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胸腔里的情愫化作了一声呼唤,太后抽泣地望着眼前的女儿。再次将她深深揉进怀里。
屋里的姑子看到这一幕,也偷偷地抹了抹泪。母女俩的情绪安抚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太后终究是太后,拉着她的手,正色道:“皇帝对你……你已经被封为郡主,名义上你俩已经是兄妹,想来估计到名分伦理,他应该不会乱来……可是宁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这话正像是戳中了了她内心的创口,感觉清晰起来,隐隐地疼。
许是她悲戚的神情,太后叹了一口气,起身转回屋内,拿出一个红布包裹的物件。“我若是你,就要大着胆子冒一次险。”她温柔地抚摸着她细腻的长发,“你还年轻不要呆着这宫里,不要像我一样……”
嫣萝抬起头望着太后憔悴的因为哭过而微微红肿的眼睛,温和为澄澈,她伸出手臂圈起她的腰,把头伏在她的怀里,“郡主是娘亲求的吗?明钰——皇上他是不是……”
“永远不要以为皇家的男儿简单,他就算喜欢你,也不会毫无计较的喜欢,宁青不同。”太后俯下身来,将那个红色的小包裹拿出来,放在她手心里,“这个留着,若是有一天皇帝逼你再打开。”
嫣萝好奇的望着这个红布包裹的物件,像是一个小小的锦囊,色泽淡退,一股奇异的香味。
“娘亲,你不回永华宫吗?”她环视这里,简单的布置,与其说是庙,不如说是一个平常的小院落。只见太后舒然一笑:“这里从此就是我的家,还有什么永华宫?”她转而望着嫣萝:“永华宫太累了,现在我终于可以过些简单的日子了。”太后拉着嫣萝的手,走到了里间,对着一个崭新的牌位道:“这是你生父,给他行个大礼吧。”
一个崭新的牌位上刻着亮堂的字,正是傅歆远将军。嫣萝跪下郑重地祭拜。俄而看到太后眼角的一点晶莹的泪花,从此她便是打算守着父亲的牌位简单度日了吧。
太后并不久留嫣萝执意将她送出去,拉着她的手反复叮咛,却是告诫尽快离宫。望着她不是装饰的脸盘,嫣萝感觉到母亲的慈爱和真切,然而却也只能远远望着,太后终还是关上了门,门口的姑子双手合十对着嫣萝恭敬地劝说,太后从此真的决定常伴青灯古佛了,郡主不必再来来了。
外面的天说变就变,只消一会儿,下起来了小雨,嫣萝伸手,原来不是小雨了,而是雪子,小小的,硬硬的小雪粒子,点在她柔软的手上,浸润了手心,她静静站在太后门前,想起她温和而关切的眉眼,和耳边一直萦绕不绝的话:“快点离宫,去找宁青。”
身后的小宫女寒烟将一个冬日的汤婆子放在嫣萝的手上:“郡主,小心冷,皇上特意交代您病体初愈。”
皇上吗?嫣萝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明钰的笑脸,宁青的温情,各种对她关切的表情交叠在一起就像是此刻越来越见紧密的雪粒子,她转身随着眼前的雪粒子走了一小段,寒烟已经撑开了一把油纸伞,挡住了一点点的雪粒子,脑海中不停的回顾起明钰、宁青、太后的表情,脚步随着紧密的画面逐渐加快,终于在一颗梅花树边因为急促的喘气停了下来。
那眼前的筋骨奇巧的梅花树绝傲挺拔,迎风霜而不屈,几枝早梅出梢,迎着雪粒。
她走得急了点,头晕,隐约间见到前方有一个身影走来,那般挺拔俊秀,早已欣喜若狂,开心地笑道:“大人,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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