衣上,饶过屏风洗了把脸。
“我没事,你在这,那……尊皇呢?”。
夜长青心中一抽,疼痛在心脏里蔓延,他怎么忘了,她的坚强,永远崭露在外,她的脆弱,永远掩藏在内心深处,永远无法触摸的地方。
而她,平静如常,看不出一丝的悲戚。
“没,没有,你……感觉还好?”夜长青小心翼翼的说道,神色微微错愕,寻常女子遇上这样一事,哭哭啼啼,寻死上吊,大有皆有。
她睡的并不安稳,做了很多奇怪的梦,让她心里些微的慌乱。
他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她?
红鸢微微蹙眉,狐疑的盯着他的脸,细细观察他的表情。
“怎么,我不该醒来吗?”。
明明医师给她服了安睡草药,她竟然醒的如此之早。
“你……你醒了?”。
伏在床塌边熟睡的男子动了动,陡然触电般抬起头,一双桃花眼充满惊愕。
“长青?”。
睁开眼,头微疼,目光扫了一圈,是客栈上房内,视线触及塌边,红鸢刹时怔住。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夜如波墨,星月稀疏,一地清泠。
“孤王要他的城池,不复存在”。
“守城司马,很好。”男人缓缓勾勒起嘴角,凉薄的唇边泛起一抹嗜血的狠戾,宽大袖袍一挥,他傲然而立,凌厉的眼角带着凛冽的森森杀气,睨视着蕴城方向,猖狂至极。
“我命人查了,是蕴城守成司马,隶琅”。
戊月站在一旁,一贯嬉笑阴魅的俊彦此刻亦是满面阴霾,他不着痕迹轻瞥了一眼尊皇,见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刻阴鸷的骇人,面无血色,连他看了都忍不住噤若寒蝉。
思及此,心中晦郁更甚,若不是他太过思念她,用那种手段邀她出来,今日定不会发生这种事。
作恶的人,早已闻风逃窜。
打断那掌柜一条腿他才说出实情,她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让人给劫走,他赶到时只见她一身凌乱孱弱不堪的躺在在地上,衣不蔽体,浑身血迹斑驳。
夜长青看了一眼怀中昏迷过去的红鸢,桃花眼一片冷寂,眼底隐匿着晦涩不明的烦躁和懊悔,他清醒时发现她竟然不见了,却恰巧撞见戊月东倒西歪搂着一个美人经过,便告知小鸢儿不见了。
嗓音冰冷暗沉,听不出喜怒,却令人无边发寒,冷进骨血。
“谁做的?”。
幽深的瞳孔一缩,酝酿起摧毁般黯黑的风暴,一眼,便能吞噬一切。
尊皇颤抖着手,轻柔的触摸昏迷中女子苍白的面颊,他拨开女子额前凌乱的发丝,目光触及到宽大衣袍下血迹斑驳的赢弱躯体,几乎衣不蔽体,露出的一条白皙的手臂,青紫的痕迹赫然清晰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