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夜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讲述着故事。~蓝~~,..
后来,当消息淡下之后,第二批工程队也到了,为了掌握那些镇民犯罪的证据,那个当警察的弟弟,再次灌醉了工人,并且怂恿着他们闹事。
可是这次,吊死他们的却不是镇民,而是那些已经死去的工人,并且,这次有几名镇里的年轻人无辜糟了秧。
李夜脸上流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夹着烟的手都在颤抖着。
“我眼睁睁看着以前那些和我喝酒的第一批工人,宛如复活了一般,将第二批工人一个个扛到雪神山上,然后吊死,一些镇子里的年轻人,也无辜受到牵连,被他们扛着吊死在雪神山。”
“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雪神山成了一个鬼场,第三批工人还有那俩学生,都是这样被他们吊死的,而镇子里的人不知道这点,但是知道后面的人不是他们杀的,所以他们以为是我姐姐亡灵复仇了,他们虽然知道一开始的真相,但是说出真相势必会触及他们肮脏的罪恶,所以他们也只能装着无知,和我们一样,活在对雪神山的恐惧里。”
听到这,我终于将一切都连了起来,那些镇民因为杀了李雪,所以本来心存愧疚,谁知在开发之后,工人的到来翻开了镇民以往罪恶的记忆,于是他们为了隐瞒过往将那些工人吊死了。
之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而9号那天,我们也是因为和李雪在一起的缘故,镇民害怕我们发掘出什么,才想要将我们吊死,嫁祸给雪神。
为了隐藏过往的罪恶,却要犯下更深的罪孽,这些镇民,真是可悲啊!
一开始我和韩月山懵懂无知的逮人就问,现在想想,一阵后怕。
“因为我一时冲动,点燃了镇子里罪恶的火焰,间接害死了近百人,我还真是混蛋啊!”
说到这,李夜长长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
我开口问道:“既然你知道不是李婆婆害的人,为何还要抓李婆婆呢?”
李夜深深吸了口烟,解释道:“雪神山的庙已经成了死地,那些工人的亡魂就在那里徘徊着,由第一批开始,拉着第二批陪葬,第二批拉着第三批,宛如无底的黑洞一般,我怕李婆婆出事,自然要想法设法把她从那里拉出来。”
韩月山笑眯眯问道:“那李婆婆为何会认自己是凶手?”
李夜自嘲一笑:“所谓的善良就如同愚蠢一般,李婆婆自然知道镇子里人的恶行,但是她的身份毕竟在那里,她无法做什么,所以到最后选择自我毁灭般承担了所有罪责,她本意是想承担所有罪名,把镇民从罪恶的沼泽中拉出来,但是到了最后,那些镇民还是丧尽天良想要杀了你们,李婆婆却是生命连同信仰一起陪着镇民罪恶的过去被大火烧尽,切,真是不值啊!”
听到这,我终于舒了口气,不管李夜说的那些镇民如何可恶,做法何等卑劣,骇人听闻,但是在这里,最起码还有人维持着最基本的善良而活着。
我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李婆婆时的情景,那时,她说的被村民背叛的庙,其实也是再感叹被村民背弃的善良!
我又想起了那些镇民,他们之所以会一直否认李婆婆是凶手的理由,是镇民出于害怕她说出他们一切的自私,还是不忍李婆婆背负他们的罪恶所仅存的善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李婆婆已经用生命弥补了他们的罪孽。
“还有,被镇民恐惧并且厌恶的我姐姐的亡灵,其实一直在默默守护着雪神镇,如果没有她的话,雪神山的那些工人亡魂早就闹翻了天,把镇子都吃了,又怎么会只死这些人。”
闻言,我和韩月山都有些不懂了,奇怪的看着李夜。
李夜喝了一杯酒,嗤笑道:“我姐姐作为亡魂,一直在这个镇子里徘徊,秉持着纯真与善良,与婆婆一起为雪神镇祈福20载,她们想要镇民幸福的执念完全笼罩了雪神山,在此影响之下,那些亡灵只好拿那些同为外人的工人宣泄怨气,至于死去的那些镇子的年轻人,很有可能是久离小镇的缘故,与镇子联系断了,这才遭受无妄之灾,大概也是因此,婆婆才会说是她杀了那俩学生。”
“最后那些工人的亡灵会突破李婆婆的禁锢,很有可能是因为我自以为是的将婆婆带下了山,没了婆婆的压制,他们突破了山上的封印,不过,那些镇民死了就死了,毕竟不是什么好人。”
如此,我也知道那夜为何那些工人只是吊死镇民,而对我们不管不顾了。
“至于我姐姐,他大概也知道镇民不愿意见到她,所以她只是出现在你们这些外人眼中,只是不知,保持着天真年纪的她,这些年里,独自一人过的有多么压抑。”
听到这句话,我深以为然,毕竟第一次见到李雪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怯生生地站在巷子口羡慕地看着那些孩子打闹,那时,她很想陪那些孩子一起玩闹!
第二次是和韩月山一起见到的李雪,因为越野车被李雪做成了大王八的缘故,韩月山追着她跑了许久,那时,她真的很开心啊!
大概那是她这孤单的二十年里,第一次有人陪她打闹!
