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永华宫内,只见太后静静坐在偌大的床边,挽起自己的手臂,薛太医将太后手臂上用细长的针刺了一个血点,按住她的手臂,太后脸上浮现出吃痛的表情,却没有像往常一般拂开手发怒,令薛老太医紧张的心算是放了一半。
从太后的手动脉上取出一小碗血,薛老太医立即交给宫女,将一团药粉捂在太后手臂的伤口上,却见太后皱皱眉:“先去给嫣萝喂下,不要管哀家!”
永华宫内忙成一片宫女内侍们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场面,加之皇宫中一片紧张的战鼓之声,将这个夜晚拉长成一个战战兢兢的长夜。
“太后娘娘,老奴刚从勤政殿里来,大事不妙了!”身边得宠的内侍同样带着焦急的脚步,满脸的惊吓。
“什么事?这天还没塌下来,就叶家和那不争气的衍王的还能掀翻了天不成!”太后到底是历经了三朝的老人了,一手按着手臂一面却压下满心的惊疑。
“丞相大人要亲自带兵却迎敌……”
“什么!”太后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顾不得手臂上的药粉包,那被金针挑过的手臂开始不断往外流出鲜血,一边的内侍赶紧抓起药包,捂住太后的手臂。
太后回过头望着还躺在床上的嫣萝,刚刚勉强灌了一口血,强烈的不适之感使得她摇头闭紧牙关。太后揪住自己的胸口,一种难以言语的心疼不由得升腾而起,“可怜的孩子,你不能再重蹈我的覆辙了。”
勤政殿里的明钰和群臣正在为前方的战事而争论,刚刚建立起来的新政因为叶氏的政变使得朝中兵力大损,这时候唯一可以作为主帅的是征西军的司马赤,而司马赤此人英勇有余智谋不足,前方的消息出来,萧国派出的主帅绝非此人能抵,明钰一时豪气意图御驾亲征,却被群臣阻挡,在无法抉择之际,只有文武兼备的丞相宁青。
太后冒着寒风还是赶到了勤政殿,明钰斥退一班臣子,大殿里只剩下宁青和太后。
“皇上这个时候自然不可御驾亲征,只是宁青也不可。”太后显然心急如焚,一进来就开门见山。
“为何不可?”明钰冷笑一声,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抵在案头,将上好的龙案深深压出几个骨节的印子。
“于公,一朝丞相怎能领兵?于私,嫣萝身患重症,宁青怎么弃之不顾?”太后望着明钰沉静美好的容颜,直觉越是平静却越有一股狂风怒浪在酝酿着,但是自己的心里压抑不住的护着嫣萝的心。
“太后娘娘可真是会为丞相大人着想。”明钰沉静的声音传来,却是一股深深的凉意。“那太后以为派谁去?”内心却犹如一股怒火生起,御驾亲征本是作为新帝王立威的好机会,但是朝中必会大乱,明钰一去,自然是文韬武略的丞相宁青留守朝廷,留下宁青夺了自己的权,再夺了自己心慕的女人吗?
“哀家自然觉得——”
“太后不必担心,宁青自愿领兵。”电光火石之间,太后来不及说出心里的理想人选,却在明钰燃着怒火的眼中看到了诧异,是站在一边沉默的宁青冷静而郑重的声音。
太后狐疑地侧过头去,看着宁青眼中的镇定,却见宁青默默点头,“是为了这个国家也为了嫣萝,宁青领兵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太后诧异,时光似乎是在倒转,正如十几年前的傅将军,沉着英武,只是此去呢?
“好,不愧是国之栋梁!”明钰的眼睛又恢复了笑意,细长而好看的挑花眼里,闪烁起自得的满足,显然,他的愿望算是达成了。
“皇上,哀家有个请求?”太后忽然大喊。
“太后不要为难朕了,此刻你觉得朕还能答应你什么吗?”
“如果这是跟夔龙兵符有关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