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韩月山的话放在了心上,但是还是有些犹豫,毕竟我是个普通人,虽然在写小说,但绝对没有小说主人公的好运命,撞鬼,还是太玄乎了,万一一个撞不好,把自己撞死可就太傻叉了。
可惜,我没坚持两天,便给韩月山打了求救电话。
那天是20号的晚上,当我码完字后,我便身心俱疲地躺在了床上。
这成这两天的常态了,因为公告的发布,恐惧之下,我每个章节都是再三思量,耗尽脑汁写出来的。
写完之后,我就累的不行了。
让我感到更加郁闷的是,那些读者还特么不领情,这两天,我下面的评论都快炸锅了,净说我这两天写的越来越差,故事连贯性也越来越不好。
因为太累,我躺在床上没一会便睡着了。
半夜,我被冻醒了。
这是很奇怪的,虽然已是大冬天,但是我租的这个小破屋子是有暖气的,冻醒这是第一次。
我哆嗦着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屋里黑通通的,这让我放心不少,毕竟前几天被催更时,窗帘被莫名其妙拉开了,整个屋子亮如白昼,我下意识认为这次并没有读者来。
我哆嗦着身子按下了灯的开关。
灯光闪了一下,瞬间陷入了黑暗。
我的双眼猛然睁大,在刚才光线一闪而逝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我的面前飘着一个东西。
我抖着手再次按下开关。
屋里依旧黑暗。
我揉了揉眼,努力适应着眼前的黑暗。
没过一会儿,我竟然看到一团黑漆漆的影子,就在我面前不远处不断的晃动着。
我颤抖着从床上拿起了手机,干咽了下喉咙,按亮了手机屏幕。
幽幽的微光从手机屏幕发出,我缓缓将手机屏移到了我的面前。
一张坑坑洼洼,凹洞里不断进出着驱虫的脸在幽光中瞬间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它身子似乎被倒吊着,口朝上,眼朝下,距离我的脸不足半尺,我甚至能凑着微光看到那些蠕动的驱虫身上的褶皱。
它的眼球肿胀着,像是要爆出来一般,通红通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它没有鼻子,只有两个细小的坑洞,透过这两个小洞,能看到里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蛆虫。
我吓呆了,整个人站在那里,傻傻地看着这张恐怖的脸。
它嘴角勾了勾,似乎是在对我笑,然后缓缓张开了口,无数蛆虫从它嘴里掉了下来。
血红的舌头直勾勾的朝着我的额头袭来,我被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躲。
它就这么用舌头在我额头上舔了一下,随即又对我笑了笑,又有蛆虫从它脸上滑落了下来。
额头上的粘稠感让我回过了神,我尖叫一声,不管不顾,拿起手机就朝它脸上扔了过去。
手臂刚一抬起,我的脚腕猛地一紧,身子陡然飞了起来,人被吊到了半空。
我像它一样,被倒吊了起来,栓住我脚腕的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我要完了。
我的脸紧紧贴着它的脸,冰冷而又腐臭的气息近在咫尺,那些令人作呕的蛆虫竟然从它脸上奋不顾身的往外爬着,似乎想要爬到我的脸上。
我吓坏了,努力向后仰着脖子,不一会儿,整个人的脸因为恐惧和充血而变得胀痛,而它竟然伸着舌头缓缓向我靠近。
“你,很好吃。”
嘶哑的声音从它口中吐出,每一个字出口,就会有不少蛆虫从它嘴里掉落,更让我恶心的是,它的嘴里竟然流出了浓稠的液体,因为倒吊者,顺着嘴角流到了它充血的眼睛里,然后再被它用长舌头卷进嘴里,如同死循环一般。
我知道,它是真的想要吃了我。
它向我缓缓接近着,口中的恶臭快要熏晕我了,就在它的舌头缠住了我的脖颈,死死地勒紧,我认命的闭上眼睛之时,外面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铃铛响声。
它似有不甘一般,眼球死死盯着我,然后缓缓松开了它的舌头。
“你写的书不好看,但你看起来很好吃!”
随着它的话语,阴冷的寒气扑在我的脸上,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叮铃!叮铃!”
铃声再次响起,它对我笑了笑,栓住我脚腕的东西陡然一松,我掉了下来,摔得头昏眼花,手机也摔关机了,屋内再次陷入了黑暗。
等我哼哼唧唧的找到手机后,屋内的灯光猛然亮了起来,阴冷也消失,暖气重新恢复了工作,那个倒吊鬼也已不见了。
我站起身子,愣了片刻,然后发疯般给韩月山打过去了电话。
我看出来了,这个东西也是读者,它对我的书不满意了,它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虽然不知道那铃铛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要不是因为这铃铛的响起,我绝对要玩完!
“快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
我在屋子里来回走着,额上不断渗出急躁的汗水。
终于,在我拨了不知几个电话后,那边传来了韩月山的笑语:“陈洛言,这么晚打电话怎么了?”
韩月山那边有些混乱,乱糟糟的一片呼声,我费了好大劲才听清韩月山的话。
我抖着嗓子大喊道:“快!快带我去撞鬼!”
我想通了,跟着韩月山去撞鬼,还有活路,毕竟韩月山现在还过的好好的。
但是若我再继续这样写下去,我绝对会被那些不满意的读者给杀了的。
我将今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韩月山,那边静了片刻,笑着说了句有趣,之后便安抚我几句,过他几天会给我打电话,然后便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我愣了片刻,直到此时,我才发现已经凌晨了。
我不由有些纳闷了,韩月山这么晚为什么不睡觉,而且接电话时他那边乱糟糟的,也不知他在干什么。
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这个韩月山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因为那个恶心的家伙,我这一夜抽了好几根烟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我幸辛苦苦码完一章后,想了一下,将昨夜发生的事稍微加工了一下,发了上去。
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些读者竟然对这一章挺满意,我不由放下了心。
看来韩月山说的不错,这些读者确实比较喜欢真实的故事。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又在深夜碰到了两次读者找上门,每到千钧一发之刻,窗外总会响起急促的铃铛救下我的命。
除了让我受尽惊吓之外,这几天来的读者越来越狠,最后一个甚至用绳子在我身上抽了密密麻麻的血痕,过了好久红肿才退下去。
韩月山又宛如消失了一般,打电话也不接,他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扣扣也没有在线,但是他的书还在更新着,这让我放心了不少。
起码他还活着不是。
在我忐忑不安心情,饱受摧残的折磨中,阳历年悄然接近。
29号这一天,我再给家人打过电话,告诉他们工作忙,不回家后,正黯然神伤今年我连个饺子都吃不了之时,意外接到了韩月山打来的电话。
他在电话那边笑眯眯的说这几天在忙着工作的事,抽不出来空。
我问他究竟是干什么的,他在那边笑了笑,没有回话,只是告诉我让我准备准备,明天就带着我去一个地方取材。
我当时很纳闷,问他取什么材,他只是神秘兮兮的说取故事材料,之后便挂上了电话。
满怀疑惑的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韩月山便打电话问了我的地址,说是来接我。
我睡的正迷糊呢,嘟嘟囔囔把地址告诉了他,没过多久,我便被敲门声给吵醒了,门外传来韩月山喊门的声音。
等我挠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起身后,我这才反应过来。
我特么没打扫屋子!
男人嘛!基本都是这样的,一个人过的话,你别指望他会有多干净。
我也不例外,尤其是屋子里,烟头,烟灰,烟盒到处都是,外卖的饭盒,塑料袋也随意扔着。
幸亏是冬天,要是夏天,我这屋子早就臭了。
虽然没有什么熏死人的味道,但我打开门时,还是有些尴尬的,尤其是看到韩月山笑眯眯的脸在扫了眼我的屋子,瞬间僵硬之后,我只能讪笑两声。
“男人嘛!都这样!”
“是吗?”
韩月山一脸嫌弃的看着我,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了他的手帕,擦着嘴道:“我就不进去了。”
说着,他直接将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仿佛避瘟神一般,往后退了好几步。
我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暗暗骂他屎壳郎洗澡,装干净。
因为韩月山说这次出去也不知几天才能回来,所以他让我带了不少的衣物。
本来我还想抱着电脑走呢,毕竟鬼站的书还要更新不是。
当他站在屋外看我拆我的大头电脑时,立马皱着眉喊话阻止了我,说什么电脑不用拆,他打个电话就行。
说着,韩月山便掏出了手机,对那边笑眯眯地说,这边有人要搬家,搬电脑和床,要搬到神农架去,过来几个人。
说着,韩月山便挂上了电话,对我笑道:“他们骂我神经病!”
愣了片刻,我这才明白过来韩月山刚才是给搬家公司打电话,我刚要笑着说不用,然后瞬间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骂我神经病。
也是,我看着这台老式的电脑和主机,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没法还嘴。
当我还在为出去怎么解决鬼站更新的事忧虑时,韩月山倒是笑道他送我一个平板,大鸭梨牌的,绝对不会误了我更新的事。
听了我当时就眼冒金星,问他,真的?
韩月山点了点头,我便直接把拆了一半的电脑扔在了地上,跟他出了门。
出门前我还问他,我们是要去神农架吗?
韩月山笑眯眯的看着我,对我说道:“你还真是傻的可爱!”
他还说,他刚才并没有打电话,只是做个样子告诉我,我的行为很傻叉罢了。
看着他人畜无害的笑脸,我当时真想咬死这个家伙,真的!
我没想到这家伙长的一副柔弱的受样,却特么生着腹黑的攻心!
嘴真特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