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微低着头，一副要开始打扫的样子。许余音拦住他，“你这是干什么？”

　　“老师罚我打扫女厕所。”

　　说到老师两个字的时候，阿微的嘴角流露出一股不屑。

　　“那也不能来扫女厕所啊。”

　　这样太匪夷所思了。

　　“这就是老师啊，想羞辱我，因为在我们学校，让男生扫女人厕所是最大的羞辱。比扒光裤子站在学校升旗杆下还要让人觉得耻辱。”

　　阿微扫厕所的动作非常快，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许余音站在门口，准备拦下进去的女生，不让她们碰到里面的阿微，以免尴尬。

　　阿微很快就出来。

　　看到许余音没有走，显然有点尴尬。

　　“我不会感激你的。”少年倔强而又冷漠。

　　真是一个耿直的人，说话好听一点会死。

　　许余音也不跟这个别扭的孩子计较，“我只是站在这里休息休息，你想太多了。”

　　“这里？空气那么新鲜。你还真是重口味。”阿微冷笑。

　　*

　　等季泽野下课，许余音和他一起回家。路过当时阿微扫过的女卫生间。许余音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当时只是下意识地看一眼，没有想到是还能看见阿微。

　　少年正在挨训导主任的骂。

　　“你怎么会这么蠢？”

　　“生下来就是只会造垃圾！扫厕所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是不是脑残！”

　　“学校怎么会收你这种垃圾！”

　　话真难听！

　　教导主任还一个劲地戳在阿微瘦弱的肩膀上，少年单薄的身体被戳的晃动，却坚韧地屹立在那里，倔强地挺直腰板。

　　许余音忍不住走了过去，向教导主任说明，她是看见阿微打扫干净了女生卫生间。

　　教导主任本来脸色极为难看，但是看到许余音身后脸色冷漠的季泽野，知道这个人是校长眼里的红人，立刻给了好脸色。

　　“是吗？这个厕所太脏了，我以为没有打扫呢。”

　　许余音自己也吓了一跳，里面真的脏，垃圾满地都是。明明中午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教导主任我可以作证。”许余音正想开口，就被打断，“这个学生一向就喜欢说谎。许老师你刚来，不要被他老实的样子给骗了。”

　　教导主任一副什么都不想听，我最懂的样子。

　　阿微沉默着，什么都不解释，重新拿起扫把开始清洁。

　　教导主任转身就走了。

　　许余音没有走，留下来帮这个可怜学生的忙。

　　季泽野握住许余音的手，叹了口气。

　　“你是老师，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来做。”

　　许余音刚刚想说阿微呢，他立刻给校长去了一个电话。

　　“解决了。以后学校会有专门的卫生阿姨打扫。学生，来学校，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而不是来扫厕所。”

　　这话是说给阿微听得。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去。

　　他像是麻木了，一直没有停下来。

　　许余音夺走他的扫把。

　　“走吧。回教室去上课。”

　　阿微认真看着许余音，明显不是很信任她的话。

　　这才初一啊，为什么那么不相信人？

　　...