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非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恨一个人,是找不到恨她的理由的。
陆凌死乞白赖,成非只好找到了赛菁。
“赛菁,我想……请你吃个晚饭。”
赛菁很是吃惊,“今天?”
“对,今天,有空吗?”成非问。
赛菁的心怦怦直跳。
有空,当然有空啊,可是为什么?
难道说我的话有效果了?他后悔了?赛菁深深地吸了口气,“可以的吧,今天。”
“哦,要不把你男朋友也带上?”成非突然说道。
赛菁愣了一下。
“哦,他……他要加班。”赛菁支支吾吾地说。
“那真是太遗憾了。”成非在电话那头说。
他果然介意了,赛菁想。
赛菁几乎想要笑出声来。
但是成非又开口了,“把你的那个好朋友,叫李什么的……也叫上吧。”
“你说诗雨吗?”赛菁有些奇怪地问。
记得诗雨好像和他一向是水火不容啊,赛菁想。
“对对,李诗雨,她不是你朋友么,那也就是我成非的朋友,叫上她可以么?我这边也正好带个朋友过去,人多,热闹一点。”成非边说边擦着额头上的汗。
看来撒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陆凌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是吗?我问问看,她不一定有空的。”赛菁说。
“啊……如果她没空的话,改天……改天也可以的。”成非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赛菁又愣了一下。
明明是请我吃饭,怎么非要等到诗雨有空才行?
莫非……
赛菁明白了。
成非摆明了就是冲着李诗雨来的,那为什么要冲着她来呢?
他一定是自己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想通过诗雨来和我说。
赛菁捂住嘴窃笑。
讨厌,真的讨厌了啦。
自作多情的人往往到头来都会死的很惨。
李茉莉的教训还血淋淋地摆在你面前呢,赛菁丫头。
但是赛菁和李茉莉不同,她是典型的乐天派,而且向来没心没肺,后知后觉。
不过没心没肺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
……
一下班,陆凌就冲进了成非的办公室。
“走吧,开你的车。”陆凌说。
成非抬头看他,陆凌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浅蓝色条纹衬衫,米色休闲西服,头发上还打了发胶,身上还隐约有股香水的味道。
陆凌凑近成非,“怎么样怎么样?我这身行头怎么样?”
成非白了他一眼,“别以为你喷了古龙香水,我就闻不出你身上的人渣味,去去,熏死了,离我远点。”
“会吗?”陆凌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都说男人用香水是有品位的表现,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人渣味呢。”
“嫉妒,你绝对是嫉妒。”陆凌说。
成非起身,“为什么开我的那辆破车?你的那个大众迈腾呢?”成非问。
陆凌瞪了他一眼,“什么迈腾,我的那款是辉腾好不好,迈腾才20万,我的那辆要200万的。”
成非咋舌,“200万啊,你真舍得。”
又说,“我看也没什么区别啊,不也就四个轮子一个方向盘。”
陆凌,“……”
“懒得理你。”
“反正是老头子的钱。”陆凌叹了口气,“他赚这么多钱不就是给我们花的么,我不花我怎么对的起他每天这么辛苦,我当然要花,狠狠地花,我要连陆涵的份一起花。”
陆凌沉默了。
……
“走吧,不早了。”成非拍拍陆凌的肩膀说。
“是哦。”陆凌低头看了看手表,又拉住了成非,“你确定她会来?”
“我确定,走吧。”
公司门口,成非再次跟陆凌确认,“真开我这辆车?”
“走了,还废话。”陆凌说。
“还要等一下赛菁。”成非打开车门,“让堂堂天虹的陆公子如此委屈来坐我的小破车,这不是……”
陆凌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啊。要不是诗雨说她最讨厌富二代什么的了,我才不坐你这辆危险的破车呢。”
“对了,待会可千万别说我是我爸的儿子,上次去星途,我只说了我是财务刘经理的助理,所以她……还不知道。”陆凌对成非说。
“不说你是你爸的儿子……”成非一字一顿重复道,“那说你是什么?”
“我不说过了么,助理,助理啊。”陆凌瞪了他一眼,“看,大美女来了。”
赛菁提着包款款走来。
虽然穿的还是工作服,但看样子绝对精心打扮了一番,唇红齿白,满面春风,妆容姣好。弄得陆凌直埋怨成非,“这么个大美女搁你眼前,你怎么就能无动于衷呢。”
成非说,“那不如让给你怎么样?”
“那不行。”陆凌神秘地笑笑,“我有我们家诗雨了。”
车子停在一家餐厅前,是陆凌指定的地方。
这是一家很有风格的西餐厅,茶木色地板,氤氲红的吊灯,仿文艺复兴时期的雕塑和漫画,门厅里悬挂着的是一副米开朗琪罗的巨作——《末日的审判》。
下面刻着的则是米开朗琪罗语录。
忧郁症是我的欢乐。
一千次欢乐也抵不上一次痛苦。
睡眠是甜蜜的,成了顽石更是幸福,只要世上还有羞耻与罪恶存在着的时候,不见不闻,无知无觉,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不要来惊醒我!——米开朗琪罗
李诗雨正站在画前端详。
成非推门,陆凌却突然拉住了他。
“干什么?”成非问。
“我……我紧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