“而我,到了最后,也没有见到那个死死护住我的姐姐最后一面,有些……难受啊!”
我看着李夜失落的表情,不知要不要告诉他,最后他姐姐一直都在陪着他。
韩月山擦了擦嘴角,轻声问道:“为什么那时我怀疑你的时候,你没说出真相?”
韩月山说的那时,想来是他和李夜打架的时候。
李夜笑了笑,抿了一口酒:“说出来又能干嘛?能阻止婆婆要替镇民赎罪的心?能把所有镇民都抓起来?挨一顿打,可以少一些麻烦,能让婆婆顺心,让婆婆完成她守庙人的职责,总是好的,至于现在说出来……”
李夜自嘲一笑,靠在椅子上,看着房顶,眼神迷离道:“大概是喝醉了,总想着婆婆不该这么白死,或许能有其他人记得婆婆,也好!”
说完,李夜扭头看着我们,点支烟笑道:“两位作家,懂得我的意思吗?”
闻言,我顿时苦笑连连。
李夜确实是有想法的人,他想借着我们作家的身份将雪神镇发生的一切以故事形式写出来,至少可以把真相留下,让李婆婆不用背负沉重的罪责。
但是,我们哪特么是作家啊!我们的读者可都是了不得的东西。
可是看着李夜期待的表情,我只能苦笑着答应……
李夜喝醉了,他似乎忘了和韩月山打了一架的事,一句一个兄弟,叼着烟拉着韩月山划拳,还不断往韩月山脸上吹烟。
以前我吸烟时,韩月山绝对会离得我远远的,今天他倒有耐心,陪着李夜疯。
不知李夜想到了什么,喝着酒喝着酒忽然哭了出来,大声咒骂着老天爷不公平,好人不长命,还如小孩子一般抱着我的腿说要去找姐姐……
这顿饭,我吃的很不好受的,心里总觉得压着什么,沉甸甸的痛。
等到我们把喝醉的李夜安排妥当后,一名市里来的警察笑着告诉我们,大概是因为要离开这鸟不拉屎的镇子了,所以李夜才如此兴奋,喝这么多。
我连忙追问这名警察,他告诉我们说,李夜已经申请了调职,日后不久就会调走。
闻言,我倒不意外,毕竟知道镇子肮脏历史的他,确实会没法忍受以后要一直呆在这里。
想起第一次见这个有些吊儿郎当,满口脏话,骂骂咧咧的警察时,他忠告我们的话,至今还犹在耳边,这个家伙,确实是个好人。
与之对立,我暗暗瞄了眼笑眯眯擦着嘴角的韩月山,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俊美男子,其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
想到这,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离这混蛋远点。
但是,天知道,韩月山和李夜这俩在酒桌互喊兄弟的家伙,再一次见面时,又是大打出手。
回到刘姨家收拾东西时,已是傍晚了,刘姨这几天一直默不作声,看着我们时,总是带着歉意,看来,她仍然介怀着那夜镇民对我们做的事。
当我们和刘姨告别时,我有些伤感,这些天的相处里,刘姨一直给我一种母亲的感觉,当然,给韩月山肯定是老婆的感受。
啊呸!韩月山那混蛋怎么莫名其妙压了我一辈。
刘姨送我们来到了镇外,她告诉我们,李婆婆那天说的确实是李婆婆的心声,因为那个缠着婆婆讲雪神故事的女孩,就是她。
刘姨还说,随着生活的改进,关于雪神的信仰确实被镇民逐渐遗忘了,而被独自留在山上的李婆婆,说是她被孩子拯救了,其实到了最后,还是婆婆拯救了那已经满身罪责的孩子。
说到这里,刘姨忍不住哽咽了,她告诉我们,无论这个镇子到最后变成什么,她都不会再遗忘雪神,更不会遗忘曾经有个祭祀阿姨在每日清晨,为她讲述着雪神的故事,在傍晚,和她拉勾告别……
最后,刘姨告诉我们,她的三个孩子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一定会带着孩子一起,一起上山看看婆婆。
我们笑着的和刘姨拥抱告别,刘姨再也没忍住,痛哭出声,不断对我们喊着对不起。
韩月山很温柔的替刘姨擦干眼泪,说的那句话我至今还记得。
“有什么别一个人扛着了,尽早找个男人,我看陈洛言就不错!”
卧槽特么!刘姨明明看上的他好不!
路上的雪已经化了,但是还是有些泥泞,韩月山开的有些缓慢。
火红的云朵笼罩着雪神山顶,高耸的山顶随着车子,逐渐远离我的视线。
扭过了头,我看着韩月山问道:“韩月山,你说,究竟有没有雪神呢?”
韩月山笑眯眯地擦了擦嘴角,说道:“我找了一个多星期都没有找到,不过,在最后,我却找到了。”
闻言,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韩月山扭过头,看着我道:“你忘了,我们被雪神扔雪球埋了,那天,你还被装死的雪神吓的屁滚尿流呢。”
我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是啊。
扭头看着那巍峨的雪神山,我不由笑了。
在那座山上究竟有没有神,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里一直有着两个雪神,即使被镇民刻了满身伤痕,但她们依旧会笑着默默无声地守护着山下的小镇……“一下“怪站诡谈”第一时间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