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翊,疾走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为自己可笑的举动错愕,抬头望着闪着电光的天空,雨水清洗着他的脸,迟疑的转身。
找到她了又如何,也许,当她看到自己的面容出现在她的面前是,她会认为自己会比梦魔更可怕吧。
此刻的罂粟却不想回头,还是站在那里,雨,越下越大,远远的,罂粟似乎听到了香菱的叫喊声。
她知道那是幻觉,可那声声的小姐重重的敲打着她的心房,她不是夏紫暮,不是夏家的人,她突然想逃离了。
撒腿就跑,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方向的随意的飞跑,仿佛身后那个追赶她的人会杀了她一样。
黑暗越来越浓,一个踉跄,罂粟跌倒在了泥地里,满身都是泥巴的味道,原本齐整的发髻此时也凌乱的散了开来,垂下了一缕刘海,让眼前的路越发的不清晰了。
小小的一片林子里,罂粟就那般的坐在泥地上,呆呆的坐着,她好累,真的好累,就想这样坐下来歇息一下。
很冷,冷的全身发颤,蜷缩着,她不想见到任何人。
晶莹的雨滴自她的眼角滑落,抬眸望着不远处,模糊的视线里,竟有一处小茅屋。
坐起身子,迎着风雨走了过去,昏暗的小屋里,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雨水啦啦地灌入,破旧的窗户上的浆纸早已破得一塌糊涂,被风吹得咯吱咯吱响,好似下一刻就会被吹破。
罂粟蜷缩着身子靠在小屋的一角,身上那袭精美的红衣在这四处漏风的小屋里,根本挡不住任何的寒冷,却是越发的刺眼。
夜,越来越深了,渐渐的,雨水,滴滴嗒嗒的沿着发梢滴落,被打湿透的衣衫上让她除了冷就是冷。
她明媚的小脸蛋此时早已一片青白,手指更是僵直,却似乎感觉不到,此刻,她的心要更冷一些。
紧闭着眼睛,脑海里飘过的就是恶梦,她不想见到宇文翊,谁也不想见,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着。
意识,开始迷糊,她想睡了,真的想睡了。
雨声,就在耳边,她听着雨水落在树间草间的声音,突然,一只灰扑扑的黑影骤然自漆黑的角落闪过。
见缩倦在墙角的身影没动,那东西似是大起了胆子,悉悉索索地往那安静伏卧的身影扑去。
此时,那抹纤细的人影终于有了点反应,罂粟缓缓抬头,手指微微一动,那只黑影一惊,立刻窜走了。却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嘴角噙着轻嘲的笑意,现如今却是连只老鼠都能欺负到她头上来,怪不得,就连宇文翊把她当成一颗棋子随意玩弄,她还一心认为她是他心底的唯一,只怪自己太傻,这一切怨不得别人。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咯吱……
小茅屋的门却被人自外推开,携着冷冽的风呼啸而入,罂粟本就穿着单薄,寒风灌入她的袍袖,衣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罂粟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来,她的脸被流泻而入的昏暗的光照亮,刺骨的冰寒扑面而来,可她却只顾昂着头,望着站在面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