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罂粟淡然的望着静静躺在她脚下的尸体,目光是那样的陌生,她不相信,这,就是往日给她温暖,给他依靠,让她等他回来的男人……
“墨少将,这是从尸体上发现的…”打捞尸体的将士垂着脑袋,战战克克将手中的东西递到了墨言的手中。
墨言面色深沉的望着将士手中的东西,那是宇文翊随身行带的令牌和帅印,虽带着血渍,却也不难看清上面的名讳,‘宇文翊’三字被雨水冲刷的越发的清晰明了。
“骗子,根本就不是他…”罂粟抬手推掉了将士手中的令牌和帅印,拿这些东西和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来搪塞她,仅凭这些,她不相信。
她宁愿相信这个男人不爱她了,不要她了,她也不会相信他就这样的死去。
淅淅沥沥的大雨冲刷着大地的一切,冲刷着她的眼,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她抬步欲要离开,离开这些让她心底发颤的尸体,却被墨言拉住了手腕。
“放开。”平淡的话语声就这样说了出来,带着平静得让人心脏不安的嗓音。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墨言依旧不肯放手。
情之一字,太过浓烈,浓烈的伤人于无形,他害怕,害怕她会趁着他松手,她会随他而去。
“给我放开!”再次的声音,已然是怒吼,墨言这才松开了手,有情绪的,总比没情绪的让人感觉到安全。
雨水冲刷着她沾染了泥水和血水的身躯,磅礴的大雨遮盖了她的眼神,看不透她的情绪。
她站在雨里,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他说过,说过要保护她,结果给她带来了那么多伤害,让她至今伤痕累累。
他说过,说过等他回来,结果竟等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让她痛不欲生。
墨言就站在她的身旁,深黑的眸底闪着复杂的神色,他又何尝不心痛。
他就这样死了?他不相信,跟随宇文翊那么多年,他的能力,他所拥有的一切,尽在他的眼中,他的心里,而如今,心脏却像狠狠的被人抨击了一般,空落落的。
罂粟仰面朝天,任由雨水冲刷着她白皙的面容,夹杂着无尽的悲痛,她心痛,心痛得无处可宣泄。
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让人可以伤到这样的地步,痛得这么难以忍受。
自从穿越到这里,她拥有了前所未有的一切,既然注定要所有全都离她而去,为何还要让她拥有,为何老天要对她开如此大的玩笑。
也许她错了,错了,她以为他们不过认识一年不到,再深的感情,也不过是过眼烟云,只要她将自己的心尘封起来,她还是以前的罂粟,显然,她已经做不到了。
她静静的伫立在雨中,静立的好似雕像,全身浑黑,与周围的山体混为了一体。
这里,就在不久前,也有一个男子,这般的静立过,也在等着见他深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