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童家凭什么不能做生意,凭什么赈济你?你是谁,和我
“他在胡说,这童家的黑心人不仅不开仓放粮,反而运送粮食出城买卖,简直没有人性。这么多人都快饿死了,童家怎么可以不管不问。”年轻人说道。
“老朽与几位小友切磋而已,既然公子是路人,那就请公子离开,莫要在这里耽搁,以免被误伤。”童三爷觉得还是支开慕枫为好。
“在下只是路人,只是不知你们为什么打。”
“你是何人?”童三爷问。童三爷也算阅人无数,慕枫气质,衣着,身手都不像普通人,不由语气放缓。
“住手。”镖师的刀接近一位半百老人时,慕枫随手摘下发髻扔过去,打偏刀的走向,然后从树后走出。
看到这里,慕枫心里隐隐有些猜测。秣陵镇是他们此行的第一站,也是重灾区之一,但这里交通方便,周围没有出事的镇子第一时间就进行救助,因而这里在慕枫看来问题并不大,而像夜郎乡和恃凌乡这样交通不便的村子才是真正需要救助的地方。可是这些人的样子,真的不像受到救济的样子。
“三爷我给过你们机会了,真是自不量力。”童三爷生气了,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对面的这群饿的都站不直的平民,谁借他们的胆子这么和他说话。童三爷话音刚落,镖师们就抽出刀,向对面砍过去。除了大壮和几个年轻的人,其他人对镖师而言都是乌合之众,所以他们也是重点被照顾的对象。
老人啧啧有声,退后几步。
“我们只要一车粮食,这是打劫,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打劫的最大,你们不知道么,以后我们还你们一车粮食,这点我大壮绝对说到做到。”大壮一开始说的气势十足,到后来声音已经很低。在他们认为,打劫的都是穷凶极恶之辈,除了官府,没人敢惹,所以遇到抢劫不该有这么多反抗。
“大壮哥,俺家里还有人等着养呢,就算以后因为今日之事天打雷劈也要先得到粮食,俺不能看着一家子人活活的饿死啊。”说话的正是之前被推在地上的年轻人,被他叫做大壮哥的人就是他们村最壮硕的人,为人老实厚朴,平时就不太会讨价还价,现在被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已经有些动摇,年轻人一提醒,大壮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决定要打劫,以后有什么惩罚,就让他们承担,现在要做的是得到粮食,养家。
“这……。”壮硕男子一时不知说什么。
“老朽正正经经做生意,你们怎么能罔顾王法呢。”童三爷看出壮硕男子的退缩,继续道。
壮硕男子反应一会,连忙摇头,手也跟着挥起来。口中不停的说着:“不行,这个不行,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来抢劫的,抢劫怎么可以空手而归呢。”壮硕男子知道自己身后还跟着这么多人要吃饭,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呢。
“诸位,老朽童家老三,他们都叫我童三爷,今儿个倚老卖老,抢劫本是丧尽天良之行,乃不仁不义之举,还请诸位让个路,老朽这里谢过了。”童三爷从小就喜欢看话本,等到老了,说话的语调自带一股话本味。
一个老人推开挡在身前的镖师们,行了一个不标准的礼。老人的衣着华丽,身后的三辆马车上不仅有威霸镖局的旗子,还有童家的旗子,他正是童家的分店店长童三爷。童家是秣陵镇首屈一指的家族,童家大爷是镇长,童家二爷是当地富商,童三爷年轻时好习武,开了家镖局,就是威霸镖局,老了打不动了,就把镖局留给儿子,自己在一家分店做店长,要不是这次的事对童家来说很重要,也不会由他亲自出马。对面的那群人童三爷没放在眼里,可要是由着这群镖师继续说下去,怕有不好的流言传出。算算时间,朝廷的赈灾队伍应该在五六天后到达,他们得快点行动,能少一事最好。
“打劫?我好怕哦,你们呢?”穿着镖服的人说完,旁边的人就起哄道:“我也好怕,老大,破树枝打人可比我手里的刀砍人还疼呢。”一群人哄笑。壮硕男子脸似乎红了,因为皮肤太黑,不明显。
“你们交出一车粮食就好,我们不会打伤任何人,还可以互送你们下山。我们是打劫!打劫啊!”壮硕的男子说出的话根本不像打劫的人该说的。对面的人已经笑出声了。
慕枫听到声音,抬手示意身后人安静,自己快步走入山道旁的丛林,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等到藏好身形,慕枫仔细打量出现在面前的人们,这是一群面黄肌瘦的人,有老有少,老的大抵年过半百,少的尚未及冠,衣衫褴褛,步履蹒跚,约有三四十人,人人手里拿着棍子、斧头、菜刀、锄头甚至是生火时用的火钩子和明显是路上捡的较粗壮的树枝。他们有一个领头的,是个青年,皮肤黝黑,体格壮硕。他的身前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正跌坐在地上,还不住的揉手腕,似乎受了点伤,之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壮硕的男子示意身后的人将年轻人带回去,然后和对面的人交谈起来。
“殿下,我们快到了,山路虽然崎岖,但很安全啊,都是殿下选的路正确,殿下年少果断,身份高贵,连野兽都不敢靠近,真是我天慕之福,是我天慕百姓之福,得此……。”张大人还想滔滔不绝的表达自己由衷的崇敬,乔大人听不下去,正想适时替枫皇子解围,却被前方一声呼喊